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林若言只是看著火堆。
好一會幽幽的問道。
“我是有一個未婚夫,可他叫張啟靈。張和汪怎麼會是族人?”
“很復雜。”汪三水臉色不變的將一些柴火加入火堆,好讓火勢大一些。
“汪小媛是我的徒弟。”
光線的大亮,讓不算太遠的兩人表情,互相之間也看的更清一些。
“我的真名也不叫汪三水。”
林若言這次是真的疑惑。
她目含不解的看向汪三水。
汪三水對上她那雙疑惑的眼楮。
火光似乎在她的瞳孔上瓖嵌出了一層跳躍的金光。
“我的真名叫做摟衣阿淼,三水只是從淼字拆解而來。”
“摟衣阿淼?”這好像不是漢族名字。
林若言越發不明白汪三水想表達什麼意思。
“我有一個胞弟叫做阿笙,他與我是雙生,這張臉你也見過。”
汪三水說到這里時,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不知你還能記得起嗎?”
“阿淼?阿笙?”林若言念著這兩個名字,盯著他的臉,思索汪三水話語中的意思。
阿淼這兩個恍若前世的名字,從不是厭惡之人的口中提起,讓汪三水的身子一顫。
“我與他都是阿匕族,之前我因為一些家族任務,回到了很久不曾回去的家鄉,在百樂京花山節散心時,遇到過你。”
汪三水想起他那阿弟,花山節悄悄追在他身後,在看到他遞出的腰帶,被拒後的自作聰明。
他那在父疼母愛中長大的阿弟什麼都想要。
卻不知道自己能回來壓制到包括他父親在內的十八寨寨主兢兢戰戰,完全是因為他從汪家那個地獄中九死一生爬出來的原因。
想到花桿下看著他那阿弟故意的接近交談,間或瞥過來的挑釁,不期然的就又想起那花桿頂端的飛天一舞。
“可這跟姓張姓汪有什麼關系?”林若言憶起百樂京花山節那濃眉大眼的阿笙,原來真的是他胞弟。
只是那晚是他的話,阿笙為什麼也知道他們的相處?
是他告訴的阿笙?
還是前後不是一個人?
可前後不是一個人,花桿處的對話又如何餃接的上?
還是說,最初遞過來腰帶時,他們兩人是一起,只不過一個人在人群中沒上前?
阿笙也是汪家人?
她記得看似憨厚的阿笙跟著他們去湘西時,在張海峽的話語質問中,似乎也並不是表面那樣簡單。
後來自己和小哥脫離張家人單獨行動,也沒再听張海言他們提起過,阿笙死活不知。
“我從小就被我父親送出百樂京,到了我們那個家。進到那里,最初屬于自己的姓都會變成汪,就連自己的名字也會被舍棄。
張啟靈也是他的真名,里面有不少姓張的,不過最後都成了汪。”
汪三水解釋的話真假摻和。
“汪小媛呢,她跟張啟靈什麼關系?”林若言對于和張海幸一模一樣的那張臉,總覺得奇怪。
汪三水深深看了林若言一眼,“她無父無母,是被一個張姓人帶到汪家。四年前,原本家族交給她的一個重大任務因為一些原因失敗後,她脾氣就變得不好起來。
張啟靈跟帶回她的那個張姓人屬于一族,所以她對張啟靈的感情很復雜。”
林若言低頭沉思。
張家之所以分崩離析,就是因為一些張家人被汪家人滲透。
分崩離析後,也有有些少部分的張家人投靠了汪家。
汪小媛難道最初也是張家人?
如果不是易容的話,甚至可能跟張海幸他們有什麼血緣關系,才長得那麼像。
但汪三水的配合,總讓林若言覺得說不上來哪點不對。
見林若言低頭沉思,汪三水回了車上重新拿了罐頭烤熱。
“吃完早點休息,野外寒涼,我去收拾後備箱,先委屈你睡後排。這段路我熟悉,我們連夜趕路。”
他交待完這些,就去收帳篷。
林若言被他火堆旁說的一堆話,留下了更多的疑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汪三水他……
他是不是發現自己並沒有失智和失憶?
可如果知道的話,他接下來帶她去的最終目的地,到底是不是汪家大本營?
唉……她就說她討厭這種揣摩心思和絞盡腦汁迂回達到目的做法。
胡亂吃了幾口,回到越野車上。
後排的座椅已被放平,旁邊還放了一床干淨的被子。
她望了一眼車窗外收拾火堆的汪三水。
汪家人倒是挺對的上汪這個姓,做事挺狗腿。
林若言拉起被子躺下,不想那麼多。
修煉起剛才因為神識擴大太遠而減少的靈力。
這邊靈氣稀少,修煉並不見快,還是要省著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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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爺,信號又有了,他們拐去了右山位置。”戴著鴨舌帽,守在通信設備旁的男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花兒爺,坍塌的路天亮前能清理干淨,可以通車。”
站在山上的解雨辰听著對講機中陸續傳來的話,臉色並沒好轉太多。
速度還是太慢了。
他望向黑夜中的山林,輕車簡從的張家人不知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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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但上面的血液殘留不屬于她。”一身黑色勁裝的張海峽,指腹在一棵被連根拔起的樹干上抹過,放在鼻尖輕聞。
“雖然被收拾過,但是能看出他們沒走多久。”張海克蹲下身子,手電筒照在被處理過的地面。
有一些土地碎顆粒上沾染著一些發黑的顏色。
“還有些微濕潤度,他們走的時間不長。張海溪,能看到嗎?”
正雙手在筆記本鍵盤上翻飛的少年,眼楮不離屏幕。
“夫人身上的信號恢復後,在凌晨時又開始快速往北方移動。我避過這邊的信號擬化了一張地圖。”
張海溪捧著電腦走到看著密林處的張啟靈那邊,指了指地圖一處。
“族長,這里已很接近邊境,按緯度和所處的地理環境來看,夫人他們行走路線最終點,很少超過這個範圍。”
“沙國阿木爾州的邊境附近。”張海言湊過來,伸頭看了一眼。
鏡片下的眼楮眯了眯,手心不停攪動著兩個子彈殼。
“我說那些汪汪狗們,武器怎麼這麼先進。”
“鼓搗的這些東西還不知會不會帶偏我們。”臉上皺紋都帶著嚴肅的老人冷哼了一聲。
“依靠這些科技,別將張家的本事都丟了。”
張海峽看著這些路上陸陸續續加進來的張家人。
什麼性子的都有。
但毫無意外,大多上了年紀的都帶了自命清高的不凡。
“六叔公,跟我們斗了幾百年的汪家早與時俱進,守著那點墨守成規被時代淘汰成必然。況且張家的訓練和所學,我們也並沒丟。”
張海克捏了捏眉。
張家人雖然早在青末四散在世界各地,但並不是沒有青朝時遺留下來的張家老人存在。
這一類的張家人雖說老去的速度加快,卻依然活蹦亂跳。
而且念舊,大多都沒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