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隨身空間重生70年代

第291章 冬日清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江中燕子 本章︰第291章 冬日清晨

    南方的冬日清晨,寒氣是濕漉漉的,帶著浸透骨縫的魔法。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著古鄉村簡陋的黑瓦屋頂和稀疏光禿的樹枝,仿佛一張吸飽了冰冷潮氣的舊棉絮。

    厚厚的白霜結在枯草睫葉上、覆在屋脊瓦楞間,給這個寧靜的小村莊鍍上了一層鹽粒般的碎銀子。空氣清冽刺鼻,每一次呼吸都能清晰看到兩道白氣從口鼻中噴薄而出。

    何虎將雙手攏在棉襖袖子里,肩膀微聳著抵御寒氣,踩著咯吱作響的冰冷路面,踏著薄霜,慢悠悠地晃到了村尾頭牛棚房門前那一片開闊的院子。他來得不早不晚,正是趕飯點的光景。

    牛棚房堂屋的小碳火上,一口不大的鐵鍋里翻滾著白米粥,濃郁的谷香混合著干菜葉的咸鮮,頑強地與冷空氣對抗。另一口小鍋邊上,貼著一圈黃澄澄的雜糧餅,邊緣已然帶上了誘人的焦痕。覃龍正蹲在碳火堆前往里塞干枯的松針,火苗 啪跳動,映亮了他凍得有些發紅的鼻頭。

    堂屋中央,幾張矮板凳圍著一個缺了角、用磚頭墊平的大磨盤。秦嫣鳳正往磨盤上擺放腌蘿卜干和一小碟干豆鼓。看到踱步而來的何虎,秦嫣鳳先起頭招呼︰“虎哥,來得正好!快來烤烤火,暖和暖和!” 他用力搓了搓凍得僵硬的手。

    何虎也不客氣,幾步躥到碳火堆邊,伸出凍得通紅的雙手貪婪地汲取著炭火堆散發的暖意,一股舒適的暖流瞬間驅散了部分寒意。“這鬼天氣,灶王爺都不想起床吧?”他哈著白氣嘟囔道,“還是這炭火堆邊上舒服,能把魂兒都暖回來。”

    “快坐,粥馬上就好了。” 秦嫣鳳又添了一只土陶碗放到磨盤上。那碗是粗陶的,邊緣有些磕踫,但洗刷得很干淨。

    不多時,熱氣騰騰、濃稠金黃的白米粥盛進了碗里,散發著樸實而溫暖的味道。烤得兩面焦脆、內里宣軟的雜糧餅也被掰開分到各人手里。許琪,覃龍,何虎,江奔宇,秦嫣鳳,還有七個小朋友,一群人圍坐在磨盤旁,就著蘿卜干的咸脆和干豆鼓的鮮辣,吸溜著滾燙的粥,冰冷的空氣似乎也隨之融化了些許。

    磨盤表面冰涼堅硬,坐著的矮凳也矮得讓人習慣性地躬著腰背,但這冬日的清寒與簡陋,卻被簡單食物帶來的暖意和對彼此的那份熟稔沖淡不少。

    嚼著雜糧餅,堅硬粗糙的口感帶著糧食本身質樸的甜香,這似乎比什麼都更能抵御南方濕冷深冬的清寒。

    “虎哥,” 覃龍咽下一口裹著咸蘿卜干的熱粥,呼出長長的白氣,打破了短暫的安靜,“你那屋收拾得咋樣了?前兒路過,看著架子都搭起來了。”何虎和覃龍的新房子,離江奔宇這兒不遠,算是在同一個山脈走向,就是歸屬地不同而已。

    何虎聞言,挺了挺腰板,抹了把被粥燙暖乎了的嘴角,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地基石頭都砌牢了,木頭梁子也卯上了。我和龍哥那兩間,主牆體基本都糊上了草泥,結實著呢。現在就差那口水井了。”他頓了頓,用筷子指了指不遠處自家的工地,“找來的師傅看了,位置選得還不錯,這兩天就準備下鑿。估摸著再有三四米深就能見水了。這地下水位高,比老大那邊好弄。”

