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炮順著本源珠指引的方向往藥道膳房走時,驗藥箱里的《藥膳食療古方》正隨著步伐輕晃。封面是用棉麻混紡布裝訂的,上面繡著 “藥食同源” 四字,內頁手繪著藥膳的配伍圖譜當歸黃 烏雞湯的藥材比例、茯苓山藥粥的熬制火候、陳皮紅豆沙的食材處理…… 每幅圖譜旁都標注著 “性味歸經”“適用體質”“食療功效”,最珍貴的是夾在書中的 “膳藥守則”,上面用毛筆寫著 “藥借食力,食助藥威,調和為要”,字跡因沾過藥汁已有些暈染,此刻在膳房的藥膳香里泛著溫潤的光。
孫子的酸枝木藥箱里,本源珠正與一塊清代藥膳銅鍋的殘片共鳴,鍋沿還留著熬制藥膳的藥垢,箱側老鱉把背甲貼在箱壁,甲上的水脈紋漫出米白色的霧,混著遠處傳來的直播喊麥聲 —— 那是網紅推銷 “神奇藥膳” 的嘶吼聲。兩人剛推開刻著 “以膳養身” 的木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胃里發堵原本飄著藥材清香的膳房,如今被霓虹燈和廣告牌淹沒,廚師往鍋里倒著 “人參香精”,往粥里加著 “枸杞色素”,而角落里的 “藥材儲存間”(存放當歸、黃 等藥膳原料的地方)被改成了 “添加劑倉庫”,牆上掛著的 “藥膳配伍禁忌”(“蘿卜忌人參,兔肉忌薄荷”)被換成了 “網紅爆款配方”,庫房前的老砂鍋(熬制藥膳的專用鍋)被當作 “拍照背景板”,鍋底還粘著沒刮淨的人工色素。
“爺爺你看,他們把治病的藥膳變成化學品了!” 小家伙指著最顯眼的 “網紅推薦榜”,榜首的 “十全大補奶茶” 其實是用植脂末加 “中藥風味粉” 沖的,標價 38 元一杯,一個穿露臍裝的主播舉著杯子喊“家人們喝了這杯,熬夜不禿頭,減肥不反彈,買它!” 膳房中央的 “食療咨詢台”(老中醫根據體質推薦藥膳的地方)被改成了 “網紅打卡點”,台上擺著的《體質辨識手冊》被換成了 “拍照姿勢指南”,旁邊的 “藥膳功效說明牌”(“山藥粥健脾,適合脾胃虛弱者”)被涂改成 “喝了就能瘦,無效退款”,桌下的垃圾桶里扔著沒用完的 “減肥茶包”,袋上印著 “瀉藥成分佔 60” 的小字。更刺眼的是門口的海報“神奇藥膳,包治百病 —— 一杯提神,兩碗減肥,三頓抗癌,不好不要錢”。
黃三炮走到被遺棄的藥膳灶台前,伸手撫摸灶台上的油漬 —— 那是幾十年熬制藥膳留下的復合香氣,灶壁刻著 “光緒年間,張廚娘為產婦熬制生化湯百碗”,字跡被煙火燻得發黑。他從驗藥箱取出些藥膳信物一把祖傳的藥膳銅勺(勺柄刻著 “每味藥材三錢”)、一塊陳放五年的陳皮(泡出的水呈琥珀色,香氣醇厚)、一本《食療手記》(記著 “產婦產後三日,宜用小米紅糖粥,忌生冷”),往灶台上一擺“這叫‘藥膳本心’,” 他拿起陳皮泡入溫水,瞬間香氣彌漫,“老祖宗做藥膳,講究的是‘藥材真、配伍準、火候到’,哪能用化學品糊弄?” 說話間他已點燃砂鍋,放入當歸、黃 “你看這慢慢熬出的藥香,能溫補氣血,那些加香精的哪有這功效?”
膳房老板膳伯戴著金鏈子走來,手里拿著份 “網紅合作清單”,上面某主播的帶貨佣金佔銷售額的 40。他拍了拍黃三炮的銅勺“黃師傅別抱著破銅爛鐵當寶貝了,現在誰還在乎慢慢熬?我這速食藥膳,能讓更多人‘消費得起’,你看這排隊的人,比你守著幾個老砂鍋強百倍!” 他指了指電子屏上的 “月銷量”,“看見沒?這月賣了十萬杯‘十全大補奶茶’,夠你買千斤當歸,這才是懂經營!”
孫子突然把老鱉從藥箱上抱下來,往 “網紅推薦榜” 的奶茶前一放。老鱉對著奶茶噴出股清水,杯里的 “人參味” 立刻消散,露出下面的植脂末沉澱,旁邊的 “減肥粥” 被水沖淡,顯出里面的瀉藥粉末,“這是害人的!” 小家伙舉著攝像機繞場一周,鏡頭里拍到廚師往 “藥膳” 里加安眠藥,讓顧客覺得 “安神效果好”,“爺爺說真藥膳得真材實料,像這樣 ——” 他拿起黃三炮的《食療手記》,展示著 “蓮子百合粥治失眠” 的真實配方,引來幾個老食客的嘆息。
新出現的老廚師廚伯系著油漬的圍裙走來,圍裙口袋里裝著他的藥膳工具一套藥材稱量的小銅秤(精確到錢)、一本手繪的《體質辨證圖》(“陰虛體質忌辛辣,陽虛體質宜溫補”)、一疊藥材標簽(標著 “寧夏枸杞”“岷縣當歸” 等產地)。老人從懷里掏出塊 “藥膳傳承牌”,是塊普通的木牌,刻著 “五味調和,過猶不及”“這是我師父傳的,” 他指著牌上的字,“做藥膳得看體質,張三能喝的李四未必能喝,現在的網紅哪懂這分寸?” 他當場抓出三錢當歸“看見沒?多一分則燥,少一分則效減,機器哪算得這麼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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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伯被說急了,從倉庫調來 “全自動藥膳機”,能在三分鐘內 “熬制” 出百種 “藥膳”“看好了!這機器加的‘濃縮藥粉’比你真藥材有效,成本只要十分之一,顧客喝不出差別,比你守著老灶台強多了!” 他按下啟動鍵,機器立刻吐出杯 “當歸羊肉湯”,香味刺鼻卻毫無藥香,“等會兒對比下,看你土法熬制和我這‘科技速食’有啥不一樣!”
