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5 章︰戍墾並行至元二十九年夏?鎮南司衙帳)
至元二十九年的夏風掠過克魯倫河,將鎮南司衙帳的氈簾吹得獵獵作響。蕭虎站在帳內的輿圖前,指尖劃過漠北廣袤的草原 —— 這片土地水草豐美,卻因常年征戰,牧民遷徙不定,糧草多依賴內地轉運,耗時耗力。“拔都西征帶走了三成糧草,若秋冬遇雪災,斡耳朵可能斷糧,” 他對耶律鑄說,語氣凝重,“光靠戍邊不夠,得讓牧民定居下來,自己種糧。”
耶律鑄在旁鋪開《漠北土地冊》,上面用紅筆圈著克魯倫河沿岸的沖積平原︰“這里土壤肥沃,取水方便,去年勘測過,至少能墾五千畝荒地。” 他補充道,“只是牧民世代游牧,怕是不願棄牧從農。” 蕭虎點頭︰“所以要‘戍墾並行’,當兵的守邊,牧民種地,兩不誤。” 這便是新政的核心 —— 以墾荒促定居,以定居固邊防,從根本上解決漠北的糧草難題。
蕭虎連夜草擬新政文書,開篇便寫︰“漠北之固,在兵亦在民;民之安,在食亦在業。今定‘戍墾並行’之策,墾荒者有獎,納稅者有惠,務使邊民足食,邊疆無虞。” 他特意將文書送忽必烈審閱,附言說︰“此舉可省內地轉運之費,亦可強漠北根基,長治久安之策也。” 半月後,大都批復傳回︰“準奏,所需糧種、農具由戶部調撥。”
推行新政的首要難題是資金。蕭虎在鎮南司衙帳召開稅政會議,帳內坐著斡耳朵的稅吏、千戶代表、漢地文吏,案上堆著去年的稅銀賬簿。“去年漠北稅銀共五千錠,” 蕭虎指著賬簿上的數字,“我決定,從中提取三成,即一千五百錠,專門用于墾荒 —— 買種子、造農具、請農師,都從這里開支。”
帳下立即有千戶反對︰“稅銀該用來買戰馬、修甲冑,種地是牧民自己的事!” 蕭虎早有準備,他命人抬來兩袋糧食,一袋是內地轉運來的麥種,一袋是漠北野生的燕麥︰“這袋麥種運到漠北,成本翻了三倍;若咱們自己種,成本能降一半。” 他掂起麥種,“戰馬要喂糧,士兵要吃飯,沒有糧,甲冑再好也守不住邊。”
最終,稅銀調配方案以多數通過。蕭虎細化開支︰五百錠買麥種從山東調運耐寒品種),四百錠造農具由周顯的軍器坊打造),三百錠請農師從漢地招募有經驗的老農),三百錠設獎勵墾荒多者有獎)。耶律鑄將方案刻在木牌上,掛在衙帳門口︰“每一筆開支都要記賬,接受所有人監督,絕不中飽私囊。” 透明的財政讓質疑者無話可說。
克魯倫河沿岸的草甸上,帖木兒千戶正帶著十名士兵丈量荒地。他們用的是漢地傳來的 “步弓”木制弓狀量器,一步五尺),每丈量一畝,就插一根木桿,桿上刻著編號。“這畝地地勢平,離河近,標‘上田’,” 帖木兒對記錄的文吏說,他雖為蒙古千戶,卻認真學習漢地的丈量法,“那片有沙礫的,標‘中田’,得改良才能種。”
牧民們遠遠圍觀,交頭接耳。有老人牽著馬過來,對帖木兒說︰“這片草甸是咱們的冬牧場,墾了地,牛羊吃什麼?” 帖木兒耐心解釋︰“蕭公說了,只墾河邊的荒地,牧場留著,” 他指著遠處的山坡,“那邊水草更好,以後你們夏天去山坡放牧,冬天回來種地,兩不誤。” 老人將信將疑,卻也沒再反對。
