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
“你看起來很自信。”
“不自信又如何?”羅伊拔刀出鞘,深深看著席巴道︰“父親難道就會因此手軟?”
“不會,我只會手更硬。”席巴把玩軟鞭的手一頓,長身而起,連動著殺意如汪洋大海咆哮著朝羅伊吞噬而去。
羅伊雙手握住雪走,謹記鱗瀧左近次的教導,雙腳生根像是定在地板上一樣,紋絲不動,一頭濃密的烏發被吹的倒懸飛舞!
幾乎睜不開眼........
“呲啦~”電弧游走...牆角處連接著的攝像頭閃爍著紅芒,很快將畫面傳了出去。
清早,基裘扶著腰從床上爬起來,正在孜婆年的侍奉下吃著早茶,幾米之距的窗外,糜稽身著蘿莉塔裙,亮出肚皮在花園中躺尸,身邊跟著鞍前馬後的管家正在給他涂抹著藥膏。
幾只好奇的蝴蝶翩翩飛過,偶遇練功房,就像是撞上了空氣牆,一個接著一個掉落......
伊爾迷看的分明,那是被磅礡至極的殺意震暈了的表現。
某一刻,灌進屋內的風停了...一道鞭影,抽爆“空氣”,發出“啪”的一聲爆響,突兀間對著羅伊的胸口抽了過去。
快...太快...快到伊爾迷只是分心瞥了一眼蝴蝶,再回過神來,鞭子已經欺身到了羅伊身前!
‘蛇活?’
體質上來之後,羅伊的“蛇活”也正式踏入了精通之境。
他早在踏入席巴殺意領域的那一刻,就祭出了【凝】,所以隱約能看到席巴的這一鞭明顯有著一絲“蛇活”的味道。
或者說...正如鱗瀧左近次評價“劍術”,刀不過是手臂的延伸...同樣鞭子也是席巴手臂的延伸,甩鞭既是手刀,要是被抽中,絕非脫層皮那麼簡單!
近了!
羅伊已經能貼身嗅到從鞭子上傳來的肅殺之氣!
他不慌不忙,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雙手握住雪走,一如在雪國中每日必修“萬本素振”,一式居合,尋著鞭頭懟在他胸口的那個瞬間,怒然就是一記下劈!
“鏗鏘——”
刀尖擦著空氣發出一道刺耳的銳鳴,雪走劃出一道圓弧,後發先至,準確無誤命中軟鞭,將鞭子與自身胸口分隔了開來。
“砰——”排山倒海的巨力襲來,,,攻勢卻並未因為羅伊的這一刀,有絲毫停滯,只是稍微被阻斷了一瞬,復又重擊在了羅伊胸口。
羅伊直感覺自己好像被迎面駛來的百噸重卡給撞了,雪走差點脫手而出,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跨越近十米的長廊,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拐角處的石牆上!
“ ... ......”石牆以他為圓心,呈蛛網狀碎裂!
劇烈的疼痛襲來,羅伊順著牆壁滑下,嘴角跟著溢出了一絲鮮血,顯然...僅是一擊,他的內髒就被震傷!
“為什麼不躲?”
這次測試的考校科目是——【絕】,
【絕】最擅長的就是收斂氣息,增強五感——
利用【絕】躲避攻擊,才是羅伊眼下要做也應該要做的事情......
“為什麼要躲?”羅伊伸手抹掉嘴角處的血漬,再次握緊手中的雪走,反問席巴道︰“父親既然要考校我。”
“我當然也要稱量稱量父親,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撒謊...你只是想還手。’伊爾迷識趣的貓在牆角,退的更深了...他將自己當成一條毒蛇,縮在陰影處,兩只空洞的眼楮死死鎖定著羅伊,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心緒起起伏伏,遠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平靜。
從小,家里就教育他們,殺手不是莽漢,殺的了的人再接,殺不了就不接...沒有那個本事卻硬接超出自身能力的任務,那是在找死!
在伊爾迷看來,羅伊就是在找死!
“你是覺得你的命很硬,還是覺得你自持是我的兒子,我就不會下死手?”
席巴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冷冰冰的看著羅伊。
羅伊不語..其實他只是單純討厭,被打卻還不了手的感覺而已。
面對敵人,即便是父親,也要將他堂堂正正的擊敗...羅伊必須要承認,自己欺騙了鱗瀧左近次,他知道...現階段的他遠不是席巴的對手,但要他像只老鼠躲來躲去,他也絕計接受不了。
“至少,也要嘗試摸到他的衣角。”
沒有回答席巴的問題,更是直接無視掉伊爾迷,羅伊祭出【絕】,靠著封閉精孔,加強五感,他眼楮一凝,腳踩大成“暗步”,當著伊爾迷的面,突兀的消失了!
“嗖——”練功房內突然刮起一陣旋風...再現身,幾十個羅伊手握雪走,耳墜太陽與山川,躍至席巴身前,兜頭又是一記豎劈!
“日之呼吸•壹之型•圓舞!”
“噗呼~”刀尖摩擦空氣起火,幾十道圓形的火圈,切割而下......
席巴鼻翼動了動,幾乎能貼臉嗅到一股熱浪,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冷弧.......
“【絕】結合【暗步】【肢曲】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
也只有“暗步”勉強能看。”
男人不動如山,也沒瞧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手腕一翻,甩手又是一鞭,這次卻帶起數道呼嘯的風聲,比頭前一鞭還要快,還要猛,瞬息間亮出了無數道鞭影,晃的伊爾迷眼楮都跟著花了......
“噗...噗...噗......”一個接著一個羅伊被抽散,僅剩下一個,再次倒飛了出去,撞碎窗戶,落到了花園中。
本在躺尸的糜稽被震醒了,一個猛子翻身坐起,茫然看著栽倒在地的羅伊,一道鼻涕很不合時宜的從右鼻孔流了出來。
“少爺,”管家是個有眼力見的,抱起他倉惶跑到了一邊。
練功房內,剩下席巴背對破開的窗戶,甕聲道︰“繼續。”
伊爾迷此時,再探出目光瞧來...那棵見證了揍敵客幾代興衰的柳樹下,一道人影踉踉蹌蹌扶著刀又爬了起來.....
他的身影很是狼狽,額頭甚至被玻璃劃破,爛出了一個口子,鮮血迸出,染紅了半邊臉。
“咳咳...這一鞭還真是有夠重的,父親,打個商量如何.......”
“你主動認輸,這次就這麼算了......”
“ ...狡詐的小子,還跟他爹玩心眼吶.......”昏黃的小房間內,老頭晃動著搖搖椅,自得其樂。
身旁佇立著開著【圓】的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