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的船首處,瓖嵌著一只燕雀。
那是皇族的象征。
南燕是金絲燕,北燕為銀絲燕。
而沉船上的標記灰突突,哪里有半點金光。
該著南燕國舅倒霉。
他們南燕的這艘貨船,本該用純金的燕雀標記,結果建造的時候偷工減料,用的是鐵,刷上金粉。
表面看起來金光燦燦,一旦在水里泡上幾個月,金粉一掉,現出原本的鐵質。
乍一看最多歸類為銀絲燕,跟金絲是一點都不沾邊兒。
牧元茂沉默了下來,無話可說。
曹天毫氣得快要發瘋,剛才他差點喂魚不說,半嘴牙都被踢掉了,好不容易撈上來沉船,結果金絲燕成了銀絲燕。
白忙一場!
曹天毫明知那是南燕的貨船,卻無法辯駁,這口惡氣把他憋到快要吐血。
他看出了雲極的殺意,不敢在放肆,已經心生退意。
北燕太凶險,再也不來了!
牧元茂沉吟良久,點了點頭,道︰
“看來是我們弄錯了,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曹天毫急忙跟上,生怕雲極再動手。
“牧高徒有空常來坐坐,等本侯撈到燕劍宗押運的貨船,一定給貴宗送信,並全力協助打撈!”
雲極揮著手告別,聲音洪亮。
原本是客氣之言,可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是另一種含義︰
你們的寶貝歸老子了,下次記得再來送錢啊!
牧元茂冷著臉回到法器大船,一拍背後的劍匣,發出一道劍氣。
劍氣盤旋而下,斬斷了法器與沉船之間的鐵鎖。
伴著沉悶的轟鳴,剛剛拉出來一半的沉船,緩緩滑進河底。
牧元茂此人最為記仇,既然他拉不走沉船,那就斬斷繩索,讓那狩侯自己去打撈。
見沉船落回了水里,雲極無聲的笑了笑。
知道了位置,派人打撈就是了,算得了什麼。
如果是雲極的話,
非但不會斬斷繩索,反而還會幫著把沉船完全拉出來再走。
得不到船上的貨,至少賣個人情。
人情有時候,比貨可值錢多了。
齊百書在旁邊撇了撇嘴,道︰
“這麼點氣量,也算燕劍宗高徒?看來燕劍宗不過如此,都是些泛泛之輩。”
這話說完,齊百書立刻後悔了。
因為旁邊就坐著一位燕劍宗的高徒呢,段舞言!
齊百書一時尷尬起來,不知如何解釋。
這時雲極開口道︰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正常現象,正道宗門不出幾個敗類,還能叫正道麼,牧元茂那種人畢竟是少數,據我所知,燕劍宗有一位高徒兩袖清風,嫉惡如仇,英姿颯爽,義薄雲天,乃是真正的大義之人。”
雲極這話一說,段舞言和齊百書都被吸引了過來。
“誰呀?”齊百書好奇道。
“有麼?”段舞言狐疑道。
“當然有了。”雲極哈哈一笑,望著段舞言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油嘴滑舌。”段舞言掐了把雲極,心情大好。
被人夸,自然開心。
齊百書哈哈一笑,之前的尷尬也煙消雲散。
這二位都覺得與雲極相處,不僅有趣,還十分舒服,哪怕無意間出現了一些矛盾,人家也能隨手化解。
少莊主,實乃妙人也。
南燕的大船走後,雲極吩咐加快速度轟擊鱷王。
已經快到晚上了,
鱷王被轟了一天一夜,後背撕開的傷口擴大了數倍。
隨著鱷王的狂暴,涌出的鮮血越來越多。
看似暴躁的凶獸,實際上本體氣息在緩慢的虛弱下去。
齊百書很是高興,道︰
“有戲啊!照這麼下去,只要再轟上兩天,鱷王肯定扛不住!等它重傷想要退走的時候,便是我們下手的機會!”
