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風和吹王者歸

巽風和吹王者歸 第316集 白帆秘語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愛德華18 本章︰巽風和吹王者歸 第316集 白帆秘語

    白帆酒館的船在晨霧中像一片浮在海面的雲,帆布上繡的石楠花被浪風拂得微微顫動,針腳里還沾著去年的麥芒。我攥著艾琳臨行前塞給我的銀簪站在船頭,簪頭花瓣的紋路硌著掌心——那是用她自己的胎發混著銀水澆鑄的,與她掌心的胎記一模一樣。芬利正往船帆上掛王室的太陽旗,旗面被海風撐得鼓鼓的,與白帆上的石楠花交相輝映,倒像是早就該湊在一起的模樣,只是遲了許多年。

    “那就是密使的船。”芬利用船槳指著對面甲板上的身影,粗糲的指尖在晨光中劃出一道弧線,“穿藏青褂子的,瞧見沒?胸前別著銀船錨徽章,準沒錯。托馬斯這老小子,當年在黑水河碼頭跟我搶過生意,化成灰我都認得他那歪鼻子。”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像被甲板上的木刺扎了一下。艾琳說密使懷表蓋里藏著航海圖的另一半,還有女王親筆寫的“驗”字手諭,能證明雷蒙德與威廉的交易明細。可方才鷹嘴崖的火光還在眼底燒,艾琳最後那句“告訴瑪莎婆婆,毒麥倉的鑰匙在石楠花叢下”像根刺扎在心上——她是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才把所有希望壓在我身上。

    兩船相接時,穿藏青褂子的托馬斯正彎腰檢查纜繩。他約莫四十歲,鬢角沾著海鹽結成的白霜,左手揣在懷里,像是在護著什麼貴重東西。看見我們船頭的太陽旗,他直起身,手在胸前按了按銀船錨徽章,徽章鏈上掛著的銅哨子晃了晃“石楠花開?”

    是艾琳約定的暗號。我舉起銀簪,簪頭的石楠花對著晨光轉了半圈“琥珀麥香。”

    托馬斯眼里的警惕褪去些,側身讓我們上船時,我注意到他袖口磨出的毛邊——那是常年攥纜繩磨的,與芬利袖口的痕跡如出一轍。他的船艙比想象中整潔,艙壁掛著幅繡像,是個抱著麥捆的姑娘,眉眼像極了艾琳。

    “艾琳小姐的信我收到了。”托馬斯從懷里掏出個鎏金懷表,表鏈纏著細麻繩,顯然是常被摩挲的物件。打開表蓋的瞬間,我屏住了呼吸——內側貼著的羊皮紙正是航海圖的另一半,圖上用紅筆圈著“黑水河水磨•陳麥倉”,旁邊用小字注著“摻枯河草粉,已備十噸”,字跡與雷蒙德賬簿上的筆鋒一模一樣。而表蓋背面,用燙金小字寫著女王的手諭“查實英格蘭糧商威廉與愛爾蘭雷蒙德勾結,以毒麥毀其根基,著即查封其倉,公示天下。”

    “這就夠了!”芬利的大手拍響桌子,粗瓷碗里的麥酒濺出半杯,酒液在桌面上漫開,像條微型的黑水河,“有了手諭和清單,看誰還敢護著雷蒙德!明天一早就去市集,讓百姓都瞧瞧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托馬斯卻搖了搖頭,重新合上懷表,表蓋的合頁發出“ 嗒”一聲輕響,像在鎖住某個秘密“雷蒙德在都柏林港安插了不少人,都是當年跟著他搶地盤的老伙計。直接帶證據回去,怕是會被截殺在半路。而且……”他往艙外瞥了一眼,黑水河的支流處隱約有帆影晃動,“鴉羽號沒走,就在附近海域打轉,雷蒙德這老狐狸,怕是早就察覺了艾琳小姐的計劃。”

