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了既行方針後,朱由檢便就想提一提藩王的安置事宜了。
“陛下奴婢等有事急奏!”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听殿外傳來了兩道不同且急促的求見聲。
“宣!”
听到殿外的急奏,眾人是齊齊的看向了門口,而朱由檢則是臉色一暗,大手一揮就宣人進殿。
“陛下急奏!”
殿門輕啟,很快就疾走進來了兩人。
這進來的這兩人,在場的人都認識,一位是東廠提督曹化淳、另一位是司禮監秉筆李鳳翔。
二人進來以後旋即便就跪下,想朱由檢叩首見禮了。
“說,出了何事?!”
見到此情,朱由檢當即就懵了,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才能驚動自己這兩位心腹大太監,同一時間急奏?
“陛下……”
听朱由檢是如此言語,曹化淳就與李鳳翔對視了一眼,然後便又看了看在場的眾人,看那架勢似有難言之隱一般。
“諸位愛卿乃是我朝國之柱石,有什麼話大可直說。”
見他二人是在左顧右盼,朱由檢當即就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們有話就說,別藏著掖著。
“啟奏陛下,奴婢急報,今日我鎮府司錦衣衛在例行巡查時,發現京師周遭頗有流言蜚語,而那言語竟是請陛下,下罪己詔……”
說這句話時,曹化淳是把頭埋的極深,心髒也是控制不住的狂跳。
“什麼?!曹公公,此等傳言你等可有查出是何人在散播?有無緝拿散播之人?”
朱由檢是眯著眼楮,剛想發火,就听溫體仁站起嚴肅發問了。
而此刻的溫體仁那簡直是跟無比忠心的狗一般,讓李邦華等人甚是不喜。
而張書緣此時也是納悶,他想過這大概率會出事情,弄不好是會羅列出什麼罪證來栽贓自己。但他沒想到這事,會是將矛頭指向了朱由檢。
“陛下且慢,溫閣勿急,我們還是听听曹公公的調查再說。如此也好布置周全。”
“恩,是啊陛下。此事還是待弄清楚再行處置較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震動……”
畢自嚴與浙黨人也覺的此事怪異,但還是想在弄情況再說,以免讓溫體仁借著這事去搞事情。
“恩,曹伴伴速速講來。”
听小哥他們這麼一說,朱由檢就只能是按下火氣了。
說實話,此時朱由檢他是不在乎下不下罪己詔的,反而是覺得此事透露著諸多怪異,畢竟他才剛剛下過罪己詔沒兩年。
“稟陛下、溫閣部,奴婢在听聞之後,旋即就便安排人徹查了,但查了一圈,奴婢等也沒發現有什麼幕後之人,只抓到了幾個談論流言的小廝。”
“哦?如此朕倒好奇了,他們憑什麼讓朕下罪己詔?”
事情發展到這,朱由檢也不免的好奇了起來,更是對此發出了冷笑。
“陛下,據那些人的供詞來說,主要對陛下不滿原因有三點。”
“一是我陝西北方等地赤氣久郁不散,是乃不祥之兆,歸上天警示我大明危亡。”
“二是傳言我朝有奸佞傍身,引誘陛下荼毒宗室,敗壞綱常禮法,使孔聖雕像崩裂,運河郁堵,此乃毀傷我大明國運。”
“三是他們言說我北直隸因己巳大戰一事,造成數萬流民無處安身……”
談起了原因,曹化淳是膽戰心驚的,生怕那句話說不好就被皇帝連帶給斥責了。
“呵呵,理由倒是挺多。諸位愛卿,朕有他們說的那般?”
朱由檢就冷笑了一聲,下意識就想順著溫體仁的諫言,派曹化淳去徹查此案了。
而這罪己詔,通常是出現在三種情況下,一是君臣錯位,二是災難頻發,三是收攏人心之時。
在去年的大戰之前,他與菜口的言語便就是罪己詔的一種,更是因此在京城中收獲了一大波的百姓好感。
但是這話又說回來,下罪己詔那也是要講究個時機的。
若皇帝時常下發罪己詔,那豈不是就承認自己做了錯事觸弄了上天?
