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轉過身,迎上他們絕望而懇切的目光。
他深邃的眼眸里,沒有半分猶豫,只有堅硬的意志。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奇異地安撫了兩人狂跳的心。
“婉兒是我的妻子,是我顧羽認定一生的人。”
“無論她身在何處,我一定會把她完整地帶回來。”
話音落下,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此刻,任何安慰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唯有行動,才能撕破這濃重的絕望。
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他的目的地,是非自然調查局。
嗜靈怪,邪修。
既然調查局已經掌握了這些,就絕不可能真的束手無策。
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婉兒找回來!
江城非自然調查局,氣氛凝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
孫駿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林峰被臨時安置在隔壁的審訊室,由專人看管。
虎子也被叫了過來,協助調查。
顧羽的身影如同一道利劍,劈開了調查局沉悶的空氣。
他直接推開了孫駿辦公室的門,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焦急與憤怒。
孫駿看到顧羽,忽地站起身,掐滅了手中的煙頭。
“顧羽,你……”
顧羽的目光卻越過他,直接投向了審訊室的方向,聲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虎子呢?”
孫駿立刻會意,對著身旁的下屬一點頭。
很快,虎子被帶了過來。
他一進門,看到顧羽那雙沉寂幽深的眼眸,腿肚子就先軟了三分。
這小子平日里看著隨性不羈,此刻這駭人的氣場,簡直比堂主發怒時還要可怕百倍!
顧羽眼底寒霜遍布,聲音卻壓抑著即將噴薄的怒火。
“虎子,你曾是血煞堂的人,他們可能撤離到哪里?”
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指尖卻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虎子被他這副模樣嚇得魂不附體,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結結巴巴,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我在血煞堂,也就是個外圍的小嘍�@ 傻畝際切├芡卻蛟擁幕畽 ! br />
“堂內的核心機密,那些高層藏匿的據點,我根本接觸不到啊!”
顧羽听到這話,眼底最後一抹希冀的光芒驟然黯淡。
他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彌漫開來。
“廢物!”
一聲低吼從顧羽的喉嚨深處迸發,房間內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虎子渾身一個激靈,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臉色慘白如紙。
孫駿和白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驚得心頭一跳。
他們從未見過顧羽如此失態。
平日里那個冷靜從容的顧羽,此刻竟像是一頭瀕臨絕境的凶獸。
可見葉婉兒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孫駿眉頭緊鎖,臉色鐵青。
這群該死的邪修!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江城市中心公然擄人!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挑釁了,這分明是在狠狠抽打他們調查局,抽打官方的臉!
若是不將這伙人揪出來,他這個調查局局長也別想干了!
辦公室內的氣氛凝滯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沉穩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一直站在孫駿身旁的白羽緩緩開口。
“顧隊,孫局,眼下情況緊急,我們或許可以換個思路。”
白羽眉頭緊皺,沉思了片刻。
“既然嗜靈怪的線索中斷,我們不如從邪修組織本身入手。”
他看向虎子。
“北山。”
簡單的兩個字,讓虎子忽地抬起頭。
白羽繼續分析。
“血煞堂雖然在上次的行動中元氣大傷,主力也已撤離。”
“但北山作為他們經營多年的老巢,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清理得干干淨淨。”
“他們或許會留下一些隱秘的據點,或者一些不為人知的退路。”
“如果這次擄走葉小姐的,真是血煞堂的余孽,或者是與他們有關聯的邪修勢力,那麼我們可以從北山找到線索,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新據點。”
虎子聞言,連連點頭。
“對對對!白醫生說得有道理!”
他急切地補充。
“血煞堂在北山盤踞了那麼多年,暗道、密室多得數不清,有些地方連我都不知道。”
“而且,血煞堂是江城地面上最大的邪修組織,這次既然確定是邪修所為,十有八九和他們脫不了干系!”
“他們就算不把人直接藏在北山,也可能會利用北山的隱秘通道進行轉移!”
白羽的話音剛落,辦公室內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些許。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顧羽身上。
顧羽臉上的陰沉沒有半分消減。
他周身的氣息依舊冷硬如鐵,壓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他雖然一言不發。
然而,他緊握的雙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以及那雙重新燃起駭人寒焰的眸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北山。
他要去,立刻,馬上。
婉兒,每多耽擱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白羽見狀,立刻上前一步。
“顧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她眉頭輕佻,帶著幾分自信。
“我的木系靈根,或許能追蹤到一些邪修殘留的特殊氣息,對尋找葉小姐的蹤跡能有所幫助。”
白羽的話音未落,一道冷硬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種行動,自然不能少了我。”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調查局內戰力頂尖的張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顧羽身側。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山。
“誰讓你跟我一樣,都是冰塊臉。”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緊張的氣氛微微一松,又迅速凝固。
孫駿此刻也站了出來,他嘆了口氣,神色堅定。
“顧羽,我和秦嵐的傷勢都還沒有痊愈,局里也需要人手整合情報,隨時進行後方支援。”
“北山那邊,就靠你們了。”
顧羽冰冷的目光轉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虎子。
虎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連牙齒都在打顫。
他想開口求饒,說自己去了也是個拖油瓶,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