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盡頭的石門還在緩緩打開,門後的光芒中,九節枝干的輪廓漸漸清晰。甦雪的銀盒突然從掌心躍起,盒面的冰稜紋與光芒產生共鳴,在半空旋轉出金紅色的光帶,光帶觸及枝干的瞬間,那些青銅機關突然發出嗡鳴,像被喚醒的古鐘。
“它在認主。” 金紅雙劍在身側微微顫動,劍刃的光芒照亮銀盒表面的變化︰原本潔白的盒身多了層青銅色的膜,膜上的紋路與神樹的咒文隱隱呼應,卻在金紅光芒的沖刷下,顯形出細小的冰稜碎紋,像層正在融化的薄冰,“母親的筆記里說,銀盒吸收足夠的紅光後會‘蛻殼’,膜層下藏著三派的終極地圖,可這顏色……”
話音未落,銀盒突然墜回掌心,盒內傳出細碎的摩擦聲。甦雪打開盒蓋的剎那,金紅霧氣噴涌而出,在半空織成清晰的坐標圖︰陝北的黃土高原上,石 遺址的城牆正泛著青銅色的光,城牆的缺口處顯形出與銀盒膜層相同的紋路,像把等待插入的鑰匙。
“石 遺址……” 指尖撫過膜層,青銅色的冰涼順著指縫蔓延,“母親的筆記里從沒提過這個地方,可夾層里的羊皮紙邊緣,卻有淡淡的黃土痕跡。你看膜層的缺口 ——”
缺口處的冰稜紋突然亮起,顯形出母親的虛影︰她站在石 的城牆上,銀盒在掌心旋轉,金紅血液順著盒蓋滴落,將 “破局在此” 的字樣藏在城牆的磚縫里,風吹動她的長袍,露出腰間掛著的青銅哨,哨身的紋路與銀盒的膜層完全吻合,像對失散的兄弟。
林九的羅盤星芒突然指向坐標圖,星砂在半空織成南派的解讀符︰“祖父的日記里夾著張拓片,石 遺址的城磚上刻著‘機械之祖’的古篆!傳說那里的守墓人能操控青銅構件,讓破碎的機關重新活動,就像……” 他突然頓住,望著甦雪掌心的銀盒,“就像你的銀盒,正在把紅光轉化成新的能量。”
蕭戰的鐵杴往地上頓了頓,暗金血液在坐標圖邊緣織成北派的探路符︰“他娘的,老煙槍的核心碎片說陝北的黃土下面藏著‘活地脈’,踩上去能听見青銅構件的響動!九小子,雪,這石 遺址肯定藏著讓九節枝干歸位的法子,你看城牆上的凹槽 ——”
凹槽的形狀與神樹的枝干完全吻合,只是每個凹槽旁都刻著細小的齒輪紋,與林九肩胛骨的咒文形成詭異的呼應。甦雪的歸墟眼穿透坐標圖,金紅霧氣顯形出更驚人的畫面︰石 遺址的地宮里,無數青銅構件正在自行組裝,組裝出的輪廓既像神樹的巨眼,又像台正在運轉的龐大機關,機關的中心,嵌著塊與銀盒膜層相同的青銅片,像顆跳動的心髒。
“是‘轉生機關’。” 銀盒突然發燙,膜層下的冰稜紋顯形出母親的字跡︰“石 的青銅能讓破碎的靈體重聚,巨眼的殘識若落到那里,會被機關煉化成‘無心傀儡’。” 甦雪突然輕笑,指尖劃過膜層的紋路,“原來她早就留了後手,銀盒吸收紅光不是為了封印,是為了給轉生機關當‘引子’。”
話音未落,通道兩側的機關突然轉動,顯形出老王的身影。老漢背著第一節枝干氣喘吁吁地跑來,藍布衫上沾著黃土,手背上的星芒紋正與銀盒的膜層產生共鳴︰“小娃娃們,這破枝椏在半道上突然發燙,非要往你們這兒跑!老漢我在洛陽夜市的井里,還撈著個這玩意兒 ——”
從懷里掏出個青銅哨,哨身的紋路與母親虛影腰間的完全相同。甦雪的金紅雙劍突然出鞘,劍刃的光芒將青銅哨托起,哨口顯形出細小的音孔,每個音孔都刻著不同的音符,組合起來正是西陵的 “喚靈曲”,只是最後個音符被刻意改成了北派的 “破陣調”,像段混搭的歌謠。