倘若真要這麼做了,那大臣和百姓們該怎麼想?
他們會不會覺得,這“災難”真就是皇帝給招來的?
我們話再說回來。
“陛下勵精圖治,事必躬親,這哪有此等逆民所言那般。陛下之德乃臣等僅見。”
在听朱由檢發問後,畢自嚴等人旋即就叩拜高呼起了聖德,尤其是畢自嚴他更是在心里暗說此事的怪異,若皇帝真像那流言中的那般惡劣,他豈會是親自挖掉“藩王”這個毒瘡?
的確,自從張書緣穿越後,朱由檢整個人的變化是非常大的,不但與他一起罷黜了藩王,更是徹查了諸多大案,眼下更是在推舉無人敢言的均歲之法。
“諸位愛卿,此事你們怎麼看?”
說這句話時,朱由檢也在想這流言的疑處,因為這言論是早不出,晚不出,偏偏是在新商法出台試行後才爆出來。
在他看來,要說這流言的背後沒人指使,那才是怪事。
可要說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他就有些麻爪了,因為這流言中摻雜了很多信息,有藩王,有天災,有流民災民,亦有遭新政受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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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奏陛下,此事當從長計議。”
“哦?李愛卿此意何解?”
就在眾人思量對策時,李標便心直口快的起身說道。
“回陛下,既然此流言為眾說紛紜之像,那我等豈能精力全然灑向此等事宜?不如暫且擱置,任其流傳一段時間,靜看其作何反應。”
李標的沒錯,這既然查不出有人在背後搞鬼,那不如就暫且擱置,等那些人憋不住了,自然就會自己跳出來了。
在這插句題外話,由于韓 等黨魁的死去,東林黨內部也在經歷著洗牌之事,最為明顯的便就是新一代的東林黨人開始活躍了。
所以,錢謙益等人找福王之事,李標這個清流也就不太清楚了。
我們說回來。
“陛下不可,此事雖不甚嚴重,但任其傳播也是會傷及本國,所以臣建議,我朝須得強力打擊此等流言!”
這句話是溫體仁說的,而他是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不能讓自己的皇帝陛下沾上罵名,同時這也是他向朱由檢表露忠心和站位的方式!
“陛下,此事我朝還是折中來看吧。畢竟天災肆虐,百姓們有所怨言也在情理之中。”
隨著溫體仁的話音落下,張書緣便也出了聲音。
在張書緣看來,這散播流言的人,不是朝中百官,就是山東孔家,因為自己所推行的政務乃是會革除掉他們手中的利益!
而想要解決這件事,就只能是推進新政,不能在這種表面上的事情做糾纏!
“陛下不可啊,若放任此等狂悖之言,長此以往,我朝還如何御統天下?臣楊景晨懇求陛下徹查此案!”
事情發展到了眼下,也實在是出乎了福王等人的預料,本以為朱由檢會礙于民意下發罪己詔,同時恢復或補償自己的封地及權利,但他們卻萬萬沒想到,整個內閣早已是統一了思想。
因為,若這事單指張書緣那他們還可以不管,但這事沾到了皇帝,那他們就不得不管了。
“恩…,此事就以張愛卿之法處理吧。曹伴伴需切記,勿要因此大興典獄,只要百姓們的言論不觸及朝政便是。還有,張愛卿速將第一日報開設于京師,朕要親自為百姓們解惑政務!”
“是,奴婢這就去辦!”
“臣遵旨!”
沒辦法,這件事他朱由檢是既不能不管,但又不能管的太厲害,而一旦強力壓制的太狠,那是會直接給幕後之人遞刀的。
到時候,那幕後之人就可有話說了看吧,皇帝真就是這樣,不但殘害自家族人,還連牢騷都不讓我等發了!