    我的心沉了沉,像被扔進冰水里的麥種。雷蒙德沒走?難道他察覺了艾琳的計劃,還是在等威廉的後續指令?艙門突然被風吹開,帶著股焦糊味——是鷹嘴崖的煙被海風吹過來了,混著淡淡的火藥味,像是在提醒我們時間不多,每分每秒都可能有人倒在槍口下。

    “我有個辦法。”托馬斯突然敲了敲桌子,油燈的火苗晃了晃,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明天是都柏林的市集日,百姓會聚集在市政廳前交易。我們扮成糧商,推著毒麥去市集,當眾揭穿威廉的陰謀。只要百姓信了,雷蒙德的根基自然就塌了。”

    芬利皺起眉,指節在桌面上磕出悶悶的響聲“可怎麼把毒麥從水磨運出來?那里肯定有守衛,說不定還藏著機關。去年我去送麥種,就看見他們在磨坊牆角埋了鐵夾子。”

    “用初心麥。”我突然想起艾琳的話,她臨走前塞給我一小袋麥種,說“這是雷肯別最後的良知”。我從懷里摸出種子袋,麥種在掌心滾出細碎的響,像在回應我的想法,“瑪莎婆婆說初心麥能解枯河草的毒,我們可以假裝去水磨‘換糧’,趁其不備運出毒麥樣本。而且……”我看向艙外正在拾麥穗的農人,他們彎腰的弧度與托馬斯檢查纜繩的姿勢幾乎重疊,“可以讓瑪莎婆婆帶著農人在市集等著,他們最懂麥種的好壞,一看就知道哪些是毒麥。”

    托馬斯的眼楮亮了,像被點燃的油燈芯“這主意好!百姓信農人,就像信土地會生麥一樣。他們每年選麥種時,能從一百斤里挑出三兩最好的,毒麥的顏色騙不了他們。”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不過,水磨里有個暗格,藏著雷蒙德和威廉的交易賬本,得想辦法拿出來。那才是最致命的證據。”

    芬利往爐子里添了塊柴,火星 啪作響,映得他臉上的刀疤忽明忽暗“暗格在哪?我去!當年在黑水河碼頭,我閉著眼都能摸到倉庫的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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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磨坊的石磨底下。”托馬斯用手指蘸著麥酒在桌面上畫了個圈,“石磨的轉軸上刻著‘豐’字,轉動三圈就能打開暗格。不過……”他的指尖在“豐”字中間頓了頓,“那里連著枯河草窖,一打開就會有瘴氣出來,得用初心麥的秸稈堵住口鼻。”

    我沒接話,只是握緊了銀簪。簪頭的石楠花硌著掌心,像艾琳最後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沒有絕望,只有“等著我”的篤定。或許她早就計劃好了退路,就像雷肯別老族長說的“麥種落地,總有發芽時”,哪怕埋在石頭底下,也能拱出條生路。

    “天亮就動身。”托馬斯將懷表塞進我懷里,表蓋貼著我的心口,燙金的字像是在發燙,幾乎要烙進皮肉里,“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保住證據和初心麥。艾琳小姐說,這麥種是雷肯別最後的良知,不能斷在我們手里。”

    提及艾琳,艙里的空氣靜了靜,只有油燈燃燒的“滋滋”聲。芬利往火堆里又添了根柴,火星子濺到爐邊的麥種袋上,燙出個小黑點“那丫頭不會有事的。雷蒙德再狠,總不能對親閨女下死手。想當年他娘……”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他撓了撓頭,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只說,“血脈這東西,斷不了。”

    我沒接話,只是摸出懷里的初心麥種子袋,將臉埋進袋口——麥種帶著陽光曬過的暖香,混著淡淡的泥土味,像艾琳頭發上的味道。去年麥收節,她幫瑪莎婆婆曬麥種,陽光把她的發梢染成了金棕色,風一吹,麥糠落在她的衣領里,她笑得直不起腰,說“麥種在撓我癢癢呢”。