    “我那地方?”江奔宇慢條斯理地嚼著雜糧餅,抬眼看向何虎。

    “對啊,”何虎把臉轉向江奔宇,表情認真,“老大,雖說你家和我們的新房就在同一個山脈走向,拐個彎就到了,距離怕是一里都不到,走著過去頂多也就半根煙的功夫。可我和龍哥琢磨著,這段連著坡上坡下的碎石小路,坑坑窪窪的,平日走個牛車都硌得慌。尤其下了霜下了雨,滑得跟抹了油似的。我們找了幾個人,湊了點工,重新把這截子路拓寬夯實了一下,兩邊該清的枯枝爛葉也清了,用碎石填了坑,還用大石碾子壓實了好幾遍。現在走起來穩當多了,跑馬都不在話下!”他臉上帶著“做了好事求表揚”的神情,眼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這是分內事”的神采。覃龍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出力不少。

    江奔宇听著,目光似乎越過眼前冒著熱氣的粥碗,投向屋側那條蜿蜒向上的新修小路。路面在晨霜覆蓋下顯得平整不少,兩側原本肆意叢生的枯黃茅草也被規整地砍掉,露出了黝黑的泥土和碎石的稜角。他點了點頭,嘴角牽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嗯,那里是該整整。路好走了,大家伙兒往來方便。省得爬一回坡跟去鎮上趕一趟集似的那麼費勁。”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帶著習慣性的謹慎,“尤其眼下這光景,路穩便,總歸沒壞處。”他話里的意思,何虎和覃龍心知肚明。他們所做的事情,需要這份穩便和隱蔽。

    何虎咧嘴一笑,似乎松了口氣。話題隨即轉到了江奔宇的房子本身。江奔宇的房子雖是後建,但是架不住江奔宇這邊叫去幫忙的人手多啊,總進程居然比他們倆的略早一些完工,同樣是新建,但在他的“指點”下,呈現出一種與周圍村落截然不同的、“回歸本源”的奇特風貌。

    “老大你那屋里,”何虎放下筷子,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混雜著敬佩、不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都按你說的弄好了。頂上,先用新打的厚實青瓦壓縫鋪好,怕它不嚴實似的,又鋪了一層厚厚的、曬得半干的金色茅草捆,像頂著個巨大無比的鳥窩。這茅草蓋得,遠看真跟老輩人住的草屋沒啥兩樣了,誰能想到下頭是瓦呢?”

    他歇了口氣,喝了口熱粥暖了暖喉︰“屋子里頭,更是絕了。你那屋頂鋼梁架子架得明明結實又整齊,可非要叫人在下面,用山里砍回來、刨光的實木板子打了假天花,結結實實地全給遮了個嚴嚴實實!外牆上砌的紅磚和水泥縫,也都讓抹了厚厚一層特調的黃泥加稻草桿的稀漿。這泥漿風干之後,黃乎乎的,看著就跟土坯夯起來的牆一模一樣!再配上那頂……嘖嘖,不知情的人推門進來,十有八九以為這是五十年前的老房子翻新,哪能想到它剛建好幾天!”

