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考生開始答題。”
監考老師的聲音像發令槍響，教室里頓時響起一片翻卷聲。許蒔夕深吸一口氣，翻開數學試卷。手指觸到紙面的瞬間，一陣刺痛傳來——她又把指甲邊緣咬破了。
第一道選擇題。集合與函數。不算難。許蒔夕的筆尖在答題卡上涂下選項，心跳稍微平穩了些。
第二道，三角函數。她默念宋煜 教的口訣，順利得出答案。
第三道，概率統計。有點繞，但還能應付。
汗水順著她的太陽穴滑下，滴在試卷上。教室里安靜得可怕，只有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和頭頂風扇的嗡嗡聲。許蒔夕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往下做。
填空題前幾道還算順利，但做到第七題時，筆尖突然停住了。一道立體幾何題，圖形復雜得像一團亂麻。許蒔夕在草稿紙上畫了三次輔助線，每次都得出不同的答案。絕望感像潮水般涌上來，她幾乎能听見自己太陽穴突突跳動的聲音。
“還有一小時三十分鐘。”監考老師的提醒如同喪鐘。
許蒔夕的手指不自覺地伸向嘴邊，牙齒剛要踫到指甲邊緣，想起宋煜 考試前說的那些話︰“加油，要相信你自己，我也相信你，遇到不會的不要著急，深呼吸慢慢來。”
許蒔夕閉上眼楮，深呼吸三次。宋煜 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當一條路走不通時，試著從終點倒推...”
她重新看向那道立體幾何題，突然靈光一現——不需要畫那麼多輔助線！直接從問題要求的二面角出發，逆向推導...
筆尖突然流暢起來，在答題卡上留下一串清晰的推導過程。得出答案的那一刻，許蒔夕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她強壓住激動，繼續攻克下一題。
倒數第二道大題，函數與導數綜合應用。許蒔夕掃了一眼題目，心跳加速——這正是她和宋煜 復習時重點討論過的類型！那些深夜的視頻通話，那些寫在草稿紙上的批注，此刻全部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最後一道壓軸題確實很難，許蒔夕卡在了第二問。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的後背已經濕透。突然，她想起宋煜 說過的話︰“高考題往往有"題眼"，找到它就能破題。”
許蒔夕重新審題，果然在題干中發現了一個隱藏條件。筆尖再次飛舞起來，解題步驟如行雲流水般傾瀉到答題卡上。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許蒔夕檢查了一遍所有題目，確認沒有遺漏。最後，她在草稿紙角落畫了一個小小的太陽笑臉——這是她和宋煜 之間的暗號，表示“我盡力了。”
交卷鈴聲響起時，許蒔夕長舒一口氣。走出考場，刺眼的陽光讓她眯起眼楮。校園里的老槐樹下已經聚集了不少考生，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沉默不語。
而許蒔夕的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她知道，此時此刻，在三公里外的分校考場，宋煜 一定也交卷了，也一定會在草稿紙上留下他們的暗號。
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她沒有被那道立體幾何題打敗，至少她堅持到了最後。而這就夠了——就像曾經紙條上寫的，有人已經為她驕傲了。
明天還有英語和綜合科目，但此刻，許蒔夕只想找個陰涼處坐下，喝一口冰鎮酸梅湯，然後，等那個送她護身符的人從分校趕來，在老槐樹下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