“母親的哨子怎麼會在井里?” 金紅霧氣往哨子上涌,顯形出記憶的碎片︰母親在歸墟核的冰窟里吹哨,銀盒的冰稜紋隨著哨聲擴張,將巨眼的紅光壓縮成顆光球,光球被塞進哨子的瞬間,母親突然吐血,哨子從手中滑落,順著地脈裂縫往洛陽的方向滾去,沿途留下的金紅血跡,在井壁上顯形出 “石 ” 的古篆,像個隱秘的路標。
林九的羅盤星芒突然與青銅哨共鳴,星砂在半空織成完整的樂譜︰“祖父的日記里說,三派的音律能干擾機關的運轉!西陵的喚靈曲引動靈體,南派的星象調定位坐標,北派的破陣調摧毀核心,這哨子……”
“是打開石 地宮的鑰匙。” 甦雪將青銅哨塞進銀盒,盒蓋閉合的剎那,膜層突然裂開,顯形出母親的字跡︰“信仰不是枷鎖,是用來超越的。” 金紅雙劍在身側收起,劍刃的光芒映出她眼底的釋然,“以前總以為母親守護銀盒是為了傳承,現在才明白,她是在教我什麼時候該打破傳承。”
蕭戰的鐵杴往九節枝干上拍去,暗金血液讓枝干的機關緩緩展開︰“他娘的,別感慨了!老煙槍的核心碎片說石 的機關有‘晝夜輪’,天亮前必須趕到地宮,不然青銅構件會陷入沉睡!九小子,把你的羅盤借我看看,咱們抄近道從地脈支流穿過去!”
鐵爪抓過羅盤的瞬間,星砂突然暴漲,在半空織成陝北的地脈圖︰支流的入口藏在三星堆祭祀坑的青銅人頭像後,沿途的節點都顯形出小小的火焰標記,像串指引方向的燈籠。林九的肩胛骨突然發燙,咒文的印記顯形出與地脈圖相同的紋路,像張活的地圖。
“它在給我們指路。” 按住肩胛的手微微用力,星芒在眼底閃爍,“祖父的日記里說,巨眼的殘識能感知同類的位置,這印記現在像個追蹤器,石 的機關里肯定藏著它的碎片。雪,你的銀盒能屏蔽印記的信號嗎?”
銀盒突然旋轉,膜層的青銅色漸漸褪去,露出底下的冰稜紋︰“母親的筆記里說,銀盒的‘匿蹤咒’能隔絕一切靈體探測。只是這膜層……” 指尖撫過重新浮現的冰稜紋,突然發現紋路的盡頭藏著個小小的齒輪,“原來她早就把機械的紋路刻進了西陵的傳承里。”
通道外傳來青銅碎裂的脆響,神樹的根系突然往石 的方向延伸,在地脈中織成堅固的橋梁。老王突然指著枝干上的青銅葉片大笑︰“你們看!這破葉子在拍巴掌呢!” 葉片的拍打聲竟與青銅哨的音律相同,九節枝干順著橋梁往陝北的方向移動,像支整齊的隊伍。
甦雪的歸墟眼穿透地脈橋梁,金紅霧氣顯形出石 遺址的地宮入口︰那里的城牆正在震動,牆磚的縫隙里滲出暗綠色的汁液,與三星堆神樹斷裂時的汁液相同,只是汁液中混著細小的齒輪,像群正在爬行的蟲。地宮的石門上,刻著與銀盒膜層相同的青銅紋,紋路上的冰稜碎紋正在閃爍,像在呼喚同類。
“巨眼的殘識已經到了。” 銀盒在掌心微微發亮,盒內的坐標圖突然放大,顯形出地宮中心的青銅台,台上的凹槽正等待九節枝干嵌入,“母親的字跡說,只要枝干歸位,轉生機關就會啟動,到時候……”
話未說完,林九的羅盤突然發出尖嘯,星砂在半空織成警示符︰“祖父的日記里藏著張殘圖!石 的機關有‘反噬陣’,若用三派血液強行啟動,會讓所有青銅構件暴走!戰,你的地脈火不能直接接觸機關,雪的銀盒必須先吸收掉暗綠色汁液!”