丈量持續了十日,最終勘定可墾荒地五千三百畝,按 “上、中、下” 三等登記造冊。帖木兒在《墾荒冊》上簽字畫押,用的是他剛學會的漢文簽名︰“帖木兒” 三個字雖歪歪扭扭,卻透著認真。他對蕭虎復命︰“地都量好了,牧民們雖有顧慮,但見咱們只墾荒地,沒佔牧場,態度緩和多了。”
周顯的軍器坊里,爐火熊熊,鐵匠們正趕造墾荒用的農具。這次打造的農具特意結合了漠北特點︰木犁的犁頭用 “百煉鋼”更耐磨),犁桿縮短三寸適應牧民身高);鐵鋤的鋤刃加寬,便于翻地;鐮刀的刀柄纏上牛皮防手滑)。“蕭公說,農具好用,牧民才願種地,” 周顯檢查剛出爐的鐵鋤,用手指彈了彈鋤刃,聲音清脆,“這硬度,翻沙石地沒問題。”
軍器坊還利用西征繳獲的羅斯鐵器回爐,既節省成本,又廢物利用。“這些羅斯鐵料含碳量高,得反復鍛打去雜質,” 鐵匠師傅對徒弟說,“打出來的農具才不容易斷。” 他們按 “一戶一犁、五戶一耙” 的標準打造,共造木犁三百張、鐵鋤六百把、鐮刀九百把,足夠首批墾荒戶使用。
農具造好後,蕭虎命人在斡耳朵廣場舉辦 “農具展”,請漢地農師演示如何使用。牧民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看著鐵鋤輕松翻起泥土,木犁在草地上留下整齊的犁溝,眼神從懷疑變成好奇。“這鐵家伙比用手刨地快多了,” 有牧民忍不住伸手觸摸,粗糙的鋤柄帶著剛出爐的余溫。
從山東招募的農師王敬帶著五名徒弟抵達漠北時,正值播種季節。這位六十歲的老農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他帶來的不僅有耐寒麥種,還有一整套農耕經驗︰“選種要粒大飽滿,浸種要用雪水去年儲存的雪,能抗寒),播種深度三寸為宜。” 蕭虎親自到營地迎接,行拜師禮︰“漠北的糧食收成,全靠王老和徒弟們了。”
王敬沒敢受禮,忙扶起蕭虎︰“將軍為民謀利,老漢只是盡綿薄之力。” 他第一時間帶著徒弟勘察土地,跪在地上捻起泥土聞了聞︰“這土好,有腐草味,肥力足,” 他對圍觀的牧民說,“只要方法對,畝產三石沒問題。” 牧民們听不懂 “畝產三石”,但見他說得篤定,也多了幾分信心。
蕭虎在墾荒區旁建了 “農師營”,給王敬等人配了氈帳、火爐、充足的糧草。“你們的任務不光是教種地,還要編《漠北農書》,” 蕭虎交代,“把選種、播種、施肥、收割的法子都寫下來,配上圖畫,讓牧民能看懂、能學會。” 王敬當即點頭︰“老漢一定辦到,讓漠北草原長出好麥子。”
“每墾一畝地,賞糧五斗;墾滿十畝,額外賞羊一只!” 新政的獎勵告示貼在斡耳朵的木樁上,用漢蒙雙語書寫,引來牧民圍觀。負責宣講的耶律鑄指著告示︰“這五斗糧是額外賞的,種出來的糧食歸自己,三年不用交稅!” 重賞之下,果然有牧民動心,貧戶阿勒壇就是第一個報名的。
