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氏用新打上來的井水,熬了一鍋小米粥。
那粥,色澤是前所未有的金黃透亮,幾乎看不到一絲雜質。
盛在碗里,米油都清晰可見。
孩子們圍坐在桌邊,小心翼翼地吹著氣,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唔……好喝。”
栓子第一個含糊不清地感嘆道。
“今天的粥,好像……特別香?”
“是甜的。”丫丫也跟著點頭,小臉上滿是驚喜,“水是甜的,粥也是甜的。”
確實如此。
這深井之水,不似河水帶著泥沙草腥,也不像那口淺井的水帶著土味和苦澀。
它清冽純淨,入口順滑,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仿佛山澗清泉般的甘甜。
用這樣的水煮粥,米粒的清香被完全激發出來,口感也更加綿軟醇厚。
孩子們不再需要母親催促,一個個都吃得小肚子滾圓,連碗底最後一點米湯都舔得干干淨淨。
張大山看著孩子們滿足的吃相,心里也是說不出的熨帖。
他自己端起一碗涼好的井水,仰頭灌下。
清涼甘洌的井水,瞬間驅散了早起的困乏和喉嚨的干渴。
那滋味,遠勝過前世記憶里任何包裝精美的“礦泉水”。
這才是真正源自大地深處、未經污染的生命之源啊。
有了好水,不僅僅是飲用和做飯變得享受。
其他的家務活,也變得輕松了許多。
王氏和花兒感受最深的就是洗衣裳。
以前,她們需要挑著沉重的木桶,走老遠的路去河邊。
冬天水冷刺骨,夏天日頭暴曬。
河邊的石頭滑膩難踩,一不小心就可能摔跤。
用河水洗衣,泥沙多,總覺得漂洗不干淨,還特別費那本就舍不得用的皂角。
現在好了。
井就在屋後不遠處。
新做的轆轤轉動起來也輕快省力。
滿滿一桶清澈見底的井水,輕易就能提上來。
用這干淨的井水洗衣,泡沫都比以前豐富了許多。
污漬很容易就被搓洗掉。
漂洗幾遍,撈出來的衣服都帶著一股清爽的氣息。
晾曬在院子里的繩子上時,都顯得比以前更加潔白鮮亮。
“真是老天爺保佑啊。”
王氏一邊捶打著衣服,一邊忍不住對旁邊幫忙的花兒感慨道。
“有了這口井,咱們可省了大事了。”
“是啊,娘。”花兒也笑著回應,“以後再也不用跑那麼遠去挑水了,洗衣服也快多了。”
釀酒和制醬,對水質的要求其實也很高。
之前張大山只能盡量用沉澱過的淺井水。
現在有了這甘甜清澈的深井水。
他相信,無論是酒的發酵,還是醬的釀造,品質都定能更上一層樓。
甚至連棚屋旁邊那片小小的菜地,也跟著沾了光。
以前需要張大山或者鐵牛費力挑水澆灌。
現在,石頭或者栓子,用小桶就能輕松搞定。
充足而潔淨的水分滋養下,菜地里的蘿卜白菜都長得格外水靈、翠綠。
這一切細微卻又實實在在的變化,讓張家的每一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滿足之中。
這口井,仿佛一個無聲的宣告。
宣告著他們徹底擺脫了過去那種最底層的、為了一口干淨水都要苦苦掙扎的困境。
他們的生活,正在朝著一個更舒適、更體面、也更充滿希望的方向,穩步前進。
孩子們對這口新井更是充滿了無窮的好奇和喜愛。
轉動轆轤打水,成了他們最熱衷的游戲。
他們會比賽誰打的水多,誰搖得快。
看著清澈的井水被自己從深深的地下提上來,那種成就感讓他們樂此不疲。
有時候,他們還會趴在井台上,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試圖看清那幽深井底的秘密。
“爹,你說這井底下是不是住著龍王爺啊?不然水怎麼會那麼甜?”
豆子常常會這樣天真地問。
引來哥哥姐姐們的一片善意的哄笑。
張家挖出好水井的消息,自然也很快傳到了鄰居們的耳朵里。
不少人都抱著好奇心過來看。
當他們看到那整齊堅固的井台,看到那轉動靈活的轆轤,尤其是當他們被張大山熱情地邀請,嘗了一口那清冽甘甜的井水之後。
無不嘖嘖稱奇,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哎呀,大山兄弟,你這井可真是打著了。”
“這水,比咱們村里任何一口井的水都好喝。”
“甜絲絲的,跟山泉水似的。”
“有了這口井,你們家可是佔了大便宜嘍。”
關系近一些的,如張河,甚至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大山哥,你這打井的本事,啥時候也給兄弟指點指點?”
面對這些羨慕和探詢,張大山總是笑呵呵地應對著。
既不張揚炫耀,也不故作神秘。
只是強調這是運氣好,加上全家人肯下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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