    黎明前的海面泛起魚肚白,白帆酒館的船悄悄駛向黑水河入海口。遠處的鴉羽號還在徘徊,黑帆在晨光中像只蟄伏的巨獸,桅桿頂端的鴉羽旗獵獵作響。我知道,今天的市集將是場沒有硝煙的戰場,我們的武器不是刀槍,是百姓對麥種的信任,是兩族血脈里共同的堅守——誰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毒麥毀了自家的麥田。

    船靠岸時,瑪莎婆婆已經帶著十幾個農人在碼頭等著。他們手里都攥著自家選的麥種,布袋上繡著各自的姓氏。看見我懷里的種子袋,瑪莎婆婆渾濁的眼楮突然亮了,像被擦亮的銅燈“老族長說的沒錯,初心麥真的能救黑水河。當年雷肯別夫人就說過,好麥種不怕埋,就怕人心壞。”

    “婆婆,您帶大家去市集等著,”我把毒麥樣本遞給她,指尖觸到她掌心的老繭,那是常年握鐮刀磨出的,“等我們運來了證據,就請您當眾查驗。這些毒麥摻了枯河草粉,您一看便知。”

    瑪莎婆婆接過樣本,指尖在袋口捻了捻,突然老淚縱橫,渾濁的淚水滴在麻袋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艾琳那丫頭……跟她娘一個樣,心都長在麥地里。當年她娘就是為了護麥種,被雷蒙德他爹打斷了腿……”她往我手里塞了包野豌豆根粉,紙包上用麻線纏著根麥稈,“泡在水里,能防枯河草的毒,你們當心。這是她娘當年用過的方子。”

    水磨藏在黑水河下游的蘆葦蕩里,木輪在晨霧中慢悠悠轉著,濺起的水花打在輪軸上,發出吱呀的響,像個喘不上氣的老人。門口的守衛果然穿著英格蘭制服,腰間別著短銃,看見托馬斯手里的單據,只瞥了我們兩眼就放行了,眼神里帶著對“上等人”的諂媚,完全沒注意到芬利袖口露出的半截鐮刀。

    磨坊里彌漫著陳麥的霉味,混雜著枯河草的腥氣,讓人胸口發悶。十幾個麻袋堆在牆角,標簽上寫著“救濟麥”,袋口的縫隙里露出灰綠色的粉末——正是枯河草粉。我假裝驗貨,指尖悄悄沾了點粉末,塞進懷里的野豌豆根粉袋里,粉末遇水瞬間冒起白沫,像沸騰的毒液,印證了托馬斯的話。

    “這些是給雷蒙德族長的貨?”芬利故意提高聲音,手在麻袋上敲得咚咚響,震得粉末簌簌往下掉,“听說他要拿這些當‘救命糧’?”

    守倉的伙計翻了個白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哪輪得到他挑三揀四?是要摻進救濟糧的,等愛爾蘭人沒了麥種,餓死的餓死,病倒的病倒,還不是得求著我們英格蘭人送糧?到時候啊……”他搓了搓手指,露出貪婪的笑,“價錢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托馬斯突然咳嗽一聲,是暗號。我迅速抓起一把毒麥塞進布包,芬利則趁伙計轉身的功夫,將交易清單和手諭的抄本塞進麻袋縫隙——等會兒運糧車經過市集,百姓自然會發現這些藏在“救命糧”里的罪證。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時,磨坊外突然傳來馬蹄聲,鐵蹄踏在石板上的“篤篤”聲越來越近。領頭的獨眼侍衛舉著刀站在門口,鐵皮眼罩在晨光中閃著凶光“威廉先生說,有王室的人混進來了,把他們拿下!”他身後的侍衛立刻舉起火槍,槍口對準了我們的胸口。

    托馬斯猛地將我們推向磨坊後的暗門“走水路!我斷後!”他拔出腰間的短銃,對著屋頂放了一槍,槍聲驚飛了蘆葦蕩里的水鳥,也給市集的百姓報了信——那里的農人一听槍響,就知道該往磨坊這邊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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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門通向黑水河的支流,我們跳上停在岸邊的小船時,听見磨坊里傳來激烈的打斗聲,還有托馬斯的怒吼“你們這些吃人的東西!雷肯別的土地容不得你們撒野!”

