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林小雨的眼楮時,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腦袋像是被一群大象踩過,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她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穿著昨天的衣服躺在床上,連妝都沒卸干淨。
“嘶——”她輕輕踫了踫腫脹的眼皮,昨晚的記憶像碎玻璃一樣扎人又零散。她記得看到晏時安和那個女人逛街的照片...記得喝了很多酒...記得許蒔夕和甦雨卿擔憂的臉...再往後就是一片模糊。
拖著沉重的身體下樓,林小雨打算先喝杯蜂蜜水緩解宿醉。剛走到樓梯拐角,一陣煎蛋的香氣飄來。奇怪,爸媽通常不會這麼早做早餐...
廚房里的景象讓她猛地剎住腳步——晏時安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正站在她家灶台前煎蛋。晨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輪廓線。他動作嫻熟地翻動著平底鍋里的食物,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林小雨揉了揉眼楮,又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
“看什麼?還不去洗漱過來吃飯?”晏時安頭也不回地說,聲音里帶著一絲調侃。
林小雨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竄回樓上浴室。鏡子里的自己慘不忍睹——暈開的眼妝讓眼楮像熊貓一樣,頭發亂得像鳥窩,嘴角還有可疑的口水痕跡。
“天啊...”她絕望地呻吟,迅速打開水龍頭。
冷水撲在臉上時,幾個記憶碎片突然閃現——晏時安背著她走在雪夜里...她哭著抱怨他和別的女人逛街...還有...還有她說...
林小雨的牙刷掉在地上。不,不可能。她絕對不會說那種話。絕對是酒精作祟的幻覺。
二十分鐘後,她勉強把自己收拾得像個人樣下樓。餐廳里只有晏時安一個人,桌上擺著煎蛋、吐司和熱牛奶。爸媽留了張紙條說去晨練了。
“坐。”晏時安示意她面前的椅子,“宿醉後要補充能量。”
林小雨小口啜飲著牛奶,眼楮不敢抬起來。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餐具偶爾踫撞的聲音。
“那個...”她終于鼓起勇氣,“你怎麼會在我家?”
晏時安優雅地切著煎蛋︰“昨天的事情你都忘了?”
林小雨的心跳加速︰“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晏時安放下刀叉,那雙深邃的眼楮直視她︰“需要我幫你回想一下嗎?”
“不用了不用了!”林小雨慌亂地擺手,“應該沒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想不起來就算了...”
“那你說喜歡我的事情也想不起來了?”
“噗——”林小雨一口牛奶噴出來,劇烈咳嗽起來。晏時安從容地遞過紙巾。
“什麼?我...我說的?”她的聲音高了八度。
<國初見到奶奶送玉鐲,說得相當詳細。”
林小雨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餐巾︰“那是...那是胡話!不算數的!你別當真...”
“酒後吐真言。”晏時安突然傾身向前,距離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我已經當真了。說出來的話就算數。”
說完他起身收拾餐具,留下林小雨呆若木雞地坐在原地。水龍頭嘩嘩作響,晏時安背對著她洗碗,肩膀線條在襯衫下若隱若現。
“那個...”林小雨鼓起勇氣再次開口,“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我記得不是林叔送我的嗎?”
“你打錯電話,把我當成林叔。”晏時安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擦著手,“背你回來的路上,你抱怨我和“漂亮小姐姐”逛街。”
林小雨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晏時安穿上外套準備離開,經過她身邊時突然停下︰“那是我表妹,剛從國外回來。我不喜歡她。”他特意強調了最後四個字,然後轉身走向門口。
林小雨呆坐在餐桌前,大腦完全死機。直到關門聲響起,她才如夢初醒地跳起來,抓起手機瘋狂撥打許蒔夕和甦雨卿的電話。
一小時後,三個女孩擠在咖啡廳的角落。林小雨復述完今早的遭遇,甦雨卿的尖叫聲差點掀翻屋頂。
“啊啊啊啊!他親口說“我已經當真了”?”甦雨卿激動地抓住林小雨的手,“這跟告白有什麼區別!”
許蒔夕相對冷靜些,但眼楮也亮得驚人︰“昨天我們都以為你喊的是林叔,結果來的是晏時安!他那表情,好像是我們綁架了你,逼你喝酒了一樣。”
“就是!”甦雨卿補充,“那氣場嚇得我們都不敢吭聲。”
林小雨把臉埋在手里︰“我完了...我怎麼會說那些...”
“重點不是這個!”許蒔夕敲了敲桌子,“他今天特意給你做早餐,還解釋那是他表妹,這不明擺著在乎你嗎?”
甦雨卿點頭如搗蒜︰“男人不會給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解釋!他肯定喜歡你啊!”
林小雨的心跳又快了起來︰“那我們...現在算什麼...”
“還能算什麼?從暗戀變成明戀了唄!”甦雨卿興奮地說,“就差一個正式表白了!”
許蒔夕摸著下巴思考︰“不過你不能太主動了。既然他已經知道你喜歡他,接下來就該看他表現了。”
“什麼意思?”林小雨問。
“晾他幾天。”許蒔夕神秘地眨眨眼,“看他急不急。”
林小雨咬著吸管,腦海中浮現晏時安說“我已經當真了”時認真的表情。
另一邊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晏時安正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著手機里昨晚偷拍的林小雨睡顏,嘴角掛著罕見的溫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