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楓走回辦公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服裝廠項目的全部資料。
屏幕的藍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線條。
"重新評估王氏參與項目的可能性。"他頭也不抬地下令，"我要知道他們能帶來什麼，又想得到什麼。"
小陳點點頭，正準備離開，又被叫住。
"等等。"覃楓抬起頭，眼神銳利如鷹，"查一下jessica這次回國的全部行程，特別是她見過哪些人。"
小陳離開後，覃楓獨自站在窗前，寧州的夜景盡收眼底。
五年了，他以為自己早已將那段過往塵封，卻沒想到一個名字就能輕易打破平靜。
覃楓的手機在辦公桌上震動起來，屏幕亮起，顯示著張默發來的信息︰「听說jessica回來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兩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他快速回復︰「你的消息倒靈通。」
幾乎是立刻，張默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覃楓按下接听鍵，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手上繼續翻閱著文件。
"喂，老覃，我在政府的朋友告訴我有個jessica的南港太子女要來視察服裝廠項目，"張默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八卦意味，"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沒想到真是她。"
覃楓的手指在文件上輕輕敲擊，節奏平穩︰"怎麼，你什麼時候對市政項目這麼關心了？"
"少來這套！"張默在電話那頭笑罵，"你知道我在說什麼。jessica ong，你那位劍橋高材生前女友，王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五年不見突然殺回國內，第一站就直奔你的地盤——這劇情比電視劇還精彩啊！"
覃楓合上文件，走到落地窗前。寧州的夜色如墨，遠處的燈光星星點點。
"張默，"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商業考察。"
"得了吧！"張默嗤笑一聲，"王氏集團什麼時候對服裝產業感興趣了？更別說是寧州這種小地方的舊廠改造。老覃，咱們認識多少年了，你還跟我裝？"
覃楓望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張已經褪去青澀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想說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張默的聲音突然正經起來︰"老覃，我是擔心你。那女人什麼手段你比我清楚，五年前在倫敦..."
"夠了。"覃楓打斷他，聲音冷了下來，"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好，好，不提。"張默識相地轉移話題，"不過話說回來，她這次來者不善啊。我朋友說，王氏已經打通了市里的關系，趙副市長親自接待，規格高得嚇人。"
覃楓的眼神一凜︰"趙倩？"
"對，就是那位。"張默意味深長地說，"听說趙副市長和王氏有些淵源，她的前夫曾經接過王氏一個大單子。"
覃楓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框，腦海中迅速梳理著這些信息。
趙倩是寧州市政府分管經濟的副市長，也是服裝廠改造項目的直接負責人。如果她與王氏有私交...
"老覃，你還在听嗎？"張默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嗯。"覃楓簡短地回應，"幫我個忙，查查趙倩和王氏的具體往來。"
"沒問題。"張默爽快地答應，隨即又猶豫了一下，"那個...林市長知道這事嗎？"
覃楓的眉頭微皺︰"關林市長什麼事？"
"哎呀，你就別裝了。"張默的聲音又恢復了那種調侃的語調，"全寧州誰不知道你和林市長..."
"張默。"覃楓的聲音冷得像冰，"注意你的言辭。林市長是政府領導，我們只是工作關系。"
電話那頭傳來張默夸張的嘆氣聲︰"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老覃，jessica這次來，恐怕不只是為了項目那麼簡單。"
覃楓望著窗外，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我知道。"
"需要我過來嗎？"張默的語氣難得認真，"我可以去陪你。"
"不用。"覃楓的聲音恢復了平靜，"我能處理。"
掛斷電話後，覃楓站在窗前久久未動。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秘書發來的明日行程安排。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會議和約見，最後停留在周三上午的那一行︰「陪同王氏集團考察團參觀服裝廠項目」。
五年了。五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他從一個創業青年成長為上市公司ceo，sk集團從倫敦的小辦公室發展到橫跨歐亞的商業帝國。但有些東西似乎從未改變，比如那個名字帶來的刺痛感。
他拿起辦公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張老照片——破舊的服裝廠大門前，年輕的父親摟著他的肩膀，兩人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那是覃氏服裝廠最輝煌的時候，也是他記憶中最溫暖的時光。
"爸，"他輕聲自語，"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個項目。"
手機又一次震動，這次是小陳發來的消息︰「覃總，剛收到消息，jessica ong的航班改簽了，提前到明天下午抵達寧州。」
覃楓的眼神驟然變冷。提前到來，連招呼都不打，這明顯是要打他個措手不及。他迅速回復︰「查清楚她明天的全部行程，特別是除了官方安排外，她私下還約見了哪些人。」
放下手機，覃楓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就像即將到來的重逢。
他舉起酒杯，對著窗外的夜空輕輕一晃︰"歡迎回來，jessica。"聲音里帶著冰冷的笑意，"讓我們看看，這次是誰棋高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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