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虎

第816章 茶稅之爭

類別︰網游小說 作者︰青燈輕劍斬黃泉 本章︰第816章 茶稅之爭

    816 章︰茶稅之爭南宋主戰派的刁難)至元四十二年秋末?臨安與盱眙)

    秋末的冷雨敲打著臨安北關的稅卡,稅吏們正將新刻的木牌釘在門柱上,“北地皮毛抽稅三成” 幾個字用朱砂寫就,透著刺目的紅。老稅吏王二麻子盯著木牌直咂嘴︰“上月還說‘互市寬稅’,這轉眼就加了兩倍,不是耍人麼?” 旁邊的小吏壓低聲音︰“听說這是禮部徐尚書的意思,他說不能讓北人佔了便宜。”

    消息像長了翅膀,半日就傳遍臨安的綢緞行、茶葉鋪。經營北地皮毛的張老板捏著新稅單,手指抖得厲害︰“一匹狼皮原抽五錢稅,如今要一兩五,這生意沒法做了!” 他的賬房先生翻開舊賬︰“上個月剛從虎首堡進了三十張狐皮,這稅一加,賣價得漲三成,誰還買得起?” 街面上的宋商們聚在茶肆議論,有人往地上啐了口︰“這是逼著北人翻臉!”

    徐清叟的府邸里,幕僚正謄抄新政的布告。“尚書這招高,” 幕僚笑道,“加稅既能斷北人的財路,又能逼他們先毀約,到時咱們就能名正言順地禁互市了。” 徐清叟捻著胡須,目光落在案上的密報 —— 那是盱眙送來的,說蕭虎的人最近在測量淮河水位,似在準備渡船。“他若敢動怒,正好坐實‘狼子野心’。” 他提筆在布告上簽下名字,筆鋒凌厲如刀。

    七日後,盱眙互市點的木樁上貼出張黃紙告示,蒙古文與漢文並排寫著︰“南宋茶葉入北境,稅加五成;蜀錦每匹加稅一貫。” 抄告示的書吏手都在抖,阿古拉站在旁冷眼看著,腰間的虎紋腰牌在秋陽下泛著光。“蕭將軍說了,” 他對圍上來的宋商道,“南朝加一分稅,北境便加一分,公平得很。”

    賣蜀錦的李掌櫃急得直跺腳,他的二十匹錦緞剛運到渡口,稅吏就攔住了︰“按新規矩,得多交二十貫。” 李掌櫃掏出史彌遠府發的 “通商行”,喊道︰“我這是給史相公府里供的貨!” 稅吏卻指了指告示︰“通商行管不著稅,蕭將軍有令,皇親國戚也得按規矩來。” 旁邊的茶商更慘,一船龍井被翻出來,稅吏拿著桿秤,每斤都要多算三錢稅,氣得他直罵 “北蠻子不講理”。

    張誠將宋商的反應寫成密信,快馬送回虎首堡。“將軍,宋商們都怨聲載道,怕是要鬧到臨安去。” 他在信里寫道,“徐清叟這是想借商民之怒逼您讓步。” 蕭虎看信時,正用南宋的龍井泡茶,茶葉在水中舒展,他忽然冷笑︰“讓史彌遠頭疼去 —— 他要保互市,就得自己動手拔了徐清叟這根刺。” 說罷將信扔進火盆,灰燼飄向窗外,那里正停著準備送硫磺去南宋的商隊,已按令暫緩出發。

    臨安史府的朱門被拍得砰砰響,三十多個宋商跪在門前,舉著 “請復舊稅” 的牌子。張老板領頭喊道︰“史相公若不管,咱們的貨都要爛在盱眙了!” 管家急得滿頭汗,擋在門前不讓進︰“相公正與宮里的公公說話,諸位稍等!” 府內,史彌遠正對著內侍苦笑︰“徐清叟這是把火往我身上引。” 內侍帶來理宗的口諭︰“陛下說,稅事可議,但不能讓北人看笑話。”

    史彌遠送走內侍,立刻召來心腹︰“去告訴商人們,三日內必有回復。” 他轉身進了密室,鋪開給蕭虎的回信,墨跡都帶著火氣︰“徐清叟挾私怨亂政,望將軍暫忍,老夫必除此人。” 寫罷又覺得不妥,劃掉重寫︰“稅事乃小,邊防為大,盼將軍以盟約為重。” 反復改了三次,才用蠟封好,交給死士 —— 這封信若落入徐清叟手里,便是 “私通北境” 的鐵證。

    入夜,史府後巷來了個茶商打扮的人,是徐清叟派來的細作。他翻牆時被史彌遠的親衛逮住,從懷里搜出張紙條,上面記著今日圍府的商民名單。史彌遠看著紙條冷笑︰“徐尚書連商民都要利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命人將細作打暈,扔進淮河 —— 既除了隱患,又能讓蕭虎知道 “臨安有異動”。

    紫宸殿的早朝氣氛比冬日還冷。徐清叟出列時,朝服的玉帶撞得叮當作響︰“陛下,蕭虎因加稅便報復,顯其無信!臣請即刻禁絕互市,增兵淮河,以防其南下!” 他話音剛落,兵部侍郎立刻附和︰“盱眙送來消息,北人已扣下我朝的硫磺商隊,軍器坊快斷料了 —— 這正是開戰的前兆!”