阿勒壇家有三口人,去年冬差點餓死,靠完顏雪發的賑濟羊才活下來。“反正也是放羊,不如試試種地,” 他對妻子說,“種好了有糧吃,還有賞,種不好也不虧。” 他帶著全家來到墾荒區,領了木犁、鐵鋤,在王敬的指導下開始翻地。起初動作生疏,手掌磨出了血泡,但想到五斗賞糧,咬著牙堅持。
像阿勒壇這樣報名的牧民越來越多,十日內就有三百戶登記墾荒。蕭虎命帖木兒千戶按戶劃分土地,每戶十畝,地界用石頭標出,插上牌號寫清戶主姓名)。“這地三年後就歸你們,” 蕭虎對牧民們說,“種得好,還能再分地。” 土地私有化的誘惑,比單純的獎勵更能打動牧民 —— 他們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土地。
蕭虎在《新政冊》的稅政部分批注︰“墾荒三年免稅,第四年起,每畝只收麥五升,比舊稅減半。” 這是經過反復測算的 —— 三年免稅讓牧民有緩沖期,減半征稅則比游牧時的 “抽分制”按牲畜數量抽稅)更輕,切實減輕負擔。耶律鑄補充︰“若遇災年,還可申請免稅,由鎮南司核查後上報。”
為讓牧民明白稅政優惠,蕭虎命人編了通俗易懂的歌謠︰“墾荒一畝,賞糧五斗;三年免稅,日子不愁;多種多收,稅輕如毛。” 甲士們在牧村傳唱,連孩童都能跟著哼唱。稅吏還挨戶發放 “免稅牌”,木牌上刻著戶主姓名、墾荒畝數、免稅期限,掛在帳前,一目了然,避免日後糾紛。
“從前養十只羊要抽一只,現在種十畝地才交五斗麥,” 阿勒壇拿著免稅牌,跟鄰居算帳,“劃算多了!” 鄰居們紛紛點頭,原本觀望的也趕緊報名墾荒。稅政的微調,像春風化雨,悄悄改變著牧民對新政的態度,從懷疑到接受,再到主動參與。
王敬帶著徒弟們白天教種地,晚上編《漠北農書》。書分四卷︰《選種篇》《播種篇》《田間管理篇》《收割儲藏篇》,每篇都配插圖,比如選種要 “粒大飽滿無蟲眼”,就畫三顆麥子,兩顆飽滿的用紅筆圈出,一顆瘦小的打叉。文字用漢蒙雙語,由耶律鑄派來的文吏幫忙翻譯。
“漠北春寒,播種要比內地晚半個月,” 王敬在《播種篇》寫道,“最好等克魯倫河冰化透,地溫上來再種。” 他還加入了自己的經驗︰“遇到倒春寒,可用馬糞蓋種防寒;雜草要早除,不然搶養分。” 這些實用的技巧,都是針對漠北氣候特點總結的,比照搬內地農書更有效。
農書編好後,蕭虎命人刻印百本,分發到各牧村、千戶營,還選了識字的牧民培訓成 “農師助手”,讓他們帶著農書在田間地頭指導。“這書上的圖跟真的一樣,一看就懂,” 阿勒壇照著農書選種,挑出最飽滿的麥粒,“王老先生說,這樣的種子發芽率高。” 知識的傳播,讓墾荒從盲目嘗試變成科學種植。
初夏的克魯倫河沿岸,五千畝荒地已褪去枯黃,嫩綠的麥苗在風中鋪成綠浪,田壟間的雜草被除得干干淨淨,這是三百戶墾荒牧民兩個月的成果。王敬帶著徒弟們巡查田壟,手里捏著一株麥苗數葉片︰“七片葉,長勢正好,” 他對跟來的蕭虎說,“按這勢頭,秋收畝產至少兩石,五千畝就能收一萬石糧,夠斡耳朵半年的軍糧了。”