    何虎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在寒冷的空氣里格外清晰。覃龍也憋不住,肩膀一聳一聳,顯然這個工程在他們這群“土生土長”的年輕人看來,充滿了某種刻意的、近乎滑稽的矛盾感。

    江奔宇並未阻止兩人的笑意,反而平靜地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米湯滾燙的暖意滑入喉嚨,驅散著胸腹間的寒意。他抬眼看著兩個心腹兄弟,目光在升騰的白氣後顯得深邃異常︰“想笑就笑吧。這點辛苦錢不算什麼。咱們在這兒是客居,悶聲發不了大財,招人眼紅就得遭殃。”他的語調不急不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低調,不是裝出來的窮,是扎扎實實的本分。這房子,外面看著舊、看著土,里頭能遮風避雨,能藏住該藏的東西,能經得起……琢磨,就夠了。”他沒把話說透,但“經得起琢磨”四個字重重落下,何虎和覃龍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了,換上了然和鄭重。

    “老大說的是,”覃龍接過話茬,神情嚴肅起來,“外面風涼話傳得快,是得捂嚴實了。”他想起村頭那些編排老大的順口溜,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就是,”何虎收斂了笑意,正色道,同時又想起一個實際的問題,“老大,你的房子靠那山坡根更近,地質跟咱倆那邊不一樣。我打井的時候順帶讓老師傅在你那邊也探了一手,嘿,那石頭多的!一層黃泥下頭就是青石板,硬得很!老大的水井咋整?要不要我找人,用鋼 幫你慢慢鑿?就是費時費力,也費家伙事。”

    覃龍也補充道︰“對,老大,那片地界地下水藏得深,挖起來怕是真的難。沒個把星期的功夫,怕是見不著水星子。”

    江奔宇對此似乎早有思量。他放下碗,目光投向不遠處籠罩在淡薄晨霧里的連綿北峰山脈。那山脈如同沉睡的墨色巨龍,脊背在灰蒙的天空下起伏,沉默地吸納著天地寒氣,其下必有暗流涌動,滋養著無數生命。冬日山林沉寂,唯余風過松梢的低嗚。

    “不必鑿井。”江奔宇收回目光,語氣平淡卻篤定,“我去引山泉水。”

    “引山泉水?”何虎和覃龍幾乎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山中泉水確實清甜,但引水入戶,這工程在古鄉村幾乎未曾有人做過,何況是在這里地形復雜的坡地。

    覃龍急道︰“老大,這……這能成嗎?我知道北峰靠咱們這面山腰背陰處有水源,深冬了,水流雖然細些,但也淌著呢。可那地方,離你這兒怕是隔著好幾道山坳子,溝深林密的!直線瞅著不遠,可這得鋪多少管子?或者挖多長的水渠?沒頭沒尾的活計!”他腦子里立刻浮現出需要翻越陡峭山坡、穿過多處荊棘叢生的荒林、還要對付堅硬岩石地表的艱難場景。

    何虎也連連搖頭︰“是啊老大,不是潑冷水,這想法是好,可真干起來,怕是比打井還費老鼻子勁!山泉水好是好,可要引到家,尤其是引到你這邊地勢偏高的位置,有難度!天冷,挖土更加都挖不動,管道也不好埋。”

    江奔宇听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分析和擔憂,神色依舊波瀾不驚,如同北峰山脈深處最沉寂的潭水。他沒有立刻解釋他的計劃或者技術上的可行性,只是淡淡地道,透著一股胸有成竹的沉穩︰“山里東西,自有山里東西的道理。我有我的法子,這事你們倆就別操心了,專心弄好你們的井。”語氣里帶著一種長期處于決策位置、已習慣性不容置疑的權威。何虎和覃龍對視一眼,見老大如此鎮定,雖有疑慮,卻也本能地不再追問。老大既然說有辦法,那總歸是有的。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何虎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重新泛起興奮的光,他用手肘踫了踫覃龍,又看向江奔宇,壓低了點聲音道︰“對了老大,差點忘了正事。村上通知了,後天一早,組織人進北峰山里頭圍獵!打狗日的山牲口!這次是幾家靠山的村子一起動,陣仗不小!”

