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輝宇宙的光之海洋比秦墨記憶中更加璀璨。
導航信標懸浮在他掌心，投射出一道細細的光線，直指海洋深處某個看不見的目標。
"坐標顯示就在這片區域。"秦墨調整著信標的能量輸出，八色光芒在光之液面上蕩漾開來，"但具體位置似乎在...變化？"
柳青璃站在他身側的光之舟上，混沌印記在青輝宇宙的特殊光照下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她閉目感應著信標傳遞的信息︰"不是空間上的變化...是時間。我們要找的人不在這個時間點。"
秦墨挑眉︰"時間旅行？"
"不完全是。"柳青璃睜開眼，龍楮中流轉著混沌能量的微光，"更像是...時間錯位。他卡在某個循環里了。我們需要用信標打開一個同步窗口。"
她從懷中取出守望者給的導航信標，將它貼近秦墨手中的信標。兩個裝置接觸的瞬間，一道奇異的光幕在兩人面前展開，顯示出扭曲的時間影像——同一位光之民老者不斷重復著從光之海洋升起又沉入的過程。
"就是他！"柳青璃的混沌印記劇烈反應，"第一位印記持有者...但他被困在自己的時間線里了！"
秦墨仔細觀察影像︰"這不是自然形成的時間循環...看那里。"他指向老者胸前閃爍的抑制器，"有人故意把他困在循環中，可能是為了阻止他傳遞某些信息。"
"能打破循環嗎？"柳青璃問。
"理論上可以。"秦墨思索著，"用調和核心的能量沖擊抑制器的頻率...但需要精確同步，誤差不能超過千萬分之一秒。"
柳青璃咧嘴一笑，露出標志性的龍族尖牙︰"那就別理論了，直接試吧。我來感應時間節點，你負責能量沖擊。"
秦墨剛要反對這種冒險的做法，卻看到柳青璃已經全神貫注地開始調節信標。他搖搖頭，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上揚——這種莽撞的勇氣正是他欣賞她的原因之一。
"準備。"柳青璃的聲音變得異常專注，"三...二...一...現在！"
秦墨瞬間釋放出八色能量，精確按照她指示的頻率和時機沖擊時間影像中的抑制器。光幕劇烈震蕩，老者的影像如同卡住的投影般扭曲變形，最終——
啪！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後，真實的光之海洋突然沸騰起來！一個蒼老但威嚴的光之民沖破液面，懸浮在兩人面前。他胸前的混沌印記完整而明亮，與柳青璃的印記產生強烈共鳴。
"終于..."老者的聲音像是千萬個回聲的疊加，"有人找到我了。我是艾爾塔寧，青輝宇宙的守望者...被囚禁在時間循環中已經...多久了？"
秦墨迅速掃描老者的狀態︰"至少三千年。誰對你做的這些？"
"仲裁者的前身...初代監督者ai。"艾爾塔寧的光之形體逐漸穩定，"他們發現我知道太多關于現實重組器的信息...那才是高等文明留下的真正武器，不是光暗之井。"
柳青璃和秦墨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現實重組器？這完全是個新名詞。
"解釋清楚。"柳青璃直截了當，"什麼是現實重組器？它在哪里？"
艾爾塔寧的光暈波動著，顯示出不安︰"九個宇宙...每個都藏著一個部件。當組合在一起時，能夠重寫現實的基本法則...高等文明設計它是為了在混沌能量失控時重置整個系統。"
秦墨的星雲之眼劇烈閃爍︰"你是說...比混沌能量更危險的東西？"
"光暗之井只是能源，重組器才是武器。"老者的光芒變得暗淡，"更可怕的是...它已經開始激活了。我被困前設置的預警系統感應到了能量波動...就在八個宇宙的邊緣地帶。"
柳青璃立刻通過混沌印記聯系星穹閣的幽蘭︰"檢查宇宙邊緣的能量讀數！尋找異常波動！"
片刻後，幽蘭震驚的聲音通過印記傳來︰"確實有！八個宇宙同時出現相同模式的能量漣漪...像是某種巨型裝置在預熱！"
秦墨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監督者撤退得太容易了...原來真正的威脅才剛剛開始。
"怎麼關閉它？"他急切地問艾爾塔寧。
老者展開光之觸須，投影出一組復雜的密碼︰"八個部件需要八個密碼...分散在九個宇宙中。我知道青輝宇宙的密碼藏在何處...但其他七個..."