曹化淳領命退下,旋即就去調兵遣將的去緝拿散播流言之人了。
……
處理了這件事,殿內的眾人便就齊刷刷的看向了張書緣,而那眼神差點沒把張書緣給看毛了。
“諸位,為何怎麼看我?”
“呵,張閣見諒,我等也是在驚嘆閣部的才華啊。”
眾人是口是心非的開口,言語里全是蛋疼之情,因為皇帝對他張書緣實在是太好了,就連輿論之事都能從禮部中摳出來一部分給他。
“諸位見笑了,張某可不敢與諸位比肩,有此重擔全賴諸位同僚與陛下抬愛罷了。”
見他們在眼紅,張書緣也沒選擇譏諷他們,反而是抬了一手他們,搞的他們是無話可說了。
“呵呵,李鳳翔,你有何事啊。”
看著下面的竊竊私語,朱由檢也沒在意,直接就喊李鳳翔回話了。
“皇爺,奴婢急奏之事有二,一乃成國公回奏雲南之情,二是陝西布政使翟師雍上稟賊寇東竄進入山西。”
李鳳翔是急速的言語,說著就將手中的奏疏給高高舉過了頭頂。
“呈上來。”
王承恩迅速下去接過文件,而在王承恩接取文件之時,李鳳翔竟然以眼神示意他要看顧好陛下。
看到他這眼神,王承恩就懵了,心說這疏里是有啥事兒,竟然能讓這對頭給自己遞這眼神?
沒錯,雖說曹化淳是能在司禮監說上話,但由于此時脫離了原本軌跡,再加上司禮監又施行了對東廠的監管之事,所以他李鳳翔就開始跟曹化淳有沖突了,以至于跟曹化淳關系頗深的王承恩都受到了不少牽連。
帶著好奇,王承恩就把奏疏遞給了朱由檢。
“大膽黔國公,安敢如此放肆!!”
可朱由檢只看了一息就拍響了桌子,而這次的拍桌竟被那桌上的筆勾給劃破了手掌。
“陛下!”
看到這一幕,殿內的所有人便站了起來。
“哼,好啊,好一個黔國公,你們都拿去看看,該怎麼處理此事!”
眾人一愣,旋即便接住了飛來的奏疏。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這所有人就麻了。
只見成國公在奏里是詳盡列舉了黔國公沐啟元作下的惡業。
如,天啟七年,沐啟元在雲南橫征暴斂充盈私庫,縱容家屬惡僕當街調戲婦女,更是為此抬出了火炮!
而到了崇禎元年,他更是命人將告訴當地土司自己要則娶妾室,讓其進貢美女嬌娘及數十萬兩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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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小事”之外,在他的治理下,整個雲南的民情也處于激烈對抗之中,有不少土司魚肉百姓且暗中不服官府管制!
“什麼?陛下,黔國公之案當需嚴查,不查不足以平民憤!”
“是啊陛下,黔國公此舉儼然是在敗壞我朝之綱法,更是在破壞我朝于雲南府的治理之基啊!”
“臣懇請陛下,速召黔國公歸京問罪!”
一瞬間,包括在張書緣在內,所有人便就開始請願了。
“大伴擬召,召黔國公沐啟元即刻返京述職。成國公繼續嚴查。”
“奴婢遵旨。”
王承恩迅速得令,旋即就走到了偏殿書寫了一封旨意,就交給眾人查看了。
待看過之後,內閣與司禮監便一致通過了此項決議,朱由檢更是親自拿起玉璽蓋了大印!
