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旅者在飛機上一直睡著。
沒有想要醒來的跡象,就一直靠在那椅子後面的機身甲板上。
即便如此,也是睡的很安穩,很安寧。
沒有太多的顧慮,沒有太多的顧忌,他心累了,也是想要休息一番了。
不知這一次他要休息多久,但他知道,這一次的路途,又一次的,暢通無阻了開來……
贏了就好,沒有太多值得回味的。
沒有傷亡就好,沒有人喜歡戰爭,從來沒有任何人,也不應該有那樣的人……
這個世界沒有瘋,人瘋了而已……
逃避的是人的內心,世界也從來不會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
不去留有什麼逃避的借口,面對世界,面對自己……
“我累了……但,這一切總歸是值得的,也是我要面對的……每一次的戰斗,每一次的情緒激燃……都能令我感受到一次又一次生命的……珍貴……
“所謂的戰爭,我到底是厭惡的,這種殺人的感覺,何時能夠結束呢……
“這……那……還有我眼前的一切……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但又不得不這樣做,究竟怎樣……才會沒有戰爭,才能……沒有這些所謂的……雜亂之事呢……”
他回憶著,回想著,在睡夢中,他想著那些曾經的過往,還有初來這個世界的那段時間……
多麼美好,卻又令人感到多麼的遺憾,而後,又令人憎恨……
“莫斯拉……
“我從未想過它是多麼好的地方,從未……從未想過,但我仍舊來到了這里,認識到了一堆不錯的伙伴……
“他們……會是我下一次的遺憾嗎?
“不會……不會是的……所以,我才如此珍惜他們,也會因為他們的受傷而感到擔心,也會因為他們受到的委屈,而感到憤怒……
“更且是當時……當時的我……那股心境,仿佛出自于靈魂本能……我被它牽著走,它至使我如此,至使我一定要殺了他,絕不姑息……
“而現在……他就坐在我的面前……”
旅者想著,心里做著夢,隨即便睜開了眼楮,看著眼前的那個人,名為,異法的人……
“你說,你曾經是一名白銀武士?”
“是又如何?”
他全身都被捆綁在了一起,用著納米材料制成的繩子所捆綁的,一旦成型,可不是能夠輕易掙脫的,更何況,他現在還半死不活著……
“不……我只是感嘆,一個好好的白銀武士,為何,會去那反動派,站在那和平美好的對立面,去行事,去做那些骯髒之事……”
“呵……開戰之前不都跟你們說了嗎?我的信仰已經崩塌,除此之外,再無他意之言……”
“信仰……你們總是將別人當做信仰,為何,卻沒有嘗試過,把自己當成自己的信仰?”
“這有可能嗎?將自己當成是自己都信仰,便能做到自己希望做到的事情嗎?
“這又怎麼可能?請你告訴我,當你,沒有那等,強大的力量之時,又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時,你能將自己當成是信仰,從而變的所向披靡嗎?”
“……你的理想,想做的事情,都太過于眼高手低,不切實際,做什麼都需要一步一步的來,任何事物都需要時間的積累……把自己當成是信仰,的確不可能一下子給你帶來那麼多強大的利益,但至少,能讓你看清自己,究竟是有多麼的強大,與偉岸……
“這世間我見過太多的絕望之人,他們受盡的苦難足以逼瘋任何一個至善之人,普通人……而那些沒有被逼瘋的,要麼成為了強者,要麼,就是受到了比被逼瘋,還要更加強大的絕望刺激……或許,已經成為了一種精神失常的瘋子……
“而每當想到這里時,我就覺的,這個世界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不該如此……的確,這個世界……的確不該如此……可僅僅只是一句心里的願想,這個世界便能如你我之所願改變嗎?天真……”
“我願一直保持一種天真之態,你們所謂的大人性格我相處不來,也成為不了,人人都是從孩童時期成長而來的,保留一點孩童的純粹,又有何不好,非要以那所謂暴烈的思想,乃至所謂權謀劃策,運籌帷幄有關于任何利益之間的雜事,來讓自己看起來很是會精打細算,從而覺的自己很厲害,很成熟嗎?
“人嘛……活的純粹一點,又有何不好……”
“呵……純粹,純粹只會被別人利用與欺騙,換不來任何的好處……你是幸運的,和我的處境不同,要是你在我那里,遭受我所受到的一切……你也未必能有我現在這般,還算是有所克制……”
“……的確,每個人的出生,經歷,都各不相同,但這更不應該相互比較……我們,甚至是任何人,面對相同的事,都有各自不同的處理方法,有時候你覺的很方便的方法,在別人眼中卻很麻煩,僅此這一條例子,便也足以證明,有些事物,從來都不能相提並論……
“你的經歷,我很心痛,也對你現在的處境,很是感到悲傷,為何莫斯拉會如此,為何這整個世界,會是如此……”
“呵……找那個統治者說去吧……他知道一切……他也做了這一切……如果……他還在的話,還活著的話……”
“你說話很是慢言慢語,是有什麼病痛纏身嗎?”
“那是我很早以前的病了,現在談及,又有什麼用?話說……你們,會把我怎麼樣……”
“處決……”
“呵……呵呵……哈哈哈……唉……”他苦笑著,從那旅者的嘴中听到,從那位所謂的大英雄嘴里,听到這樣的話語,他甚是無奈,悲涼,也甚是悲痛,不甘……
“旅者啊旅者……你要是來的更早一些就好了……要是,這個世界能早點有你這樣的讓出現就好了,那樣的話……你就能早點來到莫斯拉……早點來到這里……早點讓我听到這個世界上,有這樣點一個人存在……
“可惜啊……現在,一切都完了……而你們還要將我帶回去處決,為什麼……不是現在呢……難道是要把我斬首示眾,惹的一片觀眾們大快人心,盡說好也?”