    “打獵?”江奔宇聞言,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眼神中掠過一絲疑慮,“村里怎麼想起叫上我了?”他這話說得平淡,卻像冬日冰湖下的針,刺中了某些現實。他江奔宇落戶古鄉村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除了初來時在村巡邏隊短暫做過一陣,幫忙處理過一頭傷人野豬轟動一時,以及最近這段時間偶爾打打牛草掙點工分,就幾乎沒再干過別的農活。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眼中,他是個十足清閑的“懶漢”。各種編排他無所事事的順口溜早已傳遍四鄰八鄉。平日里,除了何虎、覃龍等幾個交心的人,他與村里大多數人,那怕是那群知青們,也是都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距離。他突然被納入集體圍獵的行列,著實有些反常。

    何虎看出了老大的疑惑,立刻解釋道︰“老大,這你就想岔了!你還記得你剛來時,在巡邏隊赤手空拳……呃,雖然不是赤手吧,反正是單槍匹馬放翻那頭禍害了好些莊稼、還拱傷了好幾個人的大野豬那事兒吧?”他眼中帶著由衷的欽佩,“那事兒過去是過去了,可大家伙兒心里頭門兒清,老大的身手是這個!”他豎了豎大拇指。“咱們山里人,認這個本事!再說了,”他的語氣變得嚴肅,“今年冬天特別冷,北峰山的野東西餓瘋了,下山更凶了!前幾天,趙家坳子新開的幾塊荒地都給禍禍得不成樣子,準備收獲的木薯、番薯全給拱起來吃了,連帶著幾壟土豆也糟蹋得七七八八。這還不算,前天傍晚,山那頭的村子,老李去自家荒坡地看看,竟被兩頭野豬崽大小的半大山狸子給堵了路,差點被撓花了臉!村長老王頭一合計,今年光靠巡邏敲鑼驅趕不管用了,必須得進山打一趟,給那些牲口長長記性!這不光是護莊稼了,更是護人命了!鄰村那些靠著北峰山脈的也都這樣搞,都準備過年給自家添點油腥肉食。村里頭幾個會打老銃的算來算去人數不夠,一合計,這不就想到了老大你這尊真佛嘛!他們知道你本事大,所以才特意托人來傳的話,讓我問問你。”

    “是啊老大,”覃龍接口道,“村里那幾個老獵人早就說了,老大你要是肯去,那獵獲肯定翻倍。而且這次搞大了,打回來的獵物歸誰?就歸誰!誰打的就是誰的!要是有誰家運氣好打得多,吃不完,听說公社那邊的國營副食品公司會派采購員當場收!山貨野味,冬天價高著呢!比養家豬還劃算!還有人特意跑幾十里山路去請那些有名的獵戶親戚老鄉。”

    听到這里,江奔宇眼中那點疑慮徹底消散了。他微微頷首,目光再次投向莽莽蒼蒼的北峰方向。那片山林在他眼中,似乎並非危險的去處,而更像一個沉寂的聚寶盆。既然能為村里消除禍患,又能順手獲取所需的肉食甚至額外的進項盡管他表面上並不十分需要),此事利大于弊。至于他“懶漢”的名聲?這種實際價值的展現遠比口頭分辯更有力。

    “碎布頭的活兒,”他瞥了一眼灶房角落放著的幾籮筐準備用來制作拖把、抹布的五顏六色碎布頭,“有許姐和鳳兒她們幾個手巧心細的丫頭在弄,也快收尾了。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兒,笨手笨腳的,也確實插不上太多手。去了反而添亂。”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被寒氣侵得有些僵硬的肩頸,“這事兒,我們應了!何虎,吃過飯你就去村部把咱們仨的名字報上。”聲音不大,卻帶著果斷的拍板意味。

    “得 !老大!”何虎興奮地應了一聲,幾大口把碗里剩下的溫粥扒拉進嘴里。

    冬日清冷的陽光似乎終于艱難地掙破了厚厚雲層的束縛,將幾縷朦朧的光線投在霜地上,反射出晃眼的白。霜氣開始由地面向低空彌漫,預示著正午可能短暫的回暖。

    江奔宇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塵和草屑,對覃龍道︰“龍哥,今天鎮上得跑一趟了。估摸著也到給張子豪他們分第二批碎布頭的時候了。這東西如今金貴,拖久了,他們那邊怕是也等得著急上火。”那批碎布頭經過簡單篩選、剪裁、分類打包,已經按之前的約定,要分批給鎮上的張子豪等人送去,他們是另一條處理鏈條上的關鍵節點。