“哈哈!本公子居然也能斬殺妖丹!我家老爹知道了肯定會嚇一大跳!雲兄的妙招實在高明,佩服,佩服至極!”
雲極也笑道︰
“到時候百書兄切勿大意,瀕死的凶獸往往會帶來致命一擊,小心為上,哪怕讓鱷王逃了,咱們也要以安全為主。”
“雲兄放心便是!妖丹境的全力一擊而已,我扛得住,死不掉!”齊百書信心滿滿。
雲極隨之放心下來。
丹香閣的少掌櫃,身上果然有寶貝。
齊皖就這麼一個兒子,保命的東西肯定給兒子配上。
段舞言望著大河,道︰
“我不擅長冰封法術,若能封住河水,斷掉鱷王的後路,成功的機會即可大增。”
齊百書搖了搖頭,他也不擅長冰雪法術,煉丹他倒是會不少。
“封路有火炮足矣。”
雲極微笑道︰“不過前提是雪鷹能抓瞎骨鱷的雙眼,讓它失去視覺,然後二十門火炮集中轟擊河岸,制造假象,讓鱷王誤以為大河在別的地方,它自然不會往火炮多的地方爬。”
“有道理!”齊百書撫掌道。
“好主意。”段舞言點頭道。
定下計劃後,三人開始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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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齊百書還是段舞言,都對此次獵妖信心十足,有種摩拳擦掌的架勢,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斬妖之行。
天時地利人和。
只要一切順利,鱷王幾乎沒有活路。
雲極品了口靈茶後,若無其事的掃了眼南燕大船飛走的方向。
隨後嘴角翹了翹。
齊百書與段舞言認為此行萬無一失,可雲極卻認為會有意外發生。
如果段舞言對牧元茂描繪得準確無誤,那麼此人未必會甘心退走,很有可能再次前來。
卑鄙小人,一般報復心極強。
能成為燕劍宗築基弟子前十的高手,牧元茂的心智絕對不低。
算得上一個聰明的卑鄙小人。
雲極奪了牧元茂的貨,對方只斬斷繩索,看似泄憤,未嘗沒有演戲的成份。
用斬斷繩索,來轉移別人對他的注意力,認為他惱羞成怒而離開。
當他再次暗中潛伏而來,出手破壞這邊的斬妖行動,甚至暗中奪取妖丹,那麼就沒人懷疑他了。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尤其是小人的肚皮,黑得很……”
雲極在心里低語了一句。
……
法器大船離開觀鱷崖之後,一路飛往南燕。
數百里之後,牧元茂帶著三名師弟離開了大船,燕劍宗與南燕皇城不在一個地方,早晚要分路。
曹天毫始終沒有好臉色。
牧元茂告辭的時候他只哼哼了兩聲,對幾名燕劍宗弟子已經心生芥蒂,大為不滿。
他準備返回皇城找皇後告狀,讓皇後派人滅了北燕的狩侯,替他報仇雪恨。
幾名燕劍宗弟子又飛了百里後,牧元茂提出要去拜會一位朋友,讓三名師弟先行返回山門。
牧元茂自己獨行。
半個時辰後,他停住了腳下的飛劍。
將劍尖調轉方向,對準觀鱷崖,牧元茂臉上現出一抹猙獰,自語道︰
“吞了我的船,你也別想斬殺鱷王!我牧元茂得不得的東西,寧可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牧元茂拿出一張靈氣十足的靈符,拍在身上。
很快整個人連同飛劍一起漸漸模糊起來,直至完全隱匿,氣息消失。
那是隱匿類的高等靈符,可以隱身與屏蔽氣息,即便同階的靈識感知都很難察覺到。
這張高等靈符,是他姑姑親手煉制,送給他作為防身之物,此時被他用來報復。
牧元茂駕馭飛劍,如同一道幽靈般,飛向觀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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