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王道，利道，與霸邪之道！
沐府，情報大殿。
氣氛莊嚴肅穆，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壓抑。
大殿中央，巨大的法術光幕被清晰地分成了三個部分，如同三面可以窺探天機的神鏡，實時呈現著三片截然不同的人間景象。
左側的光幕，是天機子所在的大虞王朝。畫面中，新修的水利工程旁，百姓們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孩子們在新落成的“聖師學堂”里，朗朗讀書，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整個畫面，透著一股溫暖、祥和、欣欣向榮的王道氣象。
中間的光幕，是赤霞仙子治下的珍珠國。碼頭上，工人們正將一箱箱產量翻倍的精鹽，和一筐筐品質絕佳的月光珍珠，裝上嶄新的堅固商船，準備運往外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忙碌而充實的喜悅。這是一種由利益驅動，充滿了活力的繁榮景象。
而右側的光幕，則與前兩者形成了地獄般的鮮明對比。
那是苦竹老人的黑帳汗國。
畫面中，天空是灰暗的，大地是血色的。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信徒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監工的皮鞭下，機械地開采著礦石。他們的眼神，空洞、麻木，偶爾閃過一絲深藏的恐懼。而在畫面的中央，那座由無數頭骨築成的京觀，散發著不祥的黑氣，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遠古凶獸，俯瞰著這片絕望的大地。
“畜生！這個老雜碎！簡直不是人！”
泰岳看得雙目赤紅，拳頭捏得嘎嘎作響，身上的肌肉虯結，一股暴虐的氣息幾乎要控制不住地爆發出來。
“大哥！下令吧！俺現在就去！把這個叫苦竹的老王八蛋的腦袋擰下來，塞進他自己的屁眼里！”
敖淵的臉色也異常凝重，他雖然沒有泰岳那麼激動，但眼中也閃爍著冰冷的殺意︰“大哥，此人行事，已非簡單的魔道，而是絕戶滅種的邪道！他這不是在治國，這是在以萬民為祭品，煉制一件巨大的邪器！若任其發展，必成心腹大患！”
蕭清婉和歐陽薇薇等女修，更是看得俏臉發白，眼中充滿了不忍與厭惡。這種將萬民視作牲畜，肆意壓榨奴役的場景，對她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沖擊。
整個大殿，因為右側那副地獄般的景象，而充滿了憤怒與壓抑。
然而，寶座之上的沐小川，卻異常的平靜。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光幕上的三幅畫面，眼神深邃，仿佛在觀察著三株不同土壤里，長出的不同植物，分析著它們的生長規律。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憤怒與喧囂。
“都看明白了嗎？”
他指著光幕，對歐陽薇薇和寒無塵等人說道，他的語氣，不像是在憤怒，更像是在授課。
“看，同樣是‘治國流’，同樣是效仿‘為人民服務’的表象，卻因為執行者不同的‘心’，而開出了三朵，截然不同的花。”
他先指向左側的光幕。
“天機子，他走的是‘王道’。”
“他以德服人，以仁政治國，修水利，興學堂，是真正將百姓的福祉放在了第一位。他所獲得的，是源于感恩和愛戴的力量。這條路，雖然見效最慢，但根基最穩，後勁最足，如同參天大樹，根深蒂固，不可動搖。”
隨即，他的手指移到了中間。
“赤霞仙子，她走的是‘利道’。”
“她不談虛的，只給百姓最實在的好處。幫他們冶煉，幫他們增產，讓所有人都賺到了錢。她所獲得的，是源于利益交換和現實崇拜的力量。這條路，見效最快，最能激發活力，但根基不穩，如同沙上之塔，一旦利益消失，人心便會動搖。”
最後，沐小川的目光，落在了那副最令人作嘔的畫面上，他的眼神，也終于變得凝重起來。
“而這個苦竹老人……”
他的聲音，微微一沉，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
“他走的，是‘霸道’。或者說，是一條……徹頭徹尾的‘邪道’！”
“他不給恩，不施利，只給予無盡的恐懼和壓迫。他正在將一個國家，變成一個祭煉自己的巨大邪器！他所汲取的，是源于絕望、恐懼、怨恨的負面力量！”
說到這里，沐小川的眼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洞悉未來的光芒。
一個足以顛覆在場所有人三觀的，驚天動地的鉤子，被他緩緩拋出。
“你們都以為，邪不勝正。”
“但我要告訴你們，一條全新的，能夠與‘王道’分庭抗禮，甚至在某些方面，比‘王道’更具誘惑力的，足以顛覆善惡觀念的修仙之路，已經……出現了。”
他看著眾人那震驚而不解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
“而這三條路，代表著三種截然不同的‘道’。”
“它們，注定有一天，會在這片玄天大陸上，狠狠地……撞在一起！”
“到那時，才是真正決定，這個世界未來走向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