黃三炮沒接話,從《藥膳食療古方》里翻出張 “膳藥三則”,上面用朱砂寫著 “藥材要真,配伍要宜,用量要準”。他拿起 “膳藥守則”,往藥膳灶台前一立,守則竟透出柔光“這叫‘藥膳之魂’,” 他指著守則上的 “調和為要”,“藥膳講究陰陽平衡,熱底的人要加涼性食材,機器哪懂這因人而異的道理?” 說話間個臉色蒼白的姑娘湊過來說“我喝了他們的‘補血奶茶’,拉了三天肚子……” 黃三炮拉著她到灶台前“來,我給你煮碗真正的紅棗桂圓粥,補氣血還不刺激腸胃。”
廚伯突然往 “食療石”(檢驗藥膳真偽的奇石)上放了杯網紅奶茶,石頭立刻蒙上層黑霧;再放上黃三炮的當歸黃 烏雞湯,石面竟透出溫潤的金光,還隱隱浮出 “調和” 二字。“瞧見沒?” 老人舀起一勺湯,“這湯里當歸補血,黃 補氣,烏雞滋陰,缺一不可,假的只會添亂,這可不是機器能糊弄的!”
膳伯臉色鐵青,突然讓員工往所有藥膳里加 “特效成分”(實為興奮劑)“給你們看點厲害的!” 他指著剛簽下的 “加盟協議”,“下個月全國開五十家分店,讓我的‘神奇藥膳’遍地開花,你們這些老頑固等著失業吧!”
黃三炮將 “膳藥守則” 往膳房的梁上一掛,守則的柔光與梁上的木雕交融,竟在半空凝成幅《藥膳調和圖》—— 畫面里的廚師按體質抓藥,老中醫在旁指點配伍,食客捧著碗喝湯露出舒服的神情,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對食療的信任。“這才是膳房該有的樣子,” 黃三炮對圍觀的人說,“藥道藥膳得‘辨證施膳,真材實料’,既要美味可口,更要調理身體,哪能靠造假、夸大賺錢?”
孫子突然想起什麼,從藥箱里掏出本源珠往食療石上一放。珠子的光芒順著石縫蔓延,那些添加劑突然失效,香精味變成餿味,而被改成倉庫的藥材間竟自己擺上當歸、黃 ,網紅打卡點變回食療咨詢台,老砂鍋重新冒出藥膳的熱氣。幾個食客忍不住倒掉手里的 “網紅藥膳”,圍過來看廚伯熬制當歸羊肉湯,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廚伯趁機往眾人手里發了《家常藥膳手冊》“來,拿著學,這里面講咋按體質做藥膳,比如肝火旺的人多吃菊花枸杞茶,那些搞網紅款的哪懂這些?” 他自己先往砂鍋里加了塊生姜“這叫‘回歸本味’,藥膳是為了吃得健康,不是為了獵奇。”
膳伯見勢不妙,想趁亂卷走加盟款逃跑,卻被黃三炮用 “膳藥守則” 攔住去路。“膳房不是騙錢窩,” 黃三炮的聲音透過直播聲格外清晰,“藥道藥膳得‘以食為媒,以藥為用’,是為了讓人們吃出健康,不是為了牟取暴利,這是老祖宗傳下的食療道,不是商業化造假能替代的。”
本源珠突然飛向膳房最高處的 “調和旗”,旗面無風自動,顯出八個古字“一粥一飯,皆含藥理”。隨著旗幟展開,所有網紅設備突然失靈,而灶台上的藥膳散發出純正的藥香,膳房里響起食客們的贊嘆聲。黃三炮往院子里撒了把藥食同源的種子(枸杞、山藥、蓮子等),瞬間長出片生機勃勃的食材,果實上的露珠滾落,在地面匯成 “膳藥” 二字。
孫子舉著攝像機跟拍,鏡頭里的本源珠正往西北方向飛去,那里隱約可見一片藥道養生堂的輪廓。“爺爺,珠子往‘藥道頤養堂’去了!”
黃三炮望著那片以傳統方法調養身心的場所,突然想起廚伯的話“藥膳就像 ldilocks 的粥,多一分藥成了苦湯,少一分食成了寡味,失了平衡,再好的食材也變了性,守不住這份和,藥道的食療根基就斷了。” 他扛起驗藥箱,老鱉慢悠悠爬回藥箱,一行人順著藥苗指引的方向走去,身後傳來砂鍋咕嘟咕嘟的熬湯聲 —— 那是膳房久違的、屬于溫補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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