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核出口外的空地上，篝火正 里啪啦地舔著木柴。
林九往火里添了根枯枝，星砂在指尖凝成細小的火苗，幫蕭戰引燃串在鐵簽上的野山雞。油脂滴在火里炸開火星，他看著跳躍的火光在甦雪的銀盒上流動，青銅膜的織錦紋在暖光中若隱若現，突然開口︰“祖父的日記里，藏著比陰符會更嚇人的東西。”
甦雪的金紅雙劍剛擦完最後一遍，聞言動作頓了頓。金紅霧氣往篝火的方向飄，將跳動的火星攏成小小的光團，“母親的道書提過‘虛無’，說它是九闕誕生前就存在的邪祟。” 她往林九的方向遞過塊干淨的布，“但沒說它和神樹有關。”
蕭戰正啃著烤得焦香的雞腿，暗金油漬順著嘴角往下淌。戰爪往火堆里扒拉兩下，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柴薪下一閃，讓火勢更旺了些，“他娘的老煙槍也提過這玩意兒！說虛無比傀儡師惡心十倍，專門啃食人的魂魄！” 骨頭被他咬得嘎 響，“但老子以為是嚇唬小孩的傳說。”
林九從懷里掏出祖父的日記，星芒往泛黃的紙頁上掃，南派的顯形符讓模糊的字跡漸漸清晰︰“虛無不是邪祟，是種沒有實體的能量。” 他指著日記里的星象圖，圖上的九棵神樹呈環形排列，中心是個模糊的黑影，“祖父說它比陰符會古老千百年，從九闕誕生那天起就想吞噬這片土地。”
篝火突然 啪爆響，火星濺到日記上又被星砂彈開。甦雪的銀盒在此時微微發燙，青銅膜顯形出與日記相同的環形圖，只是黑影周圍多了三派的圖騰，“母親的道書說九闕和神樹都是天地生的盾牌。” 金紅雙劍往圖上指，“九闕靠人守護，神樹靠靈力鎮壓，本來是相輔相成的……”
“後來就走岔路了。” 林九翻過日記的下一頁，星芒在新的文字上跳動，“祖父說早期的九闕修士覺得神樹力量太強，怕失控就想毀掉它們；而守樹的人覺得凡人脆弱，不配擁有對抗虛無的力量。” 他往篝火里添了根柴，“兩派越鬧越僵，最後變成互相提防，反倒讓虛無鑽了空子。”
蕭戰把啃干淨的骨頭往遠處一扔，戰爪抓起另一串烤山雞︰“他娘的說白了就是不信任！老煙槍的殘魂說北派祖師爺當年就想撮合兩派，結果兩邊都罵他胳膊肘往外拐。”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轉，“現在想想，咱們仨能湊到一塊兒，也算破了千百年的死結。”
甦雪的銀盒突然發出輕響，青銅膜的織錦紋開始重組，環形圖上的黑影正在縮小，三派圖騰的光芒卻越來越亮。“母親的道書說破局之道從來不在毀滅。” 她往林九和蕭戰的方向看，金紅霧氣在三人之間織成細小的光帶，“九哥的星象術能找神樹，戰的地脈符能穩根基，我的金紅血能淨化邪力，咱們三個加起來……”
“就能走出第三條路。” 林九接過她的話，星芒在日記上畫了個新的符號，南派的融合符讓三派圖騰在紙上融為一體，“祖父最後一頁寫‘分則兩傷，合則共贏’。以前我不懂，總覺得南派的星象術最厲害，現在才明白，缺了你們倆，我連石 神樹的幻境都破不了。”
蕭戰突然大笑起來，戰爪拍得大腿砰砰響︰“他娘的這話說到老子心坎里了！”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往篝火里鑽，讓火勢又旺了幾分，“以前北派的老家伙總說南派花哨、西陵嬌氣，結果這次要是沒你們的星砂和金紅血，老子早被邪絲纏成粽子了！”
實習生們圍坐在不遠處，藍布衫姑娘舉著青銅片往篝火的方向照，片上的護心咒在暖光中閃爍，“林哥甦姐戰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呀？” 孩子們湊得更近了些，“是不是還要去其他神樹那里？我們也想幫忙！”
林九往孩子們的方向笑了笑，星砂往他們的青銅片上鑽，南派的護符讓符光更加柔和︰“你們已經幫了大忙了。” 他指著遠處歸墟核的入口，“這些青銅片能指引後來人，等咱們清理完其他神樹，就靠你們把三派合璧的法子傳下去。”
甦雪的金紅雙劍往孩子們的方向揮，金紅霧氣在他們的青銅片上凝成西陵的平安符︰“母親的道書說傳承不在年齡。” 她看著藍布衫姑娘眼里的光，“當年母親發現神樹秘密時，也才和你差不多大。”
蕭戰把烤好的山雞往孩子們那邊遞，戰爪在每個肉串上都拍了下，北派的增福符讓肉香更濃了些︰“他娘的吃了老子的烤串，就是自己人了！”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孩子們頭頂盤旋，“以後誰敢說三派不合，你們就把石 的事講給他們听，就說北派的戰、南派的林和西陵的甦，把神樹的邪絲全給挑了！”
篝火漸漸轉弱，變成溫暖的橘紅色。林九合上祖父的日記，星芒在封面的星象圖上輕輕一點，南派的鎮魂符讓日記發出柔和的光︰“祖父要是能看到現在，肯定不會再寫‘前路渺茫’這種話了。” 他往甦雪的銀盒看，“虛無再厲害，也擋不住三股擰成一股的力氣。”
甦雪的銀盒在此時完全平靜，青銅膜的織錦紋定格成新的圖案︰三棵交織的神樹環繞著九闕的輪廓，頂端是明亮的星辰。“母親的道書最後一頁是空的。” 她輕輕撫摸著盒蓋，“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了，她是在等後人自己寫下答案。”
蕭戰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戰爪往篝火里最後添了把柴︰“他娘的天色不早了，該睡了。”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周圍織成北派的警戒符，“明天天亮就按羅盤找那棵會跑的游靈木，先給它來個下馬威，讓它知道三派合璧的厲害！”
孩子們抱著烤串漸漸睡去，呼吸聲和篝火的 啪聲混在一起。林九靠在樹下，星砂在指尖緩緩流轉，看著甦雪的銀盒和蕭戰的戰爪在夜色里散發著微光。遠處的歸墟核入口隱在黑暗中，但三人心中的光卻比篝火更亮，像三顆定在夜空的星辰。
夜風輕輕吹過，帶來遠處山林的氣息。林九的星芒、甦雪的金紅霧氣和蕭戰的地脈靈力在不知不覺中交融，在三人周圍織成無形的屏障。日記里的憂慮、道書里的期盼、殘魂里的遺憾，都在這溫暖的夜色里漸漸消散，只留下一個無聲的約定 ——
明天的路，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