    “嗯,是時候了。吃完就走?”覃龍利索地收拾起碗筷,詢問道。

    “不耽誤時間,收拾好就走。”江奔宇抬頭看了看天色,又補充道,“這一趟去鎮上,順便打听打听有沒有合適的膠皮管子或者別的引水……材料賣。”盡管他沒解釋用途,何虎和覃龍心中雪亮,這是為了那引山泉水的事做預備。老大這是真把這“異想天開”的事提上日程了。

    三人快速將碗筷收拾干淨,江奔宇進屋查看了一下那些剩下,裝得半滿的破舊麻袋——里面是碼放整齊、分門別類的碎布頭包。覃龍則把灶膛里的余燼用草木灰蓋嚴實。何虎抹了把嘴,向江奔宇二人揮揮手︰“老大,龍哥,那你們去鎮上。我這就奔村部去!打獵的名額金貴,晚了怕被別家搶了先手。”說著,便踏著重修後平實許多、卻依然被霜凍得堅硬的小路,大步流星地朝村部所在的方向走去。

    禾場又恢復了冷清。江奔宇和覃龍也扛起了那個分量不輕的麻袋,踩著結了霜凍、踩上去發出硬脆碎裂聲的地面,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通往鎮上的那條塵土凍得梆硬、被牛蹄和車輪壓出深深印痕的土路走去。清晨冰冷的空氣如無形的綢緞纏繞在身旁,每一次呼吸都帶出長長的白霧。

    覃龍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聲音在靜寂清冷的空氣里格外清晰︰“老大,山里……真那麼容易引水?要不行,我那井挖好了,先勻你用著?”

    江奔宇的腳步未曾停頓,目光沉穩地望向遠處被晨霧和冬雲籠罩的北峰山脈。山路遙遠險峻,山石堅不可摧,但他眼中所見,仿佛那山體深處奔騰、受擠壓而急于涌出的甘泉已清晰可辨。他側過頭,霜風將他額前幾縷稍長的黑發吹起,露出輪廓分明的側臉和那雙沉靜深邃的眼楮︰

    “引水靠的不是力氣,是山勢的走勢、水氣的聚散。就像打獵,”他聲音不高,穿透寒冷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溫度,“靠的不是手里拿的棍棒或銃炮,是看得清山里走獸的腳步,听得懂風吹草動的聲音,辨得明每一處林子角落、每一條山澗溪流的脾氣。山里頭的門路,早就在那里擺著了,只看懂不懂、找不找得到門罷了。”

    “那些茅草、木板、黃泥……”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嘴角似乎掛著一絲極淡的笑意,卻又很快斂去,“不也是一樣的道理?”

    覃龍咀嚼著這番話,望著老大堅毅沉穩、似乎與這片冷峻山川渾然一體的側影,又回想一下那座被刻意修飾得平凡無奇甚至有些“老土”的新居,那屋脊上厚厚的茅草在微弱日光下泛著淺金色的光暈,一切念頭都沉澱了下去,只剩下一個明確的感受︰

    老大要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那口泉水,遲早會順著山勢,在無人察覺中,流入這座看似不起眼的新房子處。正如他們的未來,也必定會如那深埋于泥土之下的細流,百轉千回,終將匯入某個既定的、廣闊的所在。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帶著隨身空間重生70年代》,方便以後閱讀帶著隨身空間重生70年代第291章 冬日清晨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帶著隨身空間重生70年代第291章 冬日清晨並對帶著隨身空間重生70年代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