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四十二秒,少爺,還差十八秒您就要合格了。”
當羅伊吃完早餐,推開練功房的大門,伊爾迷早已先他一步,進行了電療。
少年听到動靜,頂著爆炸頭,硬撐著沒讓自己倒下去...好像就為了看他一眼。
看到了,就眼楮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從一分三十五秒到一分四十二秒,必須要承認,伊爾迷是有進步的。
但相較于羅伊少爺...盧克這幾天可算是長了見識,只能說...家主定下的合格線完全是在侮辱這位少爺的進步速度,他真的就和“飛”一樣,不斷沖擊著他的認知。
羅伊一言不發,徑直從伊爾迷的“尸體”上跨過,干脆利落脫掉背心,露出了頗具線條美感的精致肌肉。
“抱歉了少爺。”盧克躬身向他行了一禮,手上動作不曾含糊,一棍杵來。
電光乍現如水銀瀉地,貫穿了羅伊的肉身,那種刺痛、麻意,順著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似要將人的魂魄都電出竅。
不過...‘好像就那麼回事。’羅伊屏住呼吸,咬緊牙關,硬挺著不讓意識抽離。
逐漸...兩分鐘...三分鐘...三分半...眼瞅著奔著四分去了,盧克趕忙關掉了電棍。
“四分鐘了少爺,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盧克怕了...揍敵客就是揍敵客家所有管家的天,他之前沒預料到過這種情況,甚至在席巴的交代中,席巴也沒曾預料過會出現這種情況,以至于...一旦羅伊挺的太久,盧克一時就因為沒有備案失了分寸,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繼續。”既然他沒答案,羅伊便給他答案,甚至瞧見盧克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干脆一把搶過電棍,打開開關自己電了起來.......
快了...他能感覺到用不了多久,身體就會適應這種強度,接著,就會對電流免疫,不再會出現昏厥的現象。
事實也朝著羅伊預想中的方向發展......
那股穿心的刺痛在減弱...纏繞周身的麻意也在消退...四分鐘...五分鐘...六分鐘......
直到十分鐘過去,再確定身體已經適應了強度後...羅伊甩手將電棍拋給盧克,一屁股坐在了伊爾迷的身上。
“哼唧~”
伊爾迷悶哼一聲,身體跟著抽搐了一下。
羅伊只當沒看見,招手示意盧克拿了瓶水過來,自己先喝了半瓶,剩下的全灌給了身下的“座椅”。
“挖個新坑給他埋了。”
弟弟不仁,哥哥不能不義,
糜稽那個小王八蛋又在朝坑里拉屎,得虧他還能跑的動。
羅伊找回身體的控制權,站起身來,給盧克讓出了位置。
盧克恭敬稱“是”。
抱著伊爾迷退了下去,
等伊爾迷悠悠醒來,沒在花園里發現“抱樹”的羅伊,只有盧克在一旁拿著扇子在給他扇風。
少年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幾乎要冒煙的嗓子,問道︰“這次我幾秒?”
“一分四十三秒。”
‘回頭看羅伊少爺的那一眼也算一秒。’
盧克在心里補了一句,如實回道。
“他呢?”
“羅伊少爺這次沒暈。”盧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伊爾迷,
少年明顯怔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干脆閉上了眼楮,糊了把土將自己半張臉埋進坑里,只剩下兩只鼻孔暴露在空氣中,勉強維持著呼吸。
既生伊爾迷,何生羅伊?明明他之前也很普通的...伊爾迷感覺自己遭受了背叛。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父親說過的話,再強的人也會有弱點,被殺就會死。
即便靠著一些手段復生,也不過是再殺一次罷了。
所以...要耐心,要冷靜...既然比他小,就注定比他擁有更多進步的空間和時間。
大地附和著伊爾迷,似是也在安慰他,好像基裘不是母親,它才是...揮揮手招來清風,鼓動熱浪順著窗戶襲向正在練功房中演練“日之呼吸”的少年。
羅伊一記“斜陽轉身”將熱浪劈成了兩半。
【提示︰體質+0.2】
眼下...日落西山,兩次“萬本素振”帶來的增益,肉眼可見...隨著“劍術”提升,羅伊舒了口氣,並指如劍,順著雪走的刀鐔一路撫向刀背,最後刀尖,若有所思.......
劍士的刀不是死物,它是劍士的手足,愛人,一切......
正如鱗瀧左近次在他練刀前告誡他...要祭煉刀,要和刀培養感情,除非喪命,不許將刀遺棄于荒野。
羅伊決定從今天起,親自給雪走上油,畢竟沒有把老婆送給別人保養的道理。
晚上七點,夕陽正式落下帷幕,夜色粉墨登場。
吩咐梧桐去準備晚餐,羅伊心里有了計較,便帶著雪走,漫步于長廊中,不疾不徐向著倉庫的方向走去。
“嘎—哦——”幾只烏鴉飛過,投下幾尾黑羽,路過古堡正門,羅伊頓住腳步,眯眼看著迎面向他走來的男人,恭聲喚道︰“父親。”
席巴一席干練的黑色勁裝在身,腦後披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遠觀像一頭月下鬃獅,不怒自威。
他踱步來到近前,居高臨下看著羅伊,問道︰“今天周幾?”
“周六。”
“測試周幾?”
“周天。”
“你記得很好。”
“不敢忘。”
“你都要做最高了,還有什麼你不敢的?”
“在沒打敗父親之前,要慫。”
“ ...哈哈哈......”席巴壓抑著嗓音低笑,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化作一道狂笑,一頭白發搖曳間,跟著狂舞!
他雙手插兜,不再多說,踏步與羅伊擦肩而過,又像什麼都說過了,探手撈住向他撲來的女人,單臂一橫,將她抱在懷中,轉瞬消失不見。
寂靜的長廊中,此時只剩下幾縷微弱的躁動之氣,在提醒羅伊——
晚上要戴上耳塞,方能入眠。
......
是夜。
推開那扇掛著鬼頭擺件的認知之門。
羅伊再次來到鬼滅的世界,帶上鱗瀧左近次給他配備的淺打,一如往常,來到狹霧山深處開始練刀。
風大雪急......
鱗瀧左近次不懼艱辛,每天都要為他糾正抱架、步伐、揮刀角度等一些細節,今天卻發現...這位讓他重燃收徒之心的弟子,錯漏要遠比往常多了許多。
干脆摁住了他的雙手,手腕接著一翻,將淺打抄入自己手中。
老水柱凝目看著羅伊︰“有事?心神既然不寧,就不要練了。”
“瞞不過師父一雙慧眼,今天正要向師父請假一天,調養生息。”羅伊也不否認,當下也笑了笑。
“理由。”
“我要留著些精神戰斗!”
“和誰?”
少年吸了口氣,前所未有的認真道︰“和我那不可一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