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林小雨趴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里無聲尖叫。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晏時安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明天有個新開的美術展，要一起去嗎？】
“答應他吧。”許蒔夕在視頻通話里激動地揮舞手臂，“這都第三天了，“冷落計劃”夠久了！”
甦雨卿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對啊，而且你昨天半夜不是還跟我說想他想到睡不著嗎？”
“我哪有！”林小雨猛地抬起頭，臉頰瞬間漲紅，“我只是...只是...”
只是每一分鐘都在想他。只是每次手機響起都希望是他的消息。只是把他發來的每條信息讀了不下十遍。
這種心情，在閨蜜們看來簡直昭然若揭。
“按原計劃，你應該再拒絕一次。”許蒔夕摸著下巴裝模作樣地分析，“但是某人明顯已經撐不住了...”
林小雨咬著嘴唇，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理智告訴她應該再矜持一下，但心跳已經背叛了理智。她深吸一口氣，快速打字︰【好啊，幾點？】
發完立刻把手機扔到一邊，仿佛那是個燙手山芋。
“嘖嘖，說好的堅持一周呢？”許蒔夕搖頭晃腦，“三天就投降了？”
“我...我只是對美術展感興趣而已！”林小雨嘴硬道，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
第二天中午，林小雨站在全身鏡前轉了第五個圈。她今天選了一條藏藍色的連衣裙，外搭米色羊毛大衣，既端莊又不失活力。
“完美！”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小聲說，然後深吸一口氣抓起手提包。
晏時安的車準時停在樓下。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外搭依舊是那件黑色長大衣，整個人站在那就像是一棵挺拔的雪松。看到林小雨走來，他立刻下車為她開門。
“很漂亮。”他輕聲說，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簡單的三個字讓林小雨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頭鑽進車里，聞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謝謝...你今天也很帥。”
車內的暖氣很足，晏時安遞給她一個保溫杯︰“紅茶，加了一點蜂蜜。”
林小雨捧著杯子，溫暖從指尖蔓延到心底。他總是會做一些讓林小雨心動的事——記得她喜歡的口味，怕冷的習慣，甚至是每次見面都會準備一杯熱茶。
美術館新開的展覽主題是“印象派的光與影”，參觀者不少但不算擁擠。晏時安租了兩台講解器，細心地幫林小雨調好音量︰“先從莫奈的開始看？”
林小雨點點頭，驚訝地發現晏時安對印象派也了解頗深。他站在一幅《睡蓮》前，聲音低沉而溫柔︰“莫奈晚年視力不好，但這反而讓他捕捉到了更本質的光影…”
林小雨發現自己更多是在听他說話，而不是看畫。那些專業術語從他嘴里說出來，莫名地吸引人。
“你懂得真多。”走過第三個展廳時，林小雨由衷地贊嘆。
晏時安微微勾起嘴角︰“大學時選修過藝術史。”
“為什麼選那個？”林小雨好奇地問。
“因為...”晏時安頓了頓，目光落在遠處的一幅畫上，“想了解美麗的事物背後的故事。”
他的目光轉回林小雨臉上，那一瞬間她感覺呼吸都停滯了。好在晏時安很快轉移了話題，指向下一幅展品︰“這是雷諾阿的作品，你看他筆觸的特點...”
參觀持續了兩小時，兩人從印象派聊到後印象派，又從藝術聊到各自的大學生活。林小雨驚訝地發現，今天的晏時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健談，仿佛終于卸下了某種面具。
“餓了嗎？”離開展覽時，晏時安看了看表，“附近有家不錯的餐廳。”
餐廳裝修典雅，燈光柔和。晏時安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細心地為林小雨拉開椅子。侍者送上菜單後，他自然地推薦了幾道招牌菜︰“他們的鵝肝醬很不錯，要試試嗎？”
林小雨點點頭，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不是偶遇，不是朋友聚會，而是明確心意的兩人“約會”。這個認知讓她心跳加速。
前菜上來後，晏時安很自然地用面包夾了一塊鵝肝醬放到林小雨盤子里︰“嘗嘗看。”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林小雨心頭一暖。她低頭小口品嘗，卻食不知味，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
“不合口味？”晏時安注意到她的走神。
“啊？不，很好吃...”林小雨放下叉子，鼓起勇氣抬頭，“晏時安，我有個問題。”
“嗯？”晏時安放下酒杯，專注地看著她。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林小雨的聲音越來越小，“朋友？曖昧對象？還是...”
晏時安挑眉，嘴角微微上揚︰”你想是什麼關系？朋友？曖昧對象？還是...？”
他故意沒說出最後一個選項，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小雨，似乎在等她來定義。
林小雨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豁出去了︰“晏時安，你喜歡我嗎？”
餐廳的背景音樂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晏時安的眼楮微微睜大，然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喜歡...嗎？”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林小雨急了，臉頰燒得通紅，“哪有反問的？再說了，喜歡我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喜歡。”晏時安突然說，聲音清晰而堅定。
林小雨愣住了，以為自己听錯了︰“你...你說什麼？”
“我說，”晏時安一字一頓地重復，“我喜歡林小雨。”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晏時安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身︰“稍等。”
林小雨呆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他剛才說喜歡？是真的嗎？還是自己在做夢？
幾分鐘後，晏時安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大束香檳玫瑰。在餐廳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單膝跪在林小雨面前不是求婚那種），將花束遞給她。
“原本計劃表白的，”晏時安的聲音有些罕見的緊張，“但你一直拒絕見面，我連送花的機會都沒有。”
林小雨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林小雨，”晏時安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你，是經歷了許多事情才確定的。一開始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只是想要對你好，想找理由約你出來。看到你，我就很開心。”
餐廳里漸漸安靜下來，其他顧客都微笑著看向他們。林小雨感覺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視線變得模糊。
“表白這件事應該由男生來，”晏時安繼續說，目光溫柔而堅定，“所以，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答應他！”不遠處一桌年輕人突然起哄。
“答應他！答應他！”很快，整個餐廳都加入了鼓勵的行列。
她看著眼前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此刻卻單膝跪地，手捧鮮花，眼中滿是期待與忐忑。所有的猶豫、猜疑、不安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我願意。”她用力點頭。
林小雨接過花束，手指微微發抖。玫瑰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混合著晏時安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讓她頭暈目眩。
餐廳爆發出掌聲和歡呼。晏時安站起身，在眾人的見證下，小心翼翼地擁抱了她。
回程的車上，林小雨還抱著那束玫瑰不撒手，時不時低頭嗅一下花香，確認這一切不是夢境。
“所以…”她小聲問，“那天和你逛街的女生是你表妹？”
“嗯，剛回來，對這里不熟沒什麼朋友，我就帶著她去買了日用品。”晏時安解釋道，“所以就因為這個誤會誤解我？也不听我解釋，傻傻地去喝酒。”
林小雨把臉埋進花束里，耳朵紅得滴血︰“對不起...”
晏時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珍寶︰“下次直接問我，好嗎？”
“嗯。”林小雨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那...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
“如果你願意這麼稱呼的話。”晏時安嘴角上揚。
車停在林家門前，晏時安繞到副駕駛為她開門。冬夜的星空格外明亮，林小雨抱著花束站在門前，依依不舍。
“明天見？”晏時安輕聲問。
“明天見。”林小雨微笑點頭。
她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車駛離，直到尾燈消失在街角。
懷中的玫瑰散發著甜蜜的香氣。從今天起，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理直氣壯地想念，名正言順地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