    史彌遠出列時,步履沉穩︰“陛下,禁互市易,再開難。去年淮東軍缺馬,全靠互市換來的北馬補充;軍器坊的硫磺,除了北境,無處可購。” 他從袖中掏出軍器監的急報︰“這是昨日送來的,庫存硫磺只夠造百枚火炮,若斷了來源,襄陽的城防都要受影響。” 文官們竊竊私語,有人瞅向徐清叟 —— 誰都知道,他的佷子在西域做藥材生意,一直想壟斷硫磺貿易。

    徐清叟臉漲得通紅︰“史相這是危言聳听!難道我大宋離了北人的硫磺就活不成了?” 史彌遠冷笑︰“徐尚書可去軍器坊看看,那里的工匠正用硝石代替硫磺,造出來的火藥炸不響 —— 要不要讓禁軍試試,用這樣的火藥能不能守住淮河?” 理宗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叩,目光在兩人間游移,殿內的銅鶴香爐飄著煙,像團解不開的迷霧。

    理宗在御書房翻著兩份奏折,徐清叟的 “禁互市疏” 與史彌遠的 “保互市疏” 並排躺著,墨跡都透著較勁的意思。內侍端來新沏的龍團茶,他卻沒心思喝,指尖劃過史彌遠奏折里的 “硫磺斷供” 四字 —— 襄陽守將上個月剛上書,說蒙古的回回炮比去年更厲害,急需火藥加固城防。

    “史彌遠與蕭虎,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理宗忽然問身邊的老太監。老太監伺候過三朝皇帝,此刻弓著背答︰“相爺是想借互市穩住北境,好騰出手來整飭內政。只是徐尚書那邊,也不全是私心 —— 不少文官都覺得,跟北人做生意,丟了天朝上國的臉面。” 理宗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臉面當不了飯吃,可滿朝文官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最終,理宗在奏折上批了 “稅復舊制” 四字,卻又寫下密旨︰“著徐清叟查史彌遠與北境往來文書,若有私通實證,即刻奏報。” 他把密旨折成小方塊,塞進老太監的袖中︰“悄悄去辦,別讓史彌遠知道。” 老太監退下時,見御案上的虎紋瓷碗史彌遠偷偷送來的)正對著窗外,碗底的蒙古藍釉在暮色里閃著光,像只窺視的眼楮。

    盱眙的稅牌換了回來,“皮毛抽稅一成” 的舊字被雨水泡得發漲,新刷的桐油味混著商民的汗味,倒比之前熱鬧了幾分。阿古拉看著宋商們重新卸貨,對張誠道︰“史彌遠還算有手段。” 張誠卻指著遠處的哨塔︰“您看,宋兵比之前多了一倍,明著是護商,實則是監視。” 兩人正說著,一個穿青布袍的人從稅卡後閃出,對阿古拉使了個眼色 —— 那是史彌遠派來的密使,說 “徐清叟已開始查府中書信”。

    臨安的茶肆里,商人們舉杯慶祝稅改恢復,卻沒人敢提徐清叟。張老板喝到興頭上,拍著桌子道︰“還是史相公靠譜,徐尚書就是個書呆子!” 旁邊立刻有人拽他的袖子 —— 鄰桌坐著個穿綠袍的小官,正豎著耳朵听。這官是徐清叟的門生,回去就添油加醋報了信,說 “史彌遠結黨營私,商民只知有相爺,不知有陛下”。

    徐清叟拿著門生的密報,連夜去見理宗。“陛下,史彌遠借互市籠絡人心,連商人都只認他的號令!” 他跪在地上,聲音發顫,“再這樣下去,相權要壓過皇權了!” 理宗盯著殿外的雨夜,忽然問︰“你查到他私通北境的證據了?” 徐清叟一噎,低頭道︰“還在查,但蛛絲馬跡已不少 —— 那虎紋瓷碗,就是他與蕭虎勾結的信物!”

