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霧氣像牛奶般濃稠。黑刃蹲在越野車頂，鼻尖沾滿露水。
楚凌雲這次特意換上了全地形靴，背包里塞滿了應急藥品——黑金剛霸王的領地，連黃金級馴獸師都要繞著走。
\"記住，\"巨熊王用爪子在地圖上劃出紅線，\"遇到霸王蜂群就往東跑，千萬別用雷火。\"
黑刃點點頭，把特制的負重腕帶又調緊一格。
自從上周在訓練場被巨熊王一巴掌拍飛後，它就下定決心要提升力量。
而深山里的黑金剛霸王，據說是唯一能用蠻力撕開隕鐵的星獸。
越野車在碎石路上顛簸了四小時。
當輪胎碾過第三條干涸的河床時，黑刃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它聞到了混合著鐵礦味的特殊腥氣。
\"到了。\"楚凌雲熄火下車，指關節無意識地在槍套上敲了敲。
眼前的峽谷像是被巨斧劈出來的，兩側岩壁上布滿爪痕。
最深處傳來沉悶的\"咚咚\"聲，像是有人在捶打戰鼓。
黑刃的紫金晶核突然開始發燙，這是遇到強敵時的本能反應。
他們踩著滲水的苔蘚往谷底走。
轉過第三個彎時，黑刃的爪子突然陷進地面——看似堅固的岩石其實是層硬殼，下面全是松軟的鐵礦砂！
\"霸王的小把戲。\"楚凌雲拽著它的尾巴把它拔出來，\"用骨刺當登山杖。\"
正午時分，他們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黑金剛霸王。
這頭足有五米高的巨獸正在捶打山壁，每拳下去都震落一片碎石。
它通體漆黑如墨，只有胸口有塊閃電狀的白斑，那是曾經硬接雷劫留下的勛章。
霸王發現入侵者時，鼻孔里噴出兩股硫磺味的白氣。
黑刃立刻炸毛，但想起巨熊王的叮囑，它慢慢伏低身體，用星獸間表示挑戰的姿勢劃出三道爪痕。
霸王愣了兩秒，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這笑聲掀起的氣浪，直接把黑刃吹得滾了三圈。
\"小不點，\"霸王的聲音像兩塊花崗岩在摩擦，\"你連我的指甲蓋都打不動。\"
黑刃齜牙，突然加速沖向霸王右腿。
它本想展示新練成的\"螺旋突刺\"，結果霸王只是抬了抬腳趾，就把它彈飛到十米外的鐵礦砂堆里。
\"動作花哨。\"霸王撿起塊橄欖球大小的隕鐵，像捏橡皮泥似的把它揉成圓球，\"力量，要這樣用。\"
接下來的三小時堪稱黑刃生涯最慘烈的訓練。霸王的教學方式簡單粗暴——讓它推巨石、接隕鐵、甚至和霸王幼崽玩拔河。
有次黑刃被鐵砂埋住，還是楚凌雲用牽引繩把它挖出來的。
黃昏時分，黑刃趴在溪邊喘氣，每根毛發都在滴水。
但它驚訝地發現，原本需要蓄力才能舉起的訓練用鐵塊，現在單手就能拎起來。
\"還來嗎？\"霸王蹲在溪對岸，爪子里拋接著三顆鐵球。
黑刃搖搖晃晃站起來，晶核亮起前所未有的紫光。
這次它沒用什麼技巧，就是最簡單的一記直拳——
\"砰！\"
霸王胸口的白斑微微發亮。
它看著還不到自己膝蓋高的小家伙，突然把鐵球捏成獎章形狀，掛在了黑刃脖子上。
\"明天教你怎麼打穿山壁。\"霸王轉身時，尾巴故意掃起一片水花淋了黑刃滿頭。
回程的越野車上，黑刃抱著鐵獎章睡得直流口水。
楚凌雲從後視鏡看了眼後座——小家伙的右爪比早晨腫了一圈，但每道爪鉤都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月光照亮山路拐角時，黑刃在夢中無意識地揮了揮爪子。
岩石般的霸王、溪水里的鐵砂、還有那個被它打出凹痕的隕鐵球，全都變成了模糊而溫暖的片段。
明天，它要學打穿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