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被他吼得一愣,哭聲戛然而止,只是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抽噎著,他抬起頭,用一雙淚眼婆娑的眼楮,茫然地看著勒布朗。
“勒布朗……他……他要廢了我……”ad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他不敢!”勒布朗咆哮道,也不知道是在說給ad听,還是在說給自己听,“這里是nba!不是他媽的黑社會!他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我就讓他滾出這個聯盟!”
話雖如此,但勒布朗的底氣,明顯不足。
甦盤那種視規則如無物的瘋狂,讓他心里也沒底。
“你現在要做的,是給我站起來!”勒布朗指著ad,一字一句地說道,“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能讓他一個新來的小子,騎在我們所有人的頭上拉屎!”
他試圖重新點燃球隊的士氣,重新凝聚人心。
這是他最擅長做的事情。
然而,這一次,回應他的,卻是一片詭異的沉默。
沒有人附和。
沒有人點頭。
球員們有的低下頭,假裝整理自己的東西,有的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威斯布魯克冷笑了一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更衣室里格外刺耳。
“然後呢,勒布朗?”他抱著胳膊,靠在衣櫃上,挑著眉毛問道,“不這麼算了,你想怎麼樣?沖上去跟他打一架?”
“還是跟教練、跟管理層告狀,像個小學生一樣哭著說‘他欺負我’?”
“你別忘了,是誰剛剛在場上拿了62分,把我們從被屠殺40分的邊緣拉了回來。”
“而我們呢?”威斯布魯克環視了一圈,“我們像一群廢物!你,我,還有他,”他朝ad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們加起來得了多少分?有他一半嗎?”
威斯布魯克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戳破了勒布朗最後一塊遮羞布。
是啊。
數據不會說謊。
競技體育,菜是原罪。
當你自己打得像一坨屎的時候,你所有的豪言壯語,所有的領袖光環,都只是一個笑話。
“拉塞爾,你什麼意思?”勒布朗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你想站在他那邊?”
“我誰那邊都不站。”威斯布魯克聳了聳肩,“我只想贏球。我不想再像今晚這樣,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打得像個小丑。”
“誰能帶我贏球,我就听誰的。就這麼簡單。”
說完,他拿起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更衣室。
威斯布魯克的離開,像是一個信號。
其他的球員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地收拾東西,默默地離開。他們沒有跟勒布朗打招呼,也沒有去看依舊坐在地上的ad。
他們只想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轉眼間,原本擁擠的更衣室,就只剩下了勒布朗和ad兩個人。
空曠,冷清。
勒布朗看著一個個離去的背影,感覺自己的心髒,正被一只無形的手,一點一點地捏緊。
他建立的王國,正在分崩離析。
那些曾經對他唯命是從的臣子,正在棄他而去。
“勒布朗……”ad怯懦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哭腔,“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勒布朗沒有回答。
他緩緩地走到自己的衣櫃前,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櫃門上。
“砰!”
一聲巨響。
厚實的鐵皮櫃門,被他砸出了一個清晰的凹陷。
指關節處,鮮血淋灕。
但勒布朗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身體的痛,又怎比得上心里的屈辱和憤怒。
他死死地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等。”
“等?”ad不解地看著他。
“對,等。”勒布朗轉過身,眼神里燃燒著瘋狂的火焰,“等他犯錯。他這種性格,一定會犯錯。只要他犯錯,我們就有機會,把他徹底踩死!”
就在這時。
“吱呀——”
更衣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主教練弗蘭克•沃格爾和總經理羅勃•佩林卡走了進來。
他們顯然是听到了剛才那聲巨大的悶響。
當他們看到更衣室里的景象時,兩個人都愣住了。
勒布朗一臉猙獰,拳頭上還滴著血。
ad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滿臉淚痕。
整個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毀滅性的氣息。
“我的上帝……”沃格爾倒吸一口涼氣,“這里……發生了什麼?”
佩林卡則皺緊了眉頭,他看到了勒布朗砸出的那個櫃門凹陷,又看了看兩人,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勒布朗,安東尼,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勒布朗看著他們,眼神中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冰冷的平靜。
他知道,他的機會,或許來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用一種疲憊而沉痛的語氣,緩緩開口︰
“沒什麼,教練,羅勃。”
“只是……我們隊里,出了一個瘋子。”
佩林卡鏡片後的雙眼微微眯起,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鷹。
他沒有立刻追問,而是將目光在空曠的更衣室里掃了一圈。
散落的毛巾,東倒西歪的椅子,空氣中殘留著汗水和運動飲料混合的酸腐氣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失敗的冰冷。
他的視線最後定格在勒布朗那扇凹陷的櫃門上,以及那只仍在滴血的右拳。
“瘋子?”
佩林卡的聲音很平,听不出情緒,“勒布朗,我需要一個更具體的解釋。甦盤呢?威斯布魯克呢?其他人呢?”
“走了。”
勒布朗的聲音嘶啞,像被砂紙打磨過。
他抬起那只受傷的手,仿佛那不是他的,而是一個控訴的證據。
“都被那個瘋子逼走了。”
沃格爾教練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快步上前,從旁邊的醫療箱里翻出紗布和消毒水︰“勒布朗,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到底怎麼了?比賽打得不好,大家有情緒很正常,但怎麼會鬧成這樣?”
“情緒?”
勒布朗嗤笑一聲,任由沃格爾幫他清理傷口,酒精棉接觸到破皮的指關節,帶來一陣刺痛,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的目光越過沃格爾的肩膀,直視著佩林卡。
“羅勃,這不是情緒問題。這是一個新人,一個菜鳥,試圖凌駕于整個球隊之上!他把自己當成了誰?邁克爾•喬丹嗎?”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冒犯的、刻意壓抑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