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讓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燈光下，她的眼楮清澈又真誠，他沉默了幾秒，忽然問“我開不開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顧凝想都沒想就點頭，聲音清脆又堅定“當然，很重要。”
晚風掀起顧凝裙角的一角，也吹動了張陸讓額前的碎發。他看著她亮晶晶的眼楮，心里那點悶悶的感覺忽然就散開了，像被風吹散的雲。
“嗯。”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張陸讓面帶微笑，輕聲問道“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海洋館呀？”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期待，目光落在顧凝身上，仿佛在等待她的回應。
顧凝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展顏一笑，爽快地回答道“好啊！”她的笑容如春花綻放，讓張陸讓心中一喜。。”
海洋館的穹頂被模擬成深海的幽藍，細碎的光點像懸在半空的星子。張陸讓和顧凝並肩站在巨大的水族箱前，看著幾條魔鬼魚舒展著寬大的胸鰭，像黑色的毯子在水中緩緩漂過，尾刺在燈光下偶爾閃過銀亮的光。
顧凝的鼻尖幾乎貼在微涼的玻璃上，手指無意識地跟著魔鬼魚游動的軌跡滑動，眼楮亮晶晶的。“你看它這體型，” 她側過頭對張陸讓感慨，語氣里帶著點吃貨的本能，“圓滾滾的，肉肯定很嫩。做水煮魚的話，剛好能鋪滿我家那個最大的湯鍋，連配菜都不用太多，就能炖得滿滿一鍋……”
話音剛落，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哭聲，像被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水族箱前的寧靜。一個小男孩正扯著身邊老師的衣角，小臉漲得通紅一邊哭一邊哽咽著告狀“老師…… 那個姐姐…… 她要吃這個魚…… 不要讓她吃…… 嗚嗚嗚……”
顧凝連忙擺手，聲音都帶著點慌亂“小朋友，你別哭啊，姐姐沒有真的要吃它，我就是…… 就是隨便說說的。”
旁邊的老師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嘴里卻帶著點調侃的語氣對小男孩說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這個姐姐是騙你的，她吃不到的，你看這魚在水里游得多快，她根本抓不到呀。”
張陸讓看著眼前這有點混亂的場面，無奈地笑了笑，他慢慢蹲下身，讓自己和小女孩的視線平齊，語氣溫和得像水族箱里緩緩流動的海水，“小朋友，你別害怕，姐姐剛才那麼說，不是想吃它。” 他指了指還在玻璃後面悠閑游動的魔鬼魚，“她是覺得這魚長得胖乎乎的，特別可愛，喜歡得不得了，才跟它開了個小玩笑呢。”
小男孩抽抽噎噎地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張陸讓，帶著點懷疑地問“真的嗎？”
張陸讓認真地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嗯，真的。”
顧凝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連忙從自己的小背包里翻出一袋水果糖，挑了一顆包裝最鮮艷的草莓味的，遞到小男孩面前，臉上帶著點討好的笑容“小弟弟，你看，這是姐姐最喜歡吃的糖，給你吃哦。剛才是姐姐不好，不該說那樣的話，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們一起安安靜靜地看它游泳，好不好呀？”
小男孩看著那顆亮晶晶的糖，又看了看顧凝真誠的眼神，終于慢慢止住了哭聲，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接過了糖，她把糖紙剝開，把糖放進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他對著顧凝小聲說了句“謝謝姐姐。”
顧凝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張陸讓也站起身，看著顧凝，眼里帶著點笑意。顧凝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推了他一下，然後拉著他，繼續往前走去，去看更多可愛的海洋生物了。
的腳步聲傳來，剛才那個哭泣的小男孩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小臉上滿是焦急，他一眼就看到了張陸讓，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手就不肯松開，“哥哥。”
張陸讓剛安撫好小男孩，轉身就看到顧凝從不遠處走來，她看到張陸讓牽著小男孩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故意逗他“喲，小哭包。”
小男孩一听，鼓著腮幫子反駁“我才不叫小哭包呢，我叫豆豆！”
張陸讓摸了摸豆豆的頭，對顧凝說“他跟老師走丟了，我們先把他送到廣播室那邊吧。”
顧凝走上前，伸出手想牽豆豆，“走，姐姐帶你去找老師。”
豆豆卻搖著頭說道“不要，我要哥哥拉著。”
顧凝佯裝生氣地噘起嘴“你這小沒良心的，剛剛還吃了姐姐給你的糖呢，現在就不認賬啦？”
豆豆仰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姐姐是女孩子，哥哥是男孩子，男孩子就應該牽男孩子呀。”
顧凝被他這副小大人的模樣逗樂了，無奈地搖搖頭“小小年紀，知道的還挺多，行吧，那就讓哥哥牽著你。”
“哥哥。” 豆豆拉了拉張陸讓的手，小聲喊道。
張陸讓順勢蹲下身子，溫和地問“怎麼了，豆豆？”
豆豆偷偷看了一眼顧凝，然後湊到張陸讓耳邊，小聲說“哥哥，那姐姐好像要吃了你。”
顧凝听到這話，一下子愣住了，驚訝地問“什什麼？”
豆豆指了指不遠處的魚缸，認真地說“她剛剛看小魚笑得時候就是這樣的。”
顧凝連忙擺手解釋“不是啊，豆豆，剛剛哥哥不是說了嘛，姐姐就是覺得它太可愛，太喜歡了才會那樣的。”
豆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
張陸讓轉頭看了顧凝一眼，眼里帶著一絲笑意，顧凝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牽過豆豆，笑著說“走，豆豆，姐姐先帶你去看大烏龜。”
老師感謝二人把小朋友送了過來，她送給顧凝兩個海洋館的吊墜表示感謝，顧凝分了一個給張陸讓作為參觀紀念，實際上她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表明心系對方的牽掛。
顧凝接過吊墜，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轉過身，分了一個海豚吊墜遞給了張陸讓，“給你，就當是今天來海洋館的紀念吧。”
張陸讓接過吊墜，指尖不經意間踫到了顧凝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顧凝的臉頰微微泛紅，心里卻想著，這樣他就有一個和自己相關的東西了，就像自己的心意，能一直陪伴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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