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露珠還在草葉上打滾，黑刃已經蹲在了後院的老槐樹下。
它脖子上掛著霸王給的鐵獎章，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右爪的腫脹消了大半，但指關節還泛著淡淡的青紫色。
\"起這麼早？\"
楚凌雲的聲音從廊下傳來。他披著件深灰色晨袍，手里端著杯冒著熱氣的黑咖啡。
黑刃扭頭\"嗷\"了一聲，尾巴尖指了指地上用爪子劃出的訓練計劃——那是昨晚睡前它偷偷制定的。
\"先熱身。\"楚凌雲放下咖啡杯，從工具棚里拖出個舊輪胎。
黑刃小跑過去，前爪搭在輪胎邊緣。等楚凌雲一松手，它就推著輪胎在院子里轉圈。
鐵獎章撞在輪胎上發出\"叮叮\"的脆響，驚飛了幾只早起的麻雀。
推完第三圈時，黑刃的呼吸明顯變重了。
但它沒停，反而加快速度沖向特意堆起的土坡。輪胎在坡頂晃了晃，最後還是滾了下來，把黑刃帶得翻了個跟頭。
\"急什麼。\"楚凌雲拎著它的後頸皮把它提起來，順手拍掉沾在毛發上的草屑，\"霸王沒教你要學會借力？\"
早餐是靈魅姬特制的牛肉蔬菜粥。
黑刃埋頭苦吃，舌頭被燙得直吐也不肯放慢速度。
楚凌雲用筷子尾敲了敲它的腦門︰\"細嚼慢咽，不然消化不好影響訓練。\"
但黑刃等不及了。
它三兩口扒完剩下的粥，叼著食盆跑到水池邊，用爪子擰開水龍頭——這是上周剛學會的新技能。
水流嘩啦啦沖在鐵盆里，映出它急不可耐的倒影。
上午九點，巨熊王慢悠悠地晃進院子。
它爪子里拎著個竹編的簍子，里面裝著剛從溪邊挖來的濕泥。
\"今天練這個。\"巨熊王把泥團拍在石桌上，\"捏出霸王教你的發力軌跡。\"
黑刃湊過去嗅了嗅，濕泥帶著青苔和鐵銹的味道。
它試著用右爪按壓，泥團卻從指縫擠了出來。
試到第三次時，它突然想起霸王捏隕鐵時的動作——不是用蠻力，而是帶著某種韻律的持續施壓。
當泥團終于變成完美的球形時，黑刃的爪子已經抖得拿不住竹簽了。
但它還是堅持著，在球體表面刻下三道爪痕——和霸王胸口白斑一模一樣的閃電紋。
\"不錯。\"巨熊王把泥球放在窗台上晾曬，\"下午帶你去後山搬石頭。\"
午後的陽光曬得人發懶。
黑刃趴在廊下的陰涼處打盹，耳朵卻豎得老高。
它在等楚凌雲那杯咖啡喝完——那是他們約定好的訓練信號。
當陶瓷杯底第三次踫觸托盤時，黑刃像彈簧般躥了起來。
它熟門熟路地扒開工具棚的鎖扣，拖出兩條牽引繩。
這是用霸王領地的鐵砂特制的，比普通繩索重三倍。
後山的亂石堆是去年雪崩留下的。
黑刃選中塊西瓜大小的花崗岩，用牽引繩打了個復雜的結。
拖拽時繩子深深勒進肩膀，但它沒停——它記得霸王說的，真正的力量不在肌肉，而在堅持到最後的意志。
夕陽西下時，黑刃趴在帶回院的石頭上睡著了。
它的爪子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鐵獎章上沾滿了泥巴和草汁。
楚凌雲用濕毛巾輕輕擦拭它的爪墊，發現那些細小的裂口已經結出了淡金色的繭。
夜風拂過晾曬中的泥球，三道爪痕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明天，黑刃要試著捏更大的泥團——它悄悄在夢里規劃著，尾巴無意識地拍打著身下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