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場上對我大吼大叫，對ad頤指氣使！沒錯，我們今天打得爛透了，我們是打得像一坨屎！但這支球隊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一年級的新秀來教我們怎麼打球了？”
癱在地上的ad，像是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嗚咽聲變得更大了。
“他……他罵我……他說我軟得像個娘們……他讓我去死……”
ad抽泣著，斷斷續續地控訴，每一個詞都像一把小刀，扎向沃格爾和佩林卡的心髒。
佩林卡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當然知道甦盤的性格。
從選秀前的試訓，到賽季開始後的每一場比賽，甦盤的強硬和垃圾話是出了名的。
但這和“逼走”隊友，“搞瘋”更衣室，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ad，他具體是怎麼說的？在什麼情況下說的？”
佩林卡的聲音依舊冷靜，像一個正在盤問案情的律師。
ad被問得一愣，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向勒布朗，眼神里充滿了求助。
勒布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但很快就被沉痛所掩蓋。
他輕輕拍了拍ad的肩膀，動作充滿了安撫和保護的意味。
“羅勃，重要嗎？重要的是，他這麼做了。他摧毀了我們球隊的化學反應，他羞辱了安東尼，一個dpoy，一個冠軍內線！你看看安東尼現在的樣子！”
勒布朗指著爛泥般的ad，語氣悲憤。
“他只是想贏球，他有什麼錯？我們都想贏球！但這絕不是靠羞辱自己的隊友來贏！這不是贏球的方式，這是在摧毀！”
沃格爾在一旁听著，臉色越來越白。
作為主教練，更衣室失控是他的噩夢。
“甦盤他……他只是求勝心切吧？”
沃格爾試圖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想看到球隊徹底分裂。
“求勝心切？”
勒布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猛，牽動了手上的傷口，但他毫不在意。
“弗蘭克，你管這叫求勝心切？他在場上，無視你的所有戰術安排！他自己拿球，自己打，把其他人當成給他拉開空間的木樁！暫停的時候，他甚至直接搶過你的戰術板！這是求勝心切，還是他想當這支球隊的主教練？！”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了沃格爾的臉上。
主教練的權威，是絕對不容挑戰的。
沃格爾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因為勒布朗說的，有一部分是事實。
甦盤在場上確實表現出了極強的掌控欲，甚至在一次暫停中，因為情急，甦盤確實指著戰術板對其他人喊過話。
但在當時的情況下，沃格爾默許了。
因為甦盤的喊話，確實起到了效果。
可現在，從勒布朗嘴里說出來，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變成了對主教練權威的公然挑釁。
佩林卡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勒布朗表演。
他知道，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甦盤真的只是一個毫無道理的瘋子，為什麼威斯布魯克會跟著他走？
拉塞爾•威斯布魯克，那個曾經和杜蘭特鬧得不可開交的固執球星，他會輕易站隊一個一年級新秀？
“拉塞爾呢？”
佩林卡終于開口，問出了關鍵的問題，“勒布朗，拉塞爾走的時候，說了什麼？”
勒布朗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當然不能說威斯布魯克說的是“誰能帶我贏球，我就听誰的”
。
那等于是在承認，他勒布朗•詹姆斯，已經帶不動球隊了。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更加疲憊和失望的神情。
“拉塞爾……他也被那個瘋子蠱惑了。”
“甦盤對他說，‘我們會贏的，但不是靠他們’。‘他們’是誰？羅勃，弗蘭克，你們說‘他們’是誰？”
勒布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的ad，“就是我們！”
“他要分裂球隊！他要把所有人都拉到他的對立面！拉塞爾只是……他只是太想贏了，他被蒙蔽了！”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解釋了威斯布魯克的離開，又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甦盤的“蠱惑人心”上。
佩林卡沉默了。
他抬手扶了扶眼鏡，鏡片反射著更衣室慘白的燈光，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他走到那扇被砸壞的櫃門前，伸出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那個凹陷的邊緣。
冰冷的觸感，和更衣室里凝固的氣氛一樣。
“勒布朗，”
佩林卡轉過身，聲音里終于有了一絲情緒的波瀾，“我不希望看到球隊發生內亂。你是這支球隊的領袖，是基石。我需要你來穩住局面。”
勒布朗等待的，就是這句話。
但他沒有立刻表態，而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
“羅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攤開雙手，一只完好，一只纏著紗布，姿態充滿了無力感。
“我試過了。我試著和他溝通，我告訴他，我們是一個團隊。但他听不進去。他的眼楮里只有他自己。他覺得我們都是累贅，都是垃圾。”
“今晚，我只是想和他談談，讓他冷靜下來。但他直接對我吼，‘你沒有資格教我做事’。然後……然後就這樣了。”
他晃了晃自己受傷的拳頭，仿佛這一拳不是砸在櫃門上，而是砸在了甦盤堅不可摧的傲慢上，最終只傷到了自己。
一旁的ad，也適時地補充道︰“他……他還說……說湖人不是勒布朗的球隊……”
這句話，像是一根引線，瞬間點燃了整個房間的火藥桶。
沃格爾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而佩林卡，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
湖人是不是勒布朗的球隊？
從商業價值，從球隊地位，從管理層構建球隊的思路上來說，是的。
這句話，觸踫到了最敏感的神經。
“夠了。”
佩林卡抬起手，制止了他們。
他看著勒布朗，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勒布朗，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和ad，先回去休息。不要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什麼都不要說。明天球隊放假一天，都冷靜一下。”
“處理？”
勒布朗追問了一句，“羅勃，你打算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