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極突然的出手,誰也沒料到。
等牧元茂反應過來,曹天毫已經被踢飛了出去,整個人飛出斷崖,朝著崖底掉落。
崖底的鱷王被炸得發狂,看到有人掉下來,立刻張開大口接著。
牧元茂為之一驚。
顧不得質問雲極,急忙駕馭飛劍沖出斷崖,在曹天毫掉進鱷口之前將其撈了回來。
等曹天毫再次站穩在崖頂,臉都是白的。
嚇得腿發顫,面無人色。
這位南燕國舅爺出現些變化,嘴居然不歪了,被雲極一腳給踹得正了過來。
嘴雖然正了,可牙卻少了一半。
“大膽!”
雲極沉著臉,一指曹天毫,當先問罪道︰“辱罵我北燕皇族,該當死罪!來人吶,炮斃了此獠!”
幾名將軍不嫌事兒大,齊聲應諾,將炮口對準了曹天毫。
牧元茂憋了一肚子火氣,他忍了又忍,道︰
“國舅罵的不過是個太監,並未辱罵北燕皇族。”
雲極指著魏朝道︰
“魏大人祖傳的大內總管,他姥姥曾經是太上皇的太上皇的嬪妃家的親弟弟的小舅子,誰敢說魏公公不是北燕皇族!敢辱罵魏公公的姥姥,就是辱罵北燕皇族,該當問斬!”
四周鴉雀無聲。
大家都在算這門親戚到底拐了幾個彎兒……
牧元茂深吸一口氣,目光復雜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侯爺。
看似胡攪蠻纏,實則目的清晰。
人家捧高了燕劍宗,擺明了絕不與燕劍宗結仇。
又拿南燕國舅開刀,擺明了要吞下南燕的貨船。
一踩一捧,玩得駕輕就熟。
段舞言始終在旁觀,
她之前覺得雲極在蠻不講理,用的手段比較低端,完全耍賴而已,此時漸漸看出了雲極的章法。
簡直稱得上高明!
人家落雲侯用了一招無中生有,先將觀鱷崖劃為自家的封地,佔據了先機,佔了個理字。
然後返回頭,毫無顧忌的侵吞沉船。
北燕的任何勢力,都得罪不起燕劍宗,這一點無需質疑。
但是南燕皇族的力量,是有限的。
三大世家完全可以抗衡。
雲極不得罪燕劍宗,卻對南燕皇族下死手,避重就輕,柿子只挑軟的捏。
段舞言有點服氣了,認為雲極的心智快要追上自己了。
但她仔細一想,整個事件,自己好像只看到了第一層而已。
表面上看,雲極要吞了南燕沉入河底的商船。
但區區一個新晉的落雲侯,即便胃口再大,自己沒有根基,明知有貴重的沉船也只能干瞪眼,否則南燕皇族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個國舅不夠,再加上皇後呢。
別說新晉的北燕侯爺,哪怕狩王那種老牌的北燕王爺也得避其鋒芒。
而雲極的底氣,就在身邊!
段舞言忽然驚覺,自從雲極承諾分好處的時候,她這位段家七小姐就被拖進坑里了。
再加上丹香閣的少掌櫃。
齊家與段家,都與這次事件脫不開干系,兩家相當于被動成為了落雲侯的盟友。
段舞言恍然大悟,她終于看到了第二層。
雲極在借刀殺人!
然而片刻之後,段舞言再次心頭一動。
她自幼聰慧,隱隱覺得這件事還沒到頭,還有第三層存在!
略一復盤,立刻明悟。
不僅齊家與段家被拉下水,北燕皇族更被拖進了漩渦中心。
雲極自稱狩侯,用了尹北冥的名號,相當于將這次事件的仇恨全部引到尹家皇族身上。
到時候南燕那邊即便要報復,首選目標也是狩王尹北冥。
而雲極這位落雲侯,自始至終置身事外!
又一招李代桃僵!
想通這三層布置之後,段舞言覺得渾身有些發冷。
她發現雲極的心智之高,絕不在她這位段家明珠之下!
整件事前後鋪墊,堪稱布置完美。
總共用出了三種計謀。
無中生有!
借刀殺人!
李代桃僵!
最後吞掉財貨,全身而退,甚至對方連雲極的真正身份都被蒙在鼓里,被雲極當做傻子耍得團團轉。
段舞言瞄了眼旁邊的落雲侯,心里暗暗呢喃。
他是個妖孽吧……
驚訝過後,段舞言穩住了心神。
還好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你的三層布局,已經被本小姐看穿!
段舞言還有點小自傲。
覺得雲極站在了第三層,而她也站在第三層,兩人的心智最多在一條線上。
這位段家七小姐這次其實自豪得早了點。
因為雲極那三層布局,其實都不是關鍵,隨手而為罷了,不成功也無所謂。
雲極真正的目的,只有兩個字。
離間!
一條沉船能值多少,大不了上百萬靈石。
價值雖然高,但畢竟是死物。
這次事件真正有價值的地方,在于離間南燕皇族與燕劍宗之間的關系。
北燕,雲極志在必得。
南燕也同理!
不論北燕還是南燕,雲極都要一口吞掉,如此才能在雲州算是小小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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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毫能拉來燕劍宗的高徒,說明南燕皇族與燕劍宗關聯匪淺。
這可不是好事。
等將來真要對南燕動手的時候,燕劍宗就會成為最大的阻礙。
燕劍宗是天劍宗的分支之一,雲極可沒狂妄到獨自應對雲州頂級山門的程度,
所以才會捧高牧元茂,卻對曹天毫下死手。
只要牧元茂不替曹天毫撐腰,與自己死斗,那麼燕劍宗與南燕皇族的關系,就會出現一條裂痕。
也許微不足道,但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裂痕多了,無論多麼堅固的聯盟,早晚會分崩離析。
而這一點,才是雲極真正的目的所在。
既然撞見燕劍宗的弟子與南燕國舅聯手,而且兩人各懷鬼胎,正好用出離間計。
段舞言覺得站在了第三層,其實雲極根本沒在階梯之上,人家的視野在俯瞰著整個雲州!
算計的也不是固定的某個人,某處勢力。
而是謀劃天下!
隨著雲極一句該當問斬,幾名北燕將軍虎目圓睜,氣勢洶洶就要動手。
雲極的心機之深,沒人看得出來。
牧元茂也不例外。
見雲極當真要對曹天毫動手,他無法坐視不理,邁出一步擋在國舅面前。
“狩侯,可否听我一言。”
“牧高徒請說。”雲極道。
“這艘貨船,與我燕劍宗有關,當初是燕劍宗執事負責押送,結果途中被骨鱷一族襲擊,沉沒于此,我這次前來打撈,也是為了彌補燕劍宗的名望,還望狩侯網開一面,讓我等將貨船運回南燕。”
牧元茂這次其實沒說謊。
的確貨船上有燕劍宗的人押運,畢竟那麼貴重的一船貨,哪能沒人坐鎮。
但押運的,只是燕劍宗外門執事的手下而已,都算不上燕劍宗的正式門人。
牧元茂打算以此為由,將貨船平安帶走。
雲極現出為難的表情,道︰
“牧高徒說的話,本侯自然深信無疑,可是不巧,我們北燕皇族也有貨船沉沒于此,這些年沉了至少幾十艘,貨物都很貴重。”
“你們要打撈南燕貨船可以,但是撈走我北燕的沉船,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雲極說罷一指被拖上岸一半的貨船。
“牧高徒請看船上的標記,是不是我北燕貨船呢。”
順著雲極的指點,崖頂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沉船。
隨後人們的目光豁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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