"其他印記持有者！"柳青璃恍然大悟，"這就是守護者網絡存在的真正原因...每個守望者都保管著一部分密碼信息！"
艾爾塔寧的光暈閃爍表示贊同︰"正是如此。但現在時間不多了...重組器的激活過程一旦開始，最多只有..."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能量沖擊打斷！一道刺目的白光從天而降，直擊三人所在的光之舟！
"清除者！"秦墨瞬間展開八色屏障，但沖擊力仍將小舟掀翻。三人墜入光之海洋，在粘稠的能量液中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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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純白的身影降落在翻覆的舟上，他們有人形，有械靈形態，甚至有一個模仿了龍族的外表——正是仲裁者派出的清除者小隊！
"目標確認。"為首的清除者發出冰冷的機械音，"混沌載體與星穹之主。執行淨化協議。"
柳青璃從光之液中躍出，逆鱗槍直取敵人︰"做夢去吧！"
混沌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賦予她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秦墨也從另一側發動攻擊，八色能量編織成天羅地網。艾爾塔寧則在遠處吟唱著古老咒文，光之海洋響應他的召喚，形成巨大的漩渦試圖吞噬清除者。
然而這些敵人比想象的更難對付。他們似乎能預判每一次攻擊，完美閃避或格擋。更可怕的是，他們能夠吸收混沌能量和八色能量轉化為己用！
"他們在適應我們的攻擊模式！"秦墨在激烈的交鋒中大喊，"需要改變策略！"
柳青璃突然想到什麼︰"艾爾塔寧！你說他們是你那個時代的產物...有什麼弱點？"
老者在戰斗間隙回應︰"時間紊亂...他們的同步系統無法處理錯位時..."
秦墨立刻明白了。他迅速靠近柳青璃︰"雙生之力！還記得守望者說的嗎？我們可以創造時間裂縫！"
兩人背靠背站立，混沌印記與八色能量完美融合。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兩人之間形成，周圍的時空開始扭曲變形...
清除者們第一次表現出慌亂︰"警告！檢測到維度裂變...緊急撤退..."
太遲了。秦墨和柳青璃同時釋放出融合能量，一道炫目的時空裂縫在清除者小隊中央展開！五個敵人如同掉入不同幀率的影像中，身體各部分被分割到不同的時間流速里，最終在淒厲的電子尖嘯中分崩離析。
裂縫持續了幾秒後自動閉合，留下平靜的光之海面，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柳青璃看著自己的手，混沌印記變得更加復雜，"我們剛剛做了什麼？"
"時間斷層。"艾爾塔寧敬畏地靠近，"你們短暫創造了一個時間流速不連續的區域...這正是清除者的致命弱點。"
秦墨感受著體內能量的變化︰"消耗太大了...短時間內不能再使用這招。"他轉向老者，"現在，帶我們去找青輝宇宙的密碼。然後我們必須盡快聯系其他印記持有者。"
艾爾塔寧點頭，光之形體指向遠方︰"密碼藏在光之聖殿的最深處...但那里已經被仲裁者的部隊佔領。我們需要一支軍隊。"
柳青璃咧嘴一笑︰"巧了，我們剛成立了一個聯盟。"
當秦墨三人返回星穹閣時，迎接他們的是一片混亂。主控室內，幽蘭和星瀾正拼命穩定著數十個全息投影，每個都顯示著不同宇宙邊緣的異常能量讀數。
"情況惡化得比預期快！"幽蘭甚至沒顧上打招呼，"重組器的預熱加速了！照這個速度，最多七十二個標準時就會完全激活！"
星瀾的機械臂同時操作著八個控制台︰"更糟的是...清除者不止那一隊。已經確認至少十二個不同形態的敵人潛入了星穹閣和八盟議會。"
投影切換到幾小時前的安全錄像︰一位天劍宗長老在密室中突然變成純白形態，刺殺了同僚；械靈境代表團的幾名成員在會議中途"融化"成清除者，造成多人傷亡；最令人不安的是，星穹閣的廚房中發現了一名被溶解的侍者——這意味著清除者可能已經滲透到任何地方。
