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透過深色車窗望向航站樓，隱約可見幾個穿制服的身影正在出入口盤查旅客。她的胃部一陣絞痛——jessica還在里面！
似乎看穿了她的擔憂，張毅補充道︰"放心，我們有人會接應那位王女士。她乘坐的航班已經安排好了特別通道。"
林悅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座椅邊緣的皮革。她知道jessica聰明機敏，但面對周維民布下的天羅地網......
"什麼航班？"陳志明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職業性的警惕。
"cx578，直飛香港。"張毅的目光在後視鏡里與陳志明相遇，"登機口有我們的人，全程護送。"
知道jessica會安全離開，林悅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了幾分。她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機場燈光，突然意識到一個更緊迫的問題——
"現在我們去哪？"
方向盤在張毅手中轉過一個流暢的弧度，車子駛入一條沒有路燈的輔道。"去見徐省長，"輪胎碾過坑窪時濺起一片水花，"他說在機場一接應你們，第一時間就帶你們去他辦公室。"
這個回答讓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陳志明的食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林悅注意到張毅說"辦公室"時，指關節在方向盤上微微發白。
"省委大樓？"陳志明推了推眼鏡，"現在去那里是不是太顯眼了？"
張毅的嘴角浮現一絲難以捉摸的弧度︰"徐省長從來不在常規地方見特殊客人。"
車子突然拐進一個廢棄工廠的院落，生銹的鐵門在他們進入後自動關閉。林悅的手悄悄摸向腰間——那里藏著她用來防身的那支"口紅"。
"別緊張。"張毅熄火，指了指廠房角落的一部老式貨運電梯，"從這里下去。"
電梯下降的過程漫長而沉默，陳志明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觀察著電梯控制面板——沒有樓層顯示，但根據體感判斷，至少下降了三十米。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時，眼前是一條明亮的白色走廊，牆壁上瓖嵌著先進的生物識別系統。張毅將眼球對準掃描儀，機械女聲平靜地宣布︰"身份確認，張毅副處長，權限等級a。"
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防彈門，門前的安檢設備比機場還要精密。林悅注意到角落的攝像頭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轉動，紅點閃爍如同捕食者的眼楮。
"請交出所有電子設備。"安檢員戴著白手套的手伸向他們。
陳志明皺眉︰"這不合規——"
"給他。"張毅已經主動交出了手機和配槍，"這里是全省最高級別的安全屋，徐省長親自設計的 protos。"
通過安檢後，他們被帶進一個半球形的會議室。弧形牆壁上投射著全省實時監控畫面，其中幾個屏幕上赫然是周維民正在召開緊急會議的場景。
"坐。"
聲音從陰影處傳來。徐振國從控制台前轉過身，這位向來以鐵腕著稱的省長此刻眼窩深陷，鬢角的白發比林悅上次見他時又多了許多。他手里拿著一份標著"絕密"的文件，指間的鋼筆筆尖還滴著墨水，顯然剛剛簽署了什麼重要命令。
"老師......"林悅下意識用上了舊稱。
徐振國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他的目光在陳志明身上停留了幾秒︰"陳科長，辛苦了，讓你們受驚了。"
這出乎意料的寒暄讓陳志明微微一怔。沒等他回應，徐振國已經轉向張毅︰"外圍都清理干淨了？"
"全部換成了我們的人。"張毅立正回答，"周維民的耳目一個都沒放進來。"
徐振國點點頭，突然按下控制台上的一個按鈕。會議室四壁立刻變成不透明的磨砂狀態，連門縫都被特殊材料密封。
"現在，"他拉開抽屜，取出三個牛皮紙袋推到桌前，"看看這些。"
林悅打開屬于自己的那份，第一張照片就讓她倒吸一口冷氣——那是周維民與一個背對鏡頭的男人在游艇上的合影。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人左手小指上的翡翠戒指獨一無二——省政法委書記周正陽的標志性配飾。
"這是......"
"只是開胃菜。"
徐振國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輕輕一按，投影儀發出細微的嗡鳴。幕布上跳出一段模糊的監控視頻，時間戳顯示是凌晨三點十七分。畫面中，趙倩跌跌撞撞地走在江邊步道上，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向，赤著的雙腳在石板路上留下斑駁的血跡。她的頭發散亂，襯衫領口被撕開一道口子，隱約可見鎖骨處的淤青。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她身後約二十米處，兩個黑衣人始終保持著精準的跟蹤距離——一個戴著鴨舌帽，另一個手里似乎握著什麼反光物體。
林悅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趙倩不是在監獄里嗎？怎麼會出現在鏡頭里？"她的聲音因震驚而變調，"我親眼看著她被帶走！"
徐振國雙手交疊抵在下巴前，鏡片後的眼楮閃爍著冷光︰"一個星期前，監獄傳來消息，趙倩在轉監獄途中，意外心梗死亡。"他點開另一份文件，法醫報告上赫然蓋著"已確認死亡"的紅章，"但這份監控的時間，是在所謂"死亡"後四小時。"
林悅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她想起趙倩冰冷的身體躺在太平間的情景，想起法醫機械地念出"地高辛中毒"的結論，更想起自己親手為她合上雙眼時，那睫毛上凝結的細小冰晶。
"怎麼會這樣？"林悅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趙倩怎麼會心梗？她明明......"
"她確實服用了地高辛，"徐振國調出一張藥瓶照片，"但劑量根本不足以致命。"他滑動平板，展示出一張血液檢測報告，"真正的死因是這個——琥珀 膽堿，一種肌肉松弛劑，三分鐘內就能讓人呼吸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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