“不……我不會如此,我只是想讓你在臨死之前,去看一看,你那心目中真正所希望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呵……世界?我心目中的世界?你難道……是想用某種殺人誅心之計,想讓我……在以後留下某種遺憾而死不成?”
“沒有……我這個人,不希望用計,也不喜歡用什麼所謂的謀略,我這個人,最討厭的,莫過于卑鄙,品性敗壞之人……
“但也很顯然,有些事物並非是你我能左右的,想要干一番大事業,就必然會受到不小的阻礙,都是人與人之間的阻礙,比強比弱……只有比對方強了,甚至是強上太多,才能擁有打破規則的能力……而現在,你遇上了我,所以才會覺的,自己的一片未來,沒有了任何光明可言……”
“呵……對于此刻的我……我並沒有太多話想說……就這樣吧……敗你手里了,你還當真是強……卻又是個未知之人……沒有背景,沒有過往……沒有那所謂的人脈,當初的你,究竟是怎麼一直走到這里了……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你……完全就是,從天而降……”
“我,從天而降嗎?”
“哈哈,比喻比喻……能真有那麼神嗎?”
那異法笑著說道,到了最後,他也只能釋懷。
一百萬大軍的毀滅,足以讓他回去領死謝罪,倒不如,還在這里存活一陣子時間。
隨後再死,那也不錯……
還可以體驗體驗那自己理想中的世界。
自己也當真是好奇,那想象當中的世界,到了現實之時,會是什麼樣子的……
飛機航行了有幾個小時了,距離那盟牙城的路,也走了一大半多。
幾人就在這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
其中,那坐在飛機上的白海最為不困,自從他跟隨了旅者之後,其內心里就一直激動個不停。
包括現在也是……待他看著那旅者睡意憨沉之時,他也竟在揣摩著那旅者的長相,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而旅者,他是真的累了,無論是這個累字還要再說幾遍,也無法將其的疲憊,給完完整整的描述出來……
會有人心疼他嗎?真的能有人,能在未來幫助到他嗎?
以他未來所要去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參與不進來。
這一趟的行程,與旅行,他走了很久很久,也是,再一次的累了起來。
“旅者先生他,到底是真的累了……”
白海跟蹤旅者已然很久,從一開始旅者來到莫斯拉的時候,他便已然就緒。
親眼看著他進了酒館,看著他走到了克拉城外圍的村莊,緊接著就是城市里去見羅爾。
再然後,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旅程,直至現在……
這一想想,也是過了幾年之久,都快有五六年了……
這些日子,過的可真快啊……
“太慢了……”此刻,那旅者的內心如此說道,原來他在睡著的同時,其心里也在思考著自己以及未來的規劃。
呈現出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簡簡單單的,只是在歇息而已,並沒有完全的睡著……
“我的速度太慢了……時間也太快了……究竟何時能抵達莫斯拉的內圍……究竟……何時能也……”
他在睡夢中如此之說,質問著自己,慢慢的,慢慢的,他便真正的沉入了夢鄉之中……
而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切,他看到了所有,一切自己從未見到過的事物。
“歡迎您的回歸,令行者……”
此刻,一名普通至極的人,站在他的面前,站在這片虛無的黑暗之中,如虛無縹緲的空氣,亦或者憑空產生的物質,所捏造出來的人形,來與那旅者通話,進行著不算無聊,在虛無之中唯一可以聊天的同伴之景象……
“你是?”
“你不認識我,也很正常……畢竟……是你親自創造了屬于你的現在……而我,也只能听命行事……”
“你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並沒有名字,很多人只叫我是什麼空氣,虛無之人,因為我的確是一團氣,憑空產生的,也是這里虛無的居民之一,同時也是……令行者的老朋友……之一……”
“令行……你是我的……老朋友……”
“算是吧,難道幾億年的時光,都算不上是一句老朋友嗎?”
“老朋友……”
老朋友,這樣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老朋友,可自己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其實按理來說,按嚴格的話語來說,我應該算是你的,手底下的,一名小卒……但是,我居然是你的老朋友之一,這也令我,直到現在,也有些驚訝,甚至令人感嘆……我居然是,那對于整個世界來講,都算是未知之人的一名老朋友……
“這可真是,太稀奇了……旅者先生,按理來講,我應該叫你大人,叫你首領,但是,你很討厭這些,覺的這樣的話,並不符合自己的思想觀念,你覺的,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不應該有這樣的主僕之分……
“都是頭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又憑什麼,能有地位之分呢?
“哪怕不是頭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那又有什麼資格,去以這樣的籌碼,去凌駕于他人之上呢?
“這些可都是你說過的話呀……”
“我說過的話……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令行者大人,其實,我們也不知道……”
“?”
“沒有辦法,對于我們來講,哪怕是整個世界,我們都探索的一干二淨,卻對于你的一切,我們皆是未知……
“仿佛,你就是為這未知之名,而誕生的人物,在我們誕生之前,你就不知已經存在了多久,那是用數字,都無法去衡量的時間,那是用言語,都無法去承載的一切……”
“旅者,哦……令行者,這兩個名字,皆是我們給你取的,至于你最為真實的名字,我們還是很期望,你能給自己……取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