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山林背景下。
那身白毛簡直如同月光凝聚而成,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它的體型比剛才那頭黑影稍大一些,姿態優雅。
一對漂亮的鹿角如同玉石雕琢,泛著溫潤的光澤。
正警惕地抬著頭望向他們這邊,黑曜石般的眼楮在手電光下反射出點點亮光。
白鹿!
竟然是白鹿!
盧大彪的心髒狠狠一抽,呼吸瞬間停滯。
繁枝鹿固然罕見珍貴,但這純白色的變異個體。
更是傳說中的存在!
價值恐怕比普通的繁枝鹿還要高出數倍!
而且看這頭白鹿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被剛才的動靜完全驚走。
只是保持著警惕。
一瞬間,盧大彪腦子里天人交戰。
是繼續追那頭已經快沒影的繁枝鹿。
還是改變目標拿下眼前這頭價值更高的白鹿?
幾乎是立刻,貪婪壓倒了一切。
“別管他了!”
“都他媽給我盯緊那頭白的!圍過去!”
“小心點!別驚動它!快!”
盧大彪猛地指向那頭白鹿,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他看都沒再看泥沼里的石蛇和旁邊假惺惺的王老五一眼。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頭雪白的精靈吸引了過去。
剩下幾個還能動彈的手下也是眼楮一亮。
立刻明白了老大的意思,紛紛調轉方向。
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朝著白鹿的方向包抄過去。
泥沼里,石蛇看著盧大彪等人毫不猶豫地離去。
又看了一眼坑邊臉上掩飾不住得色的王老五,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他停止了徒勞的掙扎,開始冷靜地觀察四周,尋找脫困的可能。
而王老五則暗自松了一口氣,心里盤算著等會兒怎麼“不小心”地讓石蛇徹底消失在這泥沼里。
王老五看著盧大彪等人毫不猶豫地轉向追趕白鹿。
又瞥了一眼在泥沼里掙扎的石蛇,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快意。
“哎呀,石蛇哥,你撐住啊!彪哥他們去追那頭白的了”
“我……我這也沒繩子,怎麼拉你啊!”
他假意在坑邊跺了跺腳喊道。
他嘴上喊著著急,心里卻在冷笑。
石蛇,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一股積壓多年的怨氣在他胸中翻騰。
他永遠忘不了當年那個女人,水靈靈的,笑起來眼楮像彎彎的月牙。
他王老五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托媒人去提親。
眼看著就要成了,半路卻殺出個石蛇!
那時候石蛇剛跟著盧大彪混出點名堂,手里有幾個錢,人也長得比他王老五周正些。
就那麼幾頓飯,幾句好听的話,就把那女人的魂勾走了!
他王老五準備好的彩禮,最後成了個笑話!
那些日子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背後指指戳戳,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都笑話他王老五沒本事,連個看上的女人都爭不過人家石蛇!
說他連個女人都爭不過。
這口氣,他憋了多少年!
每次看到石蛇那張沉默寡言卻總帶著幾分得意的臉,他就恨得牙癢癢。
憑什麼?
憑什麼他看上的東西,石蛇一伸手就能搶走?
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這荒山野嶺,爛泥沼澤。
簡直是老天爺給他王老五準備的風水寶地!
之前大家都天南海北的,也就是盧大彪親自聯系。
否則的話,王老五根本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
然而他王老五到死都不會知道.
他恨了半輩子的這樁“風光事”,內里早就爛透了。
他嘴上說著惦記嫂子,但實際上這四五年連村兒都不曾回去過!
而村里人都知道,石蛇那玩意兒根本不行。
說什麼精子不行。
不能讓女人懷孕,鄉下人家哪還能講究這個。
但事實就是這樣。
石蛇沒法給他們石家留下摔盆的娃。
所以石蛇找了自己的親大哥借種,這也是真的。
那女人看著柔順,實際性子烈得很。
後來嘛,一發入魂,生了個男娃。
可她懷上後更是把石蛇當仇人看。
可娘不親,名義上的爹看著也跟外人似的。
那孩子從小活的顫顫巍巍的,家里頭跟冰窖沒兩樣。
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愁眉苦臉。
再後來女人直接就跟一個外地做生意的跑了。
而這些石蛇從未對外人提起,王老五自然更無從知曉。
他只活在自己的怨恨里,認定是石蛇毀了他唾手可得的幸福。
“石蛇哥,你再堅持一下!等彪哥他們抓到鹿回來……”
王老五的聲音帶著虛假的關切,眼神卻在估算著石蛇下沉的速度。
這鬼地方的泥沼,看著就深不見底,下面還不知道纏著什麼水草樹根。
就算石蛇水性再好,陷在里面也別想輕易出來。
只要拖延一陣子,等他力氣耗盡……
泥沼里,石蛇停止了無謂的掙扎,他能感覺到身體在緩慢而持續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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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爛泥緊緊裹著他,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風箱,胸口憋悶得難受。
他冷冷地看著坑邊表演的王老五,將那張寫滿虛偽和怨毒的臉深深記在心里。
他沒力氣去爭辯,也沒必要。
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他開始冷靜地觀察四周,尋找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哪怕是一根不牢靠的樹根,或是一塊稍微堅實些的土塊。
石蛇知道,王老五是絕不會救他的,只會盼著他死。
人命對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麼。
或者說像他們這種出身的人壓根就不會去在乎一條人命。
“石蛇哥,你可千萬別亂動啊!”
“這泥坑邪門得很!越動陷得越快!”
“唉,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王老五一邊說著,一邊在坑邊踱步。
腳下不時踢落一些碎土石塊,噗噗地掉進泥沼里。
濺起小小的泥花,正好落在石蛇的附近。
石蛇像是沒听見,也沒去看那些掉落的土塊。
他全部的精力都用來對抗那股要把他拖入地獄的吸力,以及刺骨的寒冷。
爛泥已經淹到了他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負擔,肺部像是灌了鉛。
王老五又在坑邊磨蹭了一會兒。
看著石蛇在泥沼里幾乎徹底不再動彈,只剩一雙眼楮還死死地盯著他。
王老五心里那股怨氣總算舒坦了不少。
“石蛇哥,你也別怪兄弟不是東西”
“要怪就怪你當年手太長,不該踫的東西也敢踫!”
“你就在這兒好好涼快吧,等下輩子投胎,眼楮放亮點!”
他呸了一口唾沫,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些年他雖然沒有回去,但他後來娶的老婆其實比之前看上的那個還漂亮。
若不是不想看見石蛇的這張臉,否則的話他肯定會帶那個女孩回去炫耀的。
至于石蛇自己?
把那個孩子托付給了他的大哥之後便再也沒了消息。
王老五搖了搖頭,說完他不再停留。
生怕夜長夢多,也擔心錯過了抓白鹿的分紅。
轉身便朝著盧大彪他們消失的方向追去,身影很快沒入黑暗的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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