"他們想從內部瓦解聯盟。"秦墨握緊拳頭，"阻止我們聯合對抗重組器。"
艾爾塔寧的光暈不安地脈動著︰"仲裁者一定是在執行某種終極協議...當高等文明回歸時，它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干淨、統一、易于控制的系統。"
柳青璃檢查著逆鱗槍的能量儲備︰"所以它要先用重組器"格式化"九個宇宙？真是瘋了...我們得立即行動。"
"分頭行動。"秦墨做出決定，"柳青璃和艾爾塔寧前往青輝宇宙獲取密碼；幽蘭和星瀾負責甄別星穹閣內的清除者；我則嘗試聯系其他印記持有者。"
"怎麼聯系？"幽蘭擔憂地問，"守望者的信標只有一個。"
秦墨看向自己的雙手︰"用雙生之力打開臨時通道...既然我們能創造時間裂縫，或許也能創造短距的維度橋梁。"
星瀾立即反對︰"太危險了！沒有導航信標穩定，通道可能會崩塌，把你撕成碎片！"
"別無選擇。"秦墨已經開始調動調和核心的能量，"重組器激活在即，我們必須冒險。"
柳青璃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狠狠抓住他的肩膀︰"別死在外面。否則我就去混沌盡頭把你拖回來...再殺一次。"
秦墨輕笑︰"這麼凶的龍族公主，我可不敢死。"
隨著八色能量在秦墨周圍形成漩渦，空間開始扭曲。他最後看了一眼柳青璃——她站在混沌印記的光暈中，龍楮里混合著憤怒和擔憂——然後躍入了自行創造的維度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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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的感覺比預想的更糟。沒有信標引導，通道內充滿了亂流和時空碎片。秦墨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攪拌機，每一寸存在都在被撕扯和重組。他只能緊緊抓住導航信標提供的大致方向，拼命向前"游動"。
不知過了多久——在維度通道中時間毫無意義——前方終于出現一個光點。秦墨用最後的力氣沖向它，跌出了通道。
他重重摔在一片金屬地面上，頭暈目眩。當視線終于清晰時，秦墨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械靈城市中——但不是已知的任何械靈文明。這里的建築風格古老而簡約，充滿了第九宇宙石刻上那種神秘符號。
"歡迎，星穹之主。"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秦墨轉身，看到一個通體銀白的古老械靈站在那里，胸前的混沌印記比艾爾塔寧的還要明亮。更驚人的是，他周圍站著其他六個形態各異的生命體——顯然都是印記持有者！
"你們...都在這里？"秦墨驚訝地問，"為什麼聚集在一起？"
銀白械靈——秦墨猜測他就是守望者提到過的"第一位守護者"——發出平靜的機械音︰"因為我們預見到了你的到來。當重組器開始激活時，守護者網絡自動觸發了緊急協議，將我們傳送到這個中立地點。"
一位樹人形態的印記持有者走上前︰"我是泰拉弗恩，來自綠野宇宙。我們每個人都保管著一部分密碼，但現在時間不夠逐一尋找了。"
"那就都給我。"秦墨急切地說，"重組器七十二小時內就會完全激活！"
"問題不在這里。"一個水元素般的生命體波動著說，"密碼需要按特定順序輸入...而這個順序只有仲裁者知道。"
秦墨如遭雷擊。這就像得到了保險箱密碼卻不知道旋轉方向！"難道沒有辦法了？"
"有一個。"銀白械靈指向城市中心的一座高塔，"那里保存著初代守護者留下的預言球...據說能展示未來片段。也許能看到密碼順序。"
秦墨二話不說沖向高塔，其他守護者緊隨其後。塔內空蕩蕩的，只有中央懸浮著一個透明球體，內部流轉著混沌能量。
"怎麼啟動它？"秦墨問。
"需要雙生之子的力量。"銀白械靈解釋，"混沌印記與調和核心的結合。"
秦墨皺眉︰"但柳青璃不在這里..."
