鱗瀧左近次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更是什麼都沒問。
只道了一句︰“今天咱們吃點好的。”
去往地窖,抱出了一根野豬腿。
野豬腿經過燻制之後容易保存,片成片,無論是做火鍋還是做壽喜燒,都是不錯的選擇。
可惜...山里條件艱苦,木屋中也沒什麼炒鍋,不然燻肉搭配些從山里挖出來的野菜炒一炒更是一絕。
“咕嚕嚕.......”
被爐上燒著火鍋,師徒二人相對而坐,安靜的吃著...周遭圍了一圈饞鬼。
“吸溜~”真菰就蹲在鱗瀧左近次身邊,看著他一口一口不緊不慢的享用著美食,口水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真香啊錆兔,快點想辦法,我要吃。”
‘知道好吃,不用每回都要念叨一遍。’錆兔無奈的攤了攤手,沒有實體的他們,著實愛莫能助。
“要我說,師父太偏心。”信介倚著房梁耷拉著腿,吃味的瞥了一眼羅伊道︰“榮一郎這家伙說請假就請假,師父不僅真的答應了他,還特意給他整點好的吃著...是生怕他偷摸回家,就不回來了嗎?”
哪里會有“不可一世的父親”?
炭治郎那個實誠孩子還在這的時候,差點沒把家里的老底都交待完了。
就是因為炭十郎體弱多病,灶門兄弟才出來賣木炭為生,如今...榮一郎借口要和父親戰斗?
是生怕他父親死的還不夠快嗎?
“你就是嫉妒。”福田毫不掩飾自己對信介的鄙夷,譏諷道︰“就不許人家回家看看。他還那麼小,想家很正常。”
“我沒說不讓回,只是覺得他找的借口太荒謬。”
“哪怕直說,大家也不會說什麼。畢竟誰還沒有想家的時候?”
“我沒家。”錆兔突然道︰“這里就是我的家。”
“我也是。”真菰補充道︰“我是被收養的。”
“我也是......”
“還有我......”
“俺也一樣.....”
羅伊扒拉了一口飯,默默听著...眼角余光灑向對面。
鱗瀧左近次專心致志的在吃飯,好像什麼都不關心,眼里只有飯菜。
只是在吃完飯後,泡了一壺茶,遞給羅伊一杯,問道︰“有把握嗎?”
裊裊熱氣自茶杯中升騰而出.....
羅伊神色凝重,磨搓著茶杯,第一時間沒有說話,更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考校畢竟沒有百分百一說,尤其還是在他那位父親親自出手的情況下.......
“看來令尊相當棘手,”
見羅伊沉默,鱗瀧左近次深以為然的感嘆了一聲道︰“也是,世間本無天才...也只有厲害的父親才能教育出厲害的兒子。”
“師父難道就不好奇?”羅伊沒對這句話做過多的評論,呷了口茶,饒有深意的看著鱗瀧左近次道︰“您應該從炭治郎那里听說了我家中的情況...師父就不擔心,我萬一失手將我那病重的父親打死?”
“你會嗎?”
“不會。”
“那好奇什麼?”鱗瀧左近次站起身來,負手來到窗邊,舉目眺望一望無垠的雪國,幽幽說道︰“人會說謊,刀不會。你的淺打已經告訴了我,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包括戰斗,以及你那不可一世的父親。”
老水柱回過頭來,希冀的看著羅伊︰“挺起胸來,榮一郎!”
“即便是父親,也要把他當做敵人,堂堂正正的擊敗!”
“我會的!”羅伊端起茶杯,一口飲盡杯中茶。
翌日帶著一片期許,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
“�~”凌晨四點,座鐘敲響。
少年輕撫枕邊雪走,套上背心短褲,開始晨跑。
四點二十,跑完,四點二十五分,拉伸,四點半,沖澡,隨後,坐到餐桌旁,不緊不慢吃起了早餐。
“知道少爺今天要測試,廚房特意做了草莓蛋糕過來,預祝少爺馬到成功。”
三明治配牛奶配沙拉再配蛋糕...“梧桐,你們有心了。”
“少爺客氣,都是我們該做的。”梧桐右手撫胸行了一禮。
羅伊點了點頭,心意照單全收。一口沒浪費,全部吃干抹淨,適才擦了擦嘴,抄起雪走,仰天出門而去。
今日是個艷陽天,朝霞追著少年,將他的影子拖的很長很長,路過那件昏黃的小房間,羅伊駐足行了一禮。
老頭躺在搖搖椅上听著動畫片,仿若未覺,待其走後,翻了個身子,背對著牆角哼唧了一聲︰“楞著干什麼,過來捶背。”
陰影蠕動,現出桀諾的身影...六七十歲的人了,還被當成孫子一樣呼之即來,招之即去......
桀諾面上沒有絲毫不悅,漫步來到馬哈身後,幫他捏起了背︰“听廚房說,爺爺不願意吃早餐,我便過來看看。”
“死不了......”老頭沒好氣的道︰“你養了個好兒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咋的,拆家啊?”
“他媳婦嗷嗷叫的比豬都歡,干脆找豬配種得了!”
粗鄙的強化系武夫...桀諾忽然想到爺爺當年對尼特羅拐走父親的評價,反過來似乎也適用在爺爺自己身上......
只得硬著頭皮回護了一句︰“您也知道,一直沒個結果,席巴和基裘心里也急。”
“急他會躲出去?老頭不聾也不瞎,我看就是虛。”馬哈並指敲擊著扶手,慢悠悠的道︰“不如把家主交給羅伊做,那小子勤奮又務實,瞅著比你們兩個都強。”
羅伊那小子炒了幾個菜就給您老迷成這樣?
“爺爺說笑了,還是等他先過了席巴這一關再說吧。”桀諾偏頭望了一眼窗外,一道長廊之隔,少年手握雪走,耳墜太陽與山川,信步而來.......
距離練功房十米之處,停下腳步。
“嗡......”殺意凝成實質,近乎扭曲空間。
少年緊了緊手中的刀,抬眼“丈量”,一門之隔的練功房內.......
男人大馬金刀坐在石墩上,一手把玩著一根軟鞭,一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看了過來,強大無匹的【練】肆意縱橫,險些將一旁靠牆抱胸的伊爾迷掀飛了出去。
愚蠢的歐豆豆亮出手刀,猛的一插牆壁,手指用力一摳,止住身形,再一眼......
房門洞開!
露出了一臉平靜的羅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