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抬眼瞥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剛過三點。
她把剩下的作業一股腦塞進儲物戒,拍了拍手︰“走了。” 每周四雷打不動的教職工會議,想想那些冗長的報告就頭疼。
斯內普揮動魔杖給兩只坩堝熄了火,翡翠色的藥劑瞬間成半透明的膠狀。
他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黑眸掃過來︰“你的本體呢?”
指尖在操作台邊緣敲了敲︰“今天下午你的課表,是草藥課自習。”
雅典娜正往黑袍里揣教案,聞言頭也不抬︰“在溫室棚里躺著呢,南瓜藤堆得軟和。”
斯內普的動作徹底停住,黑袍下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抽了抽。
他盯著雅典娜那張坦然的臉,喉間像卡了團浸了水的羊毛。
合著這祖宗又把雞毛撢子一樣的本體扔在溫室睡覺。
兩人並肩往會議廳走,剛轉過走廊拐角,就撞見抱著一摞《神奇動物在哪里》的凱特爾伯恩教授。
老教授的假肢在石板地上敲出篤篤聲,三人結伴而行,誰都沒說話,只有黑袍摩擦的 聲在空蕩的走廊里回響。
這大概是本學期最後一次教職工會議了,光是想想那些冗長的議程就讓人頭皮發麻。
果不其然,會議從一開始就透著沉悶。
弗立維教授用尖細的嗓音念著課程調整方案,賓斯教授的幽靈半截身子埋在會議桌里,嘟囔著教學資源分配的老問題。
霍琦夫人拍著桌子依舊是爭論魁地奇掃帚的歷史遺留問題,說流星號的杖芯快磨禿了。
平斯夫人舉著《黑暗力量︰自衛指南》的書頁,滿臉嚴肅地要求限制,免得學生學些旁門左道。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推過魔藥儲藏室的庫存表,蝙蝠般的黑袍在燈光下投出大片陰影。
麥格教授則在羊皮紙上飛快記錄,時不時抬頭強調幾句針對問題學生的干預措施。
連桃金娘女盥洗室漏水的破事,都被翻出來討論了十分鐘。
直到會議末尾,鄧布利多慢悠悠地轉動著他的半月形眼鏡,宣布下學期將聘請萊姆斯?盧平擔任黑魔法防御課教授時,整個會議室才像被投了顆炸尾螺。
“吸 ——” 好幾聲倒抽冷氣的聲音同時響起,弗立維教授的尖頂帽都驚得歪到了一邊。
麥格教授猛地抬頭,目光越過幾張震驚的臉,帶著點無奈和求助看向雅典娜,仿佛在說 “你倒是說點什麼”。
雅典娜卻突然對天花板上的燭台產生了濃厚興趣,脖子仰得老高,假裝研究那些纏繞的藤蔓花紋。
“我要求投票。” 斯內普的聲音像淬了冰,打破了死寂。
他霍然起身,黑袍在椅子上掃出凌厲的弧度,黑眸里翻涌著毫不掩飾的反對。
鄧布利多溫和地笑了笑,抬手示意安靜︰“同意聘請盧平教授的,請舉手。”
話音剛落,雅典娜像被施了速速前咒,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右手舉得筆直,帶起的風差點掀翻桌上的南瓜汁。
她臉上哪還有半分剛才的慵懶,眼楮亮得像剛點著的熒光咒,連頭發絲都透著股 “我舉得最快” 的得意。
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得能听見羽毛筆落地的聲音。
斯內普的臉 “唰” 地沉了下去,那雙能把學生瞪哭的黑眸,此刻像淬了劇毒的匕首,死死釘在雅典娜舉著的手上。
那眼神里翻涌著驚怒、不解,還有一絲被 “背叛” 的咬牙切齒。
這女人積極得像要搶學院杯!
鄧布利多的目光落在雅典娜還沒完全放下的手上,半月形鏡片後的藍眼楮彎成了兩道月牙,語氣里帶著點促狹的笑意︰“看來,我們的臨時黑魔法防御課教授,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啟離職生活了。”
他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舉手的速度都快到出現殘影了。”
雅典娜手忙腳亂地放下胳膊,耳尖有點發燙,剛想辯解兩句,就听見鄧布利多話鋒一轉。
老校長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位教授,最終落在空著的那把椅子上。
那是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固定座位,每年都要換主人。
“顯然,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其他的人選了。” 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盧平教授或許不是最完美的,但他的正直與學識,足以勝任這份工作。”
麥格教授遲疑了半秒,最終還是緩緩舉起了手,她看了眼斯內普緊繃的側臉,輕輕嘆了口氣。
弗立維教授跟著舉手,尖頂帽隨著動作晃了晃,小聲嘀咕︰“盧平先生…… 當年在學校可是個聰明的孩子。”
反對的只有斯內普和霍琦夫人。
霍琦夫人顯然對 “狼人教授” 這件事存著顧慮,眉頭皺得很緊。
凱特爾伯恩教授摸了摸假肢,最終沒舉手。
平斯夫人抱著書,假裝專心研究封面。
“三票支持,兩票反對,兩票棄權。” 鄧布利多慢悠悠地數完,合上了手里的銀質懷表,“看來,盧平教授得到了這份工作。”
斯內普猛地坐回椅子,黑袍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冷哼一聲,聲音里淬著冰︰“真是明智的決定,用一個狼人來教黑魔法防御術。等著看明年有多少學生被啃掉胳膊吧。”
雅典娜放下手,心虛的瞥了眼斯內普,那表情像偷到蜂蜜的熊。
鄧布利多的目光落在雅典娜身上,鏡片後的藍眼楮閃著笑意。
雅典娜摸了摸鼻尖,嘿嘿笑了兩聲。
斯內普不屑地嗤了一聲,卻沒再反駁,只是低頭整理著自己的教案,黑袍將他的表情遮得嚴嚴實實。
真想直接踹椅子離席!
雅典娜則已經開始掰著手指算自己還剩幾節課要代,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真想直接收拾行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