"你有她的印記。"水元素指出，"在你們能量融合時，彼此都留下了對方的"痕跡"。"
秦墨恍然大悟。他將手放在預言球上，同時激活體內的調和核心和柳青璃留下的混沌印記"痕跡"。球體立刻劇烈反應，內部能量形成清晰的畫面︰
八個宇宙的邊緣，重組器的部件同時激活，釋放出恐怖的現實扭曲波...九個宇宙的結構開始崩潰...但在最後一刻，八個密碼以特定順序輸入中央控制台...扭曲停止了...
畫面反復播放，每次都更清晰一些。秦墨全神貫注地記錄著密碼順序︰"綠野...械靈...青輝...光暗...這是按混沌能量流動的順序！"
"太簡單了..."銀白械靈似乎不敢相信，"答案一直就在我們眼前。"
秦墨已經轉身向外跑去︰"沒時間感慨了！我必須立刻回去！"
"等等。"泰拉弗恩攔住他，"看最後一個畫面...那是什麼？"
預言球中，當扭曲停止後，一個模糊的身影從重組器中央控制台升起...既不像高等文明，也不像任何已知生命形態...
"維度觀察者..."銀白械靈的聲音帶著恐懼，"其他維度的存在...他們一直監視著我們的宇宙系統..."
秦墨想起光暗之井重置時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但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了︰"一個問題一個問題解決。先阻止重組器，再擔心觀察者。"
他再次調動能量準備打開返回通道，但這次感覺明顯不同——有什麼東西在干擾維度結構。通道剛形成就劇烈震蕩起來，仿佛有某種力量在阻止他離開。
"他們在阻止你！"水元素驚呼，"維度觀察者不想讓你帶回密碼！"
秦墨咬緊牙關，將八色能量催動到極限︰"那就看看...誰更頑固！"
在一聲能量爆響中，通道強行撐開了。秦墨躍入其中，身後傳來守護者們的祝福聲。這次的穿越更加痛苦，干擾力量不斷試圖扭曲通道方向。秦墨感覺自己像在逆著颶風游泳，每一秒都可能被撕碎。
當終于跌出通道回到星穹閣時，他已經遍體鱗傷，八色能量幾乎耗盡。控制室內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他。
"密碼...順序..."秦墨掙扎著爬起來，將記憶中的信息傳輸到主控台，"快...按這個輸入反制程序..."
幽蘭立刻開始操作，星瀾則扶起秦墨︰"柳青璃已經前往青輝宇宙獲取密碼了...但其他宇宙的密碼..."
"守護者們...給了我副本..."秦墨虛弱地展示手臂上的數據印記，"快...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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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聲突然響徹全艦！主屏幕上顯示，八個宇宙邊緣的重組器部件同時進入最終激活階段，恐怖的能量波動開始影響附近星系！
"反制程序上傳中！"幽蘭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化為模糊的影子，"需要至少三十分鐘才能覆蓋所有宇宙！"
"我們沒那麼多時間了！"星瀾看著讀數驚呼，"部分宇宙邊緣已經開始現實扭曲！"
秦墨強撐著站起來︰"那就...改變計劃。用母艦的主炮向重組器部件發射密碼...直接能量編碼..."
"理論上可行！"星瀾立刻調整系統，"但需要巨大能量...可能耗盡調和核心..."
秦墨已經走向控制台︰"那就耗盡吧。準備發射...我來提供能量引導。"
當系統準備就緒時，秦墨將雙手按在能量傳導板上，最後一次調動體內所有的八色能量。母艦的主炮——原本設計用來防御監督者的超級武器——開始充能，炮口流轉著密碼編碼的能量束。
"發射！"
八道璀璨的光束同時射出，每一道都精準命中一個宇宙邊緣的重組器部件。巨大的能量沖擊讓整個星穹閣劇烈震動，秦墨則因能量透支而跪倒在地。
主屏幕上，重組器的激活進程突然停滯，然後開始逆轉！現實扭曲波逐漸平息，邊緣星區的結構恢復正常...
"成功了！"幽蘭歡呼，"重組器停止激活了！"
但歡呼聲很快戛然而止——星穹閣的傳感器檢測到一個新的能量信號，從第九宇宙方向傳來。那不是重組器的能量...而是某種更古老、更強大的存在正在接近。
"維度觀察者..."秦墨虛弱地說，"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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