阿勒壇家的十畝麥田是樣板田,他在田邊搭了個草棚,日夜看守,防止牛羊啃食。“這麥子比去年的賑濟糧飽滿多了,” 他摘下麥穗搓出麥粒,捧在手心給蕭虎看,麥粒金黃飽滿,“王老先生教的‘疏密播種法’真管用,不浪費土地,通風還好,不容易生病。” 他妻子正在地頭晾曬草藥,是王敬教的 “麥田驅蟲草”,曬干後撒在田里能防蟲害。
牧村里的氛圍也變了,從前牧民見面聊的是 “哪里水草好”,現在聊的是 “麥子該澆水了”“王農師說要追肥了”。有牧民把鐵鋤擦得 亮掛在帳內,像炫耀戰利品;有的在帳外畫麥田圖譜,請教農師如何增產。這種從游牧到農耕的轉變,雖緩慢卻扎實,漠北的草原上第一次有了 “莊稼人” 的氣息。
除了農業稅,蕭虎還對馬稅進行了改革。從前漠北馬稅按 “十馬抽一”每十匹馬繳一匹給官府),牧民為避稅常藏匿馬匹,導致稅銀流失。蕭虎在衙帳與千戶們商議新稅政︰“馬稅仍按十馬抽一,但允許用墾荒抵稅 —— 墾一畝地,可抵一匹馬的稅,最多抵三匹。”
帖木兒千戶起初不解︰“馬是軍資,抵稅了戰馬怎麼辦?” 蕭虎解釋︰“墾荒多了,糧食夠了,馬才能喂得壯;而且抵稅的是多余的馬,戰馬、種馬不抽稅。” 他命人統計牧民馬匹數量,區分 “軍馬、種馬、役馬”,役馬非必要的)才納入抽稅範圍,既保證軍資,又減輕牧民負擔。
新馬稅推行後,效果顯著。牧民們不再藏匿馬匹,反而願意多養馬 —— 多余的馬可用來耕地拉犁),還能用墾荒抵稅。鎮北司的馬稅記錄顯示,改革後三個月,登記的馬匹數量比去年增加了兩成,稅銀包括抵稅的墾荒畝數折算)也增長了兩成。“牧民養馬更積極了,” 耶律鑄核算賬簿時笑道,“這叫‘以農促牧,以牧助軍’。”
阿勒壇的帳前插著 “免稅牌”,木牌被陽光曬得發亮,上面的字跡因撫摸過多而有些模糊。他如今不僅種著十畝地,還養了五頭牛、二十只羊,日子比去年寬裕多了。“去年這時候,全家靠挖野菜度日,” 他對來巡查的耶律鑄說,指著帳內新添的木箱,“這是裝麥子的,王農師說秋收後能裝滿。”
他的兒子跟著王敬的徒弟學認字,能認出農書上的 “麥”“禾” 等字,還會用木炭在地上畫犁的樣子。妻子則學會了用麥稈編草繩,既能捆莊稼,又能換些布料。“蕭公的新政讓咱們有了奔頭,” 阿勒壇感慨,“以前怕天災,現在有地有糧,心里踏實。” 這種踏實感,讓牧民對斡耳朵的歸屬感越來越強。
像阿勒壇這樣的貧戶,在墾荒區有上百戶。他們自發組織了 “互助隊”,你幫我耕地,我幫你除草,農忙時一起勞作,農閑時一起放牧。王敬說︰“這就是漢地的‘鄰里互助’,在漠北也適用。” 互助隊的旗幟上繡著麥穗圖案,成了墾荒區的一道新風景。
王敬在漠北的聲望越來越高,牧民們不再叫他 “漢地老頭”,而是尊稱 “王老先生”。他走到哪里,都有牧民端來馬奶酒、奶餅招待,請教種地問題。有次一戶牧民的麥苗發黃,急得團團轉,王敬查看後說︰“是缺水,這土看著濕,底下已經干了。” 他教牧民挖淺溝引水,三天後麥苗就轉綠了。
他不僅教種地,還教牧民儲存糧食︰“麥收後要曬干,儲存在高處的糧倉,底下墊木板防潮濕、防鼠患。” 軍器坊按他的圖紙打造了簡易糧倉木架結構,透氣防潮),分發到戶。牧民們發現,用新方法儲存的麥子,到冬天也不會發霉,對王敬更是信服。
