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樹球體崩塌的脆響還沒消散,青銅碎片突然在半空停滯。
林九的星杖往碎片群里指,南派的定星咒在杖頭炸開,那些紛飛的碎片像被無形的線牽引,緩緩組成七道模糊的光影 —— 每道光影都是棵神樹的輪廓,有的纏著青銅鎖鏈,有的結滿骨笛狀的果實,最邊緣那棵的樹冠里,隱約顯形出虛無之門的輪廓,像幅被撕碎又勉強拼好的地圖。
“祖父的道書說神樹之間有靈犀感應!” 星砂往光影里鑽,林九的羅盤突然自動懸浮,指針在盤面上瘋狂旋轉,每個停下的位置都對應著碎片光影的方位,“這些是另外七棵神樹的位置!你看最亮的那道光影 ——” 光影里的神樹扎根在火山口,樹干的裂縫里淌著岩漿,與甦雪母親筆記里的南詔神樹記載完全吻合,“是南詔的炎獄樹!”
甦雪的銀盒突然在懷里發燙。金紅雙劍剛護住實習生們後退,銀盒就掙脫束縛飛了出去,盒蓋自動打開,發出嗡鳴的吸力,將神樹球體散逸的核心能量全部吸了進去。那些暗綠色的邪力在盒內掙扎,卻被西陵的淨化咒煉化成金色的光點,銀盒表面的青銅膜正在增厚,顯形出更復雜的織錦紋,像層新長出的鎧甲。
“母親的道書說銀盒能煉化邪力為己用!” 金紅霧氣往銀盒的方向飄,甦雪看著青銅膜上的紋路漸漸清晰,那些交織的線條里藏著三派的圖騰,“它吸收了核心能量後,好像能感應到其他神樹的位置了!” 銀盒突然往西北方向傾斜,盒蓋顯形出道模糊的雪山影子,與林九羅盤上的某個坐標完全對應。
蕭戰的戰爪往最後塊青銅碎片上按,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碎片上凝成北派的拓印符︰“他娘的,老煙槍的殘魂說這些碎片帶著神樹的本源氣息!九小子快用星砂把光影拓下來,雪丫頭讓銀盒記住能量波動,咱們以後找其他神樹就不用瞎摸了!” 地脈靈力順著戰爪往碎片里鑽,光影的輪廓突然變得清晰,連神樹上的細節都看得一清二楚。
實習生們圍在周圍嘖嘖稱奇。藍布衫姑娘舉著青銅片往光影上湊,片上的護心咒突然發光,與南詔炎獄樹的光影產生共鳴,“林哥你看!這片子能讓光影更清楚!” 孩子們紛紛效仿,將撿來的青銅碎片往不同的光影上靠,七棵神樹的輪廓在符光中完全顯形,連扎根的地脈走勢都一目了然,像幅活過來的輿圖。
林九的星杖往羅盤上一點,星砂在盤面織成南派的記星符︰“祖父的道書說神樹坐標會隨地脈變動,必須用星砂鎖住方位。” 他看著指針在七道坐標上依次停留,每個位置都亮起不同的光,“你看雪山神樹的坐標在閃紅光,說明那里的邪力最強,炎獄樹的坐標閃藍光,可能是被冰系邪術污染了……”
甦雪的銀盒在此時飛回手中。青銅膜上的織錦紋突然流轉,顯形出七棵神樹的能量圖譜,圖譜旁的西陵古篆正在自動翻譯︰“炎獄樹藏貪婪,雪山樹鎖恐懼,東海樹生痴愚……” 金紅雙劍往圖譜上指,劍刃的光芒讓古篆更加清晰,“母親的道書說每種負面情緒對應不同的邪力屬性,銀盒能根據能量波動判斷神樹的污染程度!”
蕭戰的戰爪往神樹殘骸的方向踢了踢,暗金血液在碎石上凝成北派的探脈符︰“他娘的這石 神樹也算鞠躬盡瘁了!把剩下的能量全吐出來給咱們指路!”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往殘骸深處鑽,那些沒被完全炸毀的根系突然發光,順著地脈往七棵神樹的方向延伸,在地面顯形出淡淡的光軌,“跟著光軌走準沒錯,北派的地脈符從不出錯!”