“陛下,臣有一奏。”
正當所有人為此高興之時,張書緣卻突然走了出來。
“陛下,臣諫言,我朝當需改舉雲南府之事。不但要在其境內修建學府、發展農桑礦業,還需對其分而治之。”
“張愛卿,速速同朕及諸位將來。”
一听小哥對雲南的事兒有看法,朱由檢便就來了興趣。
“陛下,我雲南行省之所以有如此多的事情,一乃土司荼毒暴虐,二乃當地族群固守,三乃所用之人不通人事,以謀私利者多。”
“對此,臣諫言徹底取消我雲南行省的所有土司,並大力推行學府建設,同時派遣中樞精干吏員于雲南,施行中原治理之策!”
張書緣是滔滔不絕的開口,而他所說的正是“改土歸流”之法。
听到這番話,眾人卻是眉頭緊皺。
這倒不是說,他們不同意此事,而是這事,他們早就是在做了,但想要完全推行下此事,那所需的銀錢又會是很大一筆的支出!
“張閣,此事我等也贊同,不過這經費一事該作何計算?”
說起雲南事,眾人就很是頭疼,因為這朝廷是哪哪兒都要錢!
“諸位大人,銀錢之事,張某也知道我朝的難處。不如這樣,將那些土司及沐王府的贓款一律留在雲南做使,而這樣一來便可省去了來回搬運的費用,以及節省了今年的預算。”
而張書緣也是頗為頭疼,不過他卻是有一辦法,那便是在雲南土司府上抄出的銀錢直接留在本地,盡管那抄出的銀錢不足以涵蓋這要做的所有事,但最起碼有就是比沒有要強。
“恩,這是個法子。陛下,臣贊同張閣之請。”
錢龍錫在听完之後,琢磨了一下便就挪著身子出來請願了。
“恩,既然諸位愛卿都贊同此事,那朕便就準了。不過既然要施行中原之策,那雲南行省也不可入現今這般模樣,故此,朕意為要于雲南多設府道,分化其土司勢力。”
听得此話,在場的所有人便就眼前一亮,是啊,這要是多劃分了府道,那豈不是就新增了很多官位?就眼下這形勢來看,那豈不是要讓他們的人去進駐雲南了?
“陛下聖明,理應如此。倘若不重新設立,那這行省也大了,治理起來也頗有了畏首畏尾之感。”
眾人是笑著言語,就好似是今兒賺了幾百萬兩銀子似得。
“恩,既然如此,那諸位可有想法?”
見眾人贊同,朱由檢便就請他們出謀劃策,看看設立多少府道合適了。
見皇帝是定下了主意,眾人便就開始思索了。
但由于此時的人沒有處理過吸納之事,再加上利益考慮,于是除了李邦華是持保守角度外,其余的人全是在請願于雲南府設立多如牛毛的府道了。
這其中提出設立數量最多的人,居然是溫體仁,而他提出的數量足足是有十七府之多,儼然是要把雲南給拆分成若干塊了。
因為,他要借機拉攏權貴鞏固地位,同時也有著附和朱由檢那“多設府道”的意思在里面。
果然,隨著溫體仁的數量一出,在場的所有人便就開始反對了,而反對的理由也很簡單,便是此舉成本過高!
听著群臣們的意見,朱由檢自然是不可能批準溫體仁的意思,因為他那舉措不但會推高治理成本,還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陛下,臣建議我朝可將雲南行省,設立成十四府、六直隸廳、四直隸州的格局,如此便既能分化權利,又能有效治理了,成本也不算太高。”
隨著王永光等人是一一陳述完後,張書緣便就說出了後世的雲南格局。
“十四府、六直隸廳、四直隸州。不錯,不錯。諸位愛卿看此格局如何?”
听著小哥的言語,朱由檢也在心算賬單,但結合其他行省的情況來看,這個數量還在正常範圍以內。
“如此格局實在精巧,陛下,臣贊同此數。”
錢龍錫是第一個贊同的,而贊同的原因是此等州府既不會過度分化,也不會出現力量不集中的事情,還有一個便是不會為朝廷帶來龐大的人力負擔。
瞧著皇帝是一直在點頭,于是李標等人也細細盤算了一番,然後便決定見好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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