王敬還收了兩個蒙古青年當徒弟,教他們識農時、辨土壤。“這孩子叫巴特爾,看土色就知道肥力,是個好苗子,” 王敬對蕭虎說,“等我回漢地,就讓他們接著教大家種地。” 這種 “本土化傳承” 確保了農耕技術能在漠北扎根,不會因農師離開而中斷。
耶律鑄在鎮南司衙帳整理新政半年成效,帳內的算盤打得 啪響,案上擺滿了各墾荒區的報表。“已墾荒五千畝,按畝產兩石算,秋收可收一萬石,” 他對蕭虎匯報,“扣除種子、獎勵,淨增糧八千石,足夠西征軍三個月的糧草。”
他指著另一份報表︰“稅銀雖因免稅減少了近千錠,但墾荒帶動了農具、種子的交易,商稅增長了三成;馬稅改革後,登記馬匹增加,軍馬場選到的好馬比去年多了五成。” 這是 “藏富于民” 的效果 —— 百姓富足了,間接帶動了軍資和稅收。
耶律鑄在《新政成效冊》上總結︰“墾荒固民,民固則邊固;糧足則軍強,軍強則盟穩。” 他特意將冊子抄送給拔都的西征軍,附言︰“漠北糧足,可無後顧之憂,專心西進。” 這份核算報告,既是新政的成績單,也是向同盟展示後方實力的憑證。
隨著新政推行,越來越多的牧民開始認同 “種地人” 的身份。他們不再頻繁遷徙,在墾荒區蓋起固定的氈帳有的甚至開始學蓋土房),帳外種上忍冬花紀念完顏雪),帳內貼著手繪的麥田圖。“這里就是家了,” 阿勒壇對兒子說,“以後咱們就在這兒種地、養羊,不用再到處跑了。”
斡耳朵舉辦的 “豐收祭” 上,牧民們既表演傳統的賽馬、摔跤,也加入了 “賽鋤地”“比麥種” 等新活動。王敬被請上主位,與蕭虎、帖木兒千戶一起主持祭禮,牧民們獻上新收的麥粒,祈求來年豐收。這種融合了漢蒙習俗的儀式,讓不同背景的人有了共同的情感紐帶。
有次乃馬真後的舊部想煽動牧民叛亂,說 “種地會讓草原變沙漠”,卻沒人響應。“蕭公讓咱們有飯吃、有地種,誰要破壞,就是跟咱們過不去!” 阿勒壇帶頭反對,其他牧民紛紛附和,叛亂陰謀不攻自破。新政帶來的安穩生活,成了最堅實的民心防線。
夏末的麥浪翻滾著金黃,蕭虎站在克魯倫河畔,望著墾荒區的豐收景象,想起完顏雪生前的話︰“民安則邊固,邊固則盟穩。” 他對耶律鑄說︰“拔都的西征軍在前線打仗,咱們在後方種糧、固民,這才是盟約能長久的根本。” 炮陣能破城,卻不能讓民心歸服;新政雖慢,卻能在草原扎下根。
他命人在墾荒區立碑,碑文寫︰“至元二十九年,蕭公戍漠北,行墾荒之策,民始有定居,糧始足用,邊始穩固。” 碑石同樣用漢蒙雙語刻就,與英雄冢的墓碑遙遙相對,一個紀念忠勇,一個見證民生,共同構成漠北安寧的支柱。
秋收時,第一批麥子入倉,蕭虎特意挑選最飽滿的麥粒,裝了十袋,作為 “漠北新糧” 送給拔都的西征軍,附信︰“後方糧足,兄可安心西進,待凱旋,共飲新麥釀成的酒。” 信中沒有權謀算計,只有同盟間的實在支撐。至元二十九年的漠北,新政的麥香與炮陣的硝煙,共同書寫著邊疆穩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