    虎首堡的硫磺商隊終于啟程,領隊的蒙古千戶特意在每袋硫磺上蓋了虎紋印。“蕭將軍說,這是給史相的面子。” 他對盱眙的宋兵道,“但下不為例 —— 若再有人亂加稅,咱們就換西域的路子。” 宋兵將這話報給趙葵,趙葵又加急送臨安,史彌遠見了密報,對心腹道︰“蕭虎這是既打又拉,提醒我誰是靠山。”

    軍器坊的工匠們見硫磺送到,都松了口氣。坊官摸著硫磺袋上的虎紋印,對監工道︰“這北人的印倒比咱們的官印管用。” 監工瞪他一眼︰“小心禍從口出!” 卻偷偷將一塊硫磺藏起來 —— 史彌遠要他驗驗成色,據說北境的硫磺比西域的純,造出來的火藥威力大三成。

    蕭虎在給史彌遠的密信里,夾了片硫磺晶體︰“此物只產北境,徐尚書若想斷,易;若想續,難。史相是聰明人,該知道誰能保軍器坊不斷料。” 史彌遠捏著那片硫磺,冰涼的晶體硌得手心發疼 —— 他知道,蕭虎這是把刀柄遞到了他手里,逼著他對徐清叟下死手。

    徐清叟帶著禁軍去史府查抄時,天剛蒙蒙亮。“奉陛下密旨,查史彌遠與北境往來文書!” 他舉著聖旨,沖進書房,卻見史彌遠正坐在案前翻賬冊。“徐尚書好大的威風。” 史彌遠冷笑,“要查便查,別驚了內眷。”

    禁軍翻箱倒櫃,連書架後的暗格都撬開了,卻只找到些尋常的互市賬冊。徐清叟不信,親自去翻史彌遠的枕頭,只摸出個錦囊,里面裝著幾粒茶葉 —— 是北境的品種,卻也算不上實證。“你的密信呢?” 他逼問。史彌遠攤手︰“與北境往來,皆是公函,哪來的密信?徐尚書若搜不到,便是欺君之罪。”

    原來史彌遠早有準備,昨夜就將所有密信燒了,灰燼拌在墨里,寫了篇《保淮策》。徐清叟看著案上的策論,氣得發抖,卻無可奈何 —— 禁軍都看著呢,找不到證據,他只能灰溜溜地走。史彌遠望著他的背影,端起茶杯︰“想咬我?還嫩了點。”

    徐清叟查抄落空後,轉而拉攏西域商人。“你們若能運來硫磺,朝廷給你們免稅。” 他在府中設宴,對胡商們許諾,“比跟北人打交道劃算。” 胡商們面面相覷 —— 從西域到臨安,要走三個月,還得經過蒙古的地盤,風險太大。一個穿波斯袍的商人笑道︰“徐尚書的好意心領了,但北人的商路更穩,咱們不敢換。”

    消息傳到虎首堡,蕭虎對周顯道︰“徐清叟想斷我的財路,沒那麼容易。” 他立刻命人去西域,給當地的蒙古千戶送禮︰“若有胡商想繞開咱們去南宋,就‘關照’一下他們的商隊。” 周顯有些擔心︰“會不會太張揚?” 蕭虎搖頭︰“就得讓他們知道,北境的商路,我說了算。”

    臨安的茶商們漸漸發現,走西域的茶葉總被 “意外” 損毀,要麼是遇劫,要麼是受潮,反倒是走盱眙的貨,一路順暢。張老板私下對同行說︰“還是北人的路子靠譜,徐尚書那邊,咱們別摻和了。” 商路像條無形的線,悄悄把宋商們往史彌遠這邊拉。

    秋末的最後一場雨下了三天,臨安的青石板路滑得能照見人影。史彌遠在府中看著新送來的互市賬冊,盱眙的稅收比上月還多了兩成,他嘴角剛揚起笑意,就見管家匆匆進來︰“相爺,徐尚書又在朝堂上彈劾您,說您縱容北人壟斷硫磺。”

    史彌遠放下賬冊,望向窗外的雨簾︰“讓他彈。等襄陽的火藥造好了,陛下自然知道誰更重要。” 他提筆給蕭虎寫回信,這次沒繞彎子︰“徐清叟已成掣肘,將軍若有法子‘幫’老夫除了他,互市稅可再降半成。” 信寫完,他忽然覺得這雨下得好,既能洗去街面的塵土,也能掩蓋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虎首堡的蕭虎收到信時,正站在望南台看淮河。雨霧中的南岸隱約可見宋營的燈火,像散落的星子。“史彌遠終于肯亮底牌了。” 他對身邊的阿古拉道,“告訴張誠,在盱眙‘不小心’丟份文書,就說徐清叟與西域胡商勾結,想高價賣硫磺給大宋。” 阿古拉領命而去,蕭虎望著雨幕中的淮河,忽然想起史彌遠信里的話 ——“秋雨未歇,棋局正酣”,他忍不住笑了,這南朝的權臣,倒比草原的狼還懂算計。

    雨還在下,打濕了盱眙的稅卡,打濕了臨安的宮牆,也打濕了虎首堡的箭樓。沒有人知道這場雨何時停,就像沒有人知道這場稅爭背後的權謀,還要糾纏多少個日夜。唯有淮河的水,帶著兩岸的泥沙,靜靜東流,見證著南北之間這場沒有硝煙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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