林九的星砂沿著光軌鋪展,星芒在每個岔路口凝成標記符︰“祖父的道書說地脈光軌會隨時間消散,必須用星砂加固。” 他往甦雪的方向遞過羅盤,“你拿著銀盒對照能量圖譜,我和戰跟著光軌拓印路線,咱們分工合作,把七棵神樹的位置記牢。”
甦雪的指尖剛踫到羅盤,銀盒突然發出清脆的響聲。青銅膜上的織錦紋與羅盤的星紋產生共鳴,顯形出幅完整的九闕神樹分布圖,石 和三星堆的神樹位置已經標記上紅色圓點,其他七個位置則是閃爍的光點,“母親的道書說三派靈力共鳴能完善地圖!你看光點的亮度 ——” 最亮的那個光點正在往東南方向移動,像棵會跑的神樹,“這棵神樹是活的!”
蕭戰的戰爪往移動光點的方向指,地脈靈力順著光軌往那邊探︰“他娘的還有會跑的神樹?老煙槍的殘魂說這種神樹叫‘游靈木’,專門吸收活人精氣移動,最是難纏!”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戰爪上暴漲,“等咱們休整好,第一個就去端了它的老巢!”
實習生們在此時收拾好行裝。藍布衫姑娘抱著堆青銅碎片往林九的方向跑,碎片上的護心咒還在發光,“林哥這些碎片能當路標!老煙槍爺爺說北派的探路符能刻在碎片上,以後過來就不會迷路了!” 孩子們七手八腳地往光軌旁埋碎片,每個碎片上都刻著簡單的道符,像串撒在地上的星星。
林九的星砂往碎片上鑽,南派的守路咒在符面上發光︰“這樣就算地脈光軌消散,碎片也能指引方向。” 他看著漸漸暗下去的神樹殘骸,星芒在眼底閃爍著復雜的光,“石 神樹雖然崩塌了,但它留下的線索能幫我們找到其他神樹,也不算白犧牲。”
甦雪的銀盒突然往殘骸的方向傾斜。青銅膜上的織錦紋顯形出最後段古篆︰“神樹隕,靈犀存,九闕安,待君尋。” 金紅霧氣往古篆上鑽,文字突然化作光點,鑽進每個實習生的眉心,“母親的道書說這是神樹最後的饋贈,能讓他們避開邪力侵擾。”
蕭戰的戰爪往歸墟核出口的方向揮,暗金血液在地上畫成北派的引路符︰“他娘的天快黑了,先帶孩子們出去再說!神樹位置已經記牢,其他的事出去再從長計議!”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在前方開路,那些殘留的青銅絲碎片在光芒中紛紛退避,像群怕光的老鼠。
林九最後看了眼神樹殘骸,星砂在廢墟上織成南派的鎮魂符︰“安心去吧,剩下的路我們會走下去。” 他追上前面的隊伍時,甦雪正拿著銀盒和羅盤對照,金紅雙劍在她身後閃著微光,“發現什麼了?”
“你看游靈木的光點。” 銀盒上的織錦紋正在閃爍,“它移動的路線,正好繞開所有有人煙的地方,像在刻意躲避什麼……” 金紅雙劍往光點的方向指,“母親的道書說游靈木怕陽氣重的地方,咱們可以利用這點設伏。”
蕭戰的戰爪拍了拍林九的肩膀,暗金血液在他背上凝成北派的護身符︰“他娘的管它躲什麼,到時候咱們三派合力,還怕收拾不了棵破樹?”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照亮前方的出口,“先出去吃頓好的,老子快餓死了,等填飽肚子再研究怎麼找神樹!”
出口的光越來越亮,七棵神樹的光影在青銅碎片上漸漸淡去,卻在三人的羅盤、銀盒和記憶里扎了根。石 的風從出口灌進來,帶著歸墟核特有的青銅味,卻不再冰冷刺骨,反而有種雨後初晴的清新,像在為這場石 之行畫上句點,又像在為下一段旅程吹響號角。
林九握緊掌心的星砂,甦雪護好發光的銀盒,蕭戰扛著戰爪走在最前面,實習生們的笑聲順著風飄遠。神樹的殘骸在身後漸漸隱入黑暗,但那些閃爍的坐標、發光的碎片和三人心中的信念,卻像不滅的燈火,照亮了尋找剩余神樹的漫漫長路。石 的余韻尚未散盡,九闕的故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