    芬利用力劃著槳,船像條魚鑽進蘆葦蕩,身後的槍聲越來越遠,晨光卻越來越亮——市集的方向,已經傳來百姓的喧嘩聲,瑪莎婆婆正舉著毒麥樣本大喊“大家看!這就是威廉要給我們吃的毒麥!摻了枯河草粉,吃了要爛腸子的!”

    船行至中途,蘆葦叢里突然飄來片白裙角,像朵被風吹落的石楠花。芬利猛地停槳,我撥開蘆葦時,艾琳正趴在塊木板上,白裙沾了血,卻死死攥著塊燒焦的麻布——里面是沒被燒完的初心麥種,麥殼雖然焦黑,內里的胚芽卻依然飽滿。

    “我就知道你會來。”她抬起頭,臉上沾著煙灰,左額角的傷口還在滲血,眼里卻閃著光,像落了星星,“石磨底下的賬本拿到了嗎?雷蒙德和威廉的簽名都在上面。”

    我伸手將她拉上船,她的手指觸到我懷里的懷表,突然笑了,梨渦里還沾著麥糠“我說過,初心麥燒不盡的。就像石楠花,哪怕被風雪埋了,開春也照樣冒芽。”

    遠處的市集傳來震耳的歡呼,是百姓發現了麻袋里的證據,正憤怒地將毒麥扔進火堆。芬利把槳交給艾琳,自己蹲在船頭數那些從磨坊帶出來的賬本殘頁,每數一頁就罵一句,罵到最後聲音哽咽了“這些狗東西……連三歲娃娃的口糧都敢下毒……”

    艾琳接過船槳,手臂上的傷口被水浸得發白,卻劃得又穩又快。她望著市集方向升起的黑煙,突然說“我娘當年就是這樣,抱著初心麥種跳進黑水河的。雷蒙德他爹放火燒麥倉,她愣是在水里泡了一夜,把最後一把麥種送回了村子。”

    我摸著懷里發燙的懷表,突然明白托馬斯為什麼說“血脈斷不了”。艾琳攥著燒焦的麥種,瑪莎婆婆舉著毒麥樣本,農人們守護著自家的麥種袋,我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延續著同一種堅守——守護土地,守護麥種,守護那些讓生命得以延續的根基。

    船靠岸時,市集的騷動已經平息,百姓正圍著被繳獲的毒麥倉歡呼。瑪莎婆婆看見我們,立刻舉著賬本殘頁沖過來,皺紋里都帶著笑“艾琳丫頭!你可算回來了!雷蒙德那老東西被百姓捆起來了,威廉的船也被燒了,這下……”

    “還沒完。”艾琳打斷她,將燒焦的麥種攤在掌心,對著陽光舉起,“只要初心麥還在,就永遠沒完。”她的指尖撫過每一粒麥種,像在撫摸一個個微小的希望,“明年開春,我們把這些麥種撒遍黑水河兩岸,讓毒麥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我看著她掌心的麥種在陽光下閃爍,突然想起托馬斯懷表上的燙金手諭。或許女王寫下“公示天下”時,想到的不只是懲罰惡人,更是要讓這片土地上的人明白——真正能毀掉家園的,從來不是毒麥,而是遺忘了初心的人心。

    市集的炊煙與晨光交織在一起,像一幅溫暖的織錦。艾琳把麥種分給身邊的農人,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用衣角包好,仿佛捧著整個春天。芬利蹲在火堆旁翻烤著繳獲的毒麥,火苗舔舐著麥殼,發出“ 啪”的聲響,像在為過去的罪惡送葬。

    我摸著懷里的懷表,表蓋內側的航海圖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黑水河水磨的位置被紅筆圈了又圈,旁邊寫著一行小字“麥種生于土,長于情,失于欲,歸于心。”或許,這才是雷肯別真正的傳承——不是血脈的延續,而是對土地永不停歇的敬畏與守護。

    遠處的黑水河波光粼粼,載著新的麥種,也載著新的希望,緩緩流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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