蕭戰的鐵杴剛要收回,地脈橋梁突然劇烈晃動,神樹的根系正在被暗綠色汁液腐蝕,橋梁的表面冒出氣泡,像塊正在融化的糖。老王突然將第一節枝干往橋梁的裂縫里塞,星芒紋在接觸汁液的瞬間爆發出金光,汁液中的齒輪紛紛凝固,像被凍住的魚。
“老漢我雖然不懂啥陣法,但這枝椏能治這綠水!” 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使勁將枝干往深處按,“你們快趕路,我在這兒守住橋梁,等你們回來吃陝北的羊肉泡饃!” 藍布衫的後頸顯形出淡淡的齒輪紋,與林九肩胛骨的咒文產生共鳴,像個臨時覺醒的守護者。
甦雪的金紅雙劍突然交叉,劍刃的光芒在老王周圍織成保護罩︰“母親的筆記里說,凡人的勇氣能淨化邪祟。九哥,戰,我們走!老王有枝干護著,不會有事的。” 銀盒往地脈支流的入口飛去,膜層的青銅紋與入口的機關產生共鳴,像把精準的鑰匙。
林九的羅盤星芒在前引路,星砂在支流中織成明亮的光帶︰“祖父的日記說石 的守墓人是‘機械師’,他們能用青銅構件組裝出各種機關獸,這些獸的眼楮都是用巨眼的碎片做的。雪,你的銀盒吸收的紅光,正好能讓它們暫時失明。”
蕭戰的鐵杴拖著地脈火在支流中奔跑,暗金血液在身後織成北派的防火牆︰“他娘的,老煙槍說這些機械師最討厭外人闖進地宮,見人就放機關獸!九小子,你的星砂能困住它們不?老子的鐵杴可沒空陪它們玩!”
甦雪的銀盒突然旋轉,膜層的青銅紋顯形出母親的虛影︰她正在石 的地宮里組裝機關,金紅血液順著指尖滴在構件上,將 “友善” 的古篆藏在 “攻擊” 的紋路里,機械師們圍在她身邊,眼神里的警惕漸漸變成敬佩,像群被感化的匠人。
“原來母親早就和他們打過交道。” 銀盒的膜層突然完全褪去,露出里面的冰稜紋與齒輪紋交織的新圖案,“筆記里說的‘西陵與機械師勢不兩立’是假的,她在石 留下的哨子,就是給我們的通行證。”
地脈支流的盡頭傳來青銅摩擦的聲響,石 遺址的地宮入口正在緩緩打開,門後的黑暗中,隱約顯形出無數雙閃爍的眼楮,像群等待獵物的狼。甦雪的銀盒突然發出清亮的哨聲,與青銅哨的音律完全相同,黑暗中的眼楮瞬間熄滅,像被吹滅的燭火。
“母親說過,所有的敵意都源于誤解。” 撫摸著銀盒表面的新紋路,金紅雙劍在身側亮起,“以前總覺得要守護西陵的純粹,現在才明白,真正的強大是敢于融合不同的力量。九哥,戰,準備好迎接石 的機械師了嗎?”
林九的羅盤星芒往地宮深處延伸,星砂在半空織成南派的示好符︰“祖父的日記里說,機械師最敬重能看懂機關紋路的人。雪的銀盒現在就是最好的名片,他們會明白我們不是敵人。” 肩胛骨的咒文突然發燙,卻不再帶來疼痛,反而像種溫暖的指引,“印記在說,巨眼的碎片就在前面。”
蕭戰的鐵杴往地上頓了頓,暗金血液在入口處織成北派的戰旗符︰“他娘的,管他是敵是友,敢擋路就砸開!老煙槍說北派的拳頭才是最好的溝通方式!雪,九小子,跟緊老子,咱們去會會這些玩機械的老東西!”
地宮的石門完全打開,里面的青銅構件發出運轉的聲響,像首宏大的樂章。九節枝干順著地脈橋梁緩緩駛入,在青銅台的凹槽中精準歸位,轉生機關的光芒突然亮起,將三人的身影照得透亮,像三個即將揭開謎底的執鑰人。
甦雪的銀盒在此時升空,膜層的青銅紋與機關的齒輪完全咬合,盒內顯形出下一章的標題 ——《機械新生》,標題的邊緣,母親的字跡正在漸漸消散,只留下最後一句︰“超越信仰,方能新生。”
她望著正在啟動的轉生機關,突然輕笑出聲。“看來,母親早就為我們鋪好了路。” 金紅雙劍在身側交叉,劍刃的光芒與機關的青銅色交織,“九哥,戰,準備好迎接新的挑戰了嗎?”
林九的羅盤星芒與機關產生共鳴,星砂在半空織成新的地圖,蕭戰的鐵杴拖著地脈火往機關深處走去,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光芒中,只留下銀盒的哨聲在空蕩的地宮中回響,像一曲未完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