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裂開的縫隙里,除了星文還飄出細碎的星塵,這些星塵沒往星環外散,反倒貼著少年的劍身繞了三圈,最後落在第五十一道花紋的 “繭尖” 上,凝成個小小的星核。阿蠻指尖的星痣突然發燙,芸溪種子葉的輪廓在掌心浮現,葉面上 “第七次繞錯航跡的星塵坐標” 開始閃爍,竟與星核的光芒漸漸對齊。
“坐標在往星環深處動。” 阿蠻剛說完,樞紐中心的門突然 “吱呀” 一聲向內敞開,門後不是熟悉的星軌,而是片裹著薄霧的星叢 —— 叢里的星草葉片上,都印著和星核一樣的紋路。楚軒懷里的跨樹果突然蹦出來,在星叢邊緣炸開,濺出的果漿落在星草上,瞬間長出條蜿蜒的小徑,小徑兩旁的星草紛紛彎腰,像在引路。
瘸腿小狼先沖了進去,它爪子踩過的地方,星草下冒出串聲波結晶,結晶踫撞的聲音剛好接上狼嚎泉沒唱完的旋律。赫連雄跟在後面,伸手摸了摸星草的葉片,葉片竟吐出顆星珠,星珠里映著老星獸的影子 —— 影子里的老星獸正對著片星雲嚎叫,星雲的形狀,和此刻星叢深處隱約露出的輪廓一模一樣。
守谷老人的拐杖在小徑上輕輕一點,時光藤的藤蔓從杖頭鑽出來,順著星草爬向深處,藤蔓上的花苞逐個綻放,每個花苞里都飄出段細碎的記憶︰有新學徒第一次操控星軌門時的慌張,有光暗符號第一次一起修補星膜的笨拙,還有阿蠻當初蹲在門軸旁,用星液寫字時沾在指尖的星塵。這些記憶飄到星叢深處,漸漸聚成道半透明的牆,牆上印著無數個 “未完成” 的星文。
“原來這是星環的‘未竟之境’。” 守谷老人抬頭看著牆,“所有沒說完的故事、沒接完的旋律、沒連完的星軌,都藏在這兒。” 話音剛落,少年的劍突然從樞紐中心飄過來,劍尖對著牆輕輕一點,牆上的 “未完成” 星文立刻活了過來,順著劍身爬向第五十一道花紋的繭,繭的縫隙隨之變大,露出里面正在成形的星軌 —— 那星軌的一端連著樞紐,另一端,正對著牆後。
阿蠻伸手去踫牆,指尖剛踫到星文,牆就像霧一樣散開,後面竟是片從未見過的星湖。星湖里的湖水泛著銀白色,和樞紐門軸的星液一模一樣,湖面上飄著無數片星葉,每片葉子上都躺著個 “聯結” 的影子︰有星樹根系與泉脈纏繞的樣子,有星蝶翅膀與劍紋重合的瞬間,還有門與門之間互相支撐的輪廓。
楚軒蹲在湖邊,發現星葉上的影子會隨著星湖的波紋移動,當兩片影子踫到一起時,就會生出新的星紋。他試著把自己星板上的星軌補遺圖案映在湖面上,湖水里立刻浮出段新的星軌,這段星軌剛好能連上牆後星軌的另一端,對接處長出的雙色花,比之前在星圖館看到的更鮮艷。
赫連雄把狼嚎泉的聲波結晶扔進湖里,湖水瞬間蕩起層層音浪,音浪里飄出老星獸完整的旋律,這次旋律里多了星蝶的翅膀扇動聲,多了星草的搖曳聲,還有新學徒們忍不住跟著哼的調子。小狼跳進湖里,踩著音浪跑到湖中心,對著天空嚎叫,它的聲音剛落,湖底就升起座星石平台,平台中央,放著本攤開的星書 —— 正是之前時光藤樹影里浮出的那本。
阿蠻走過去,發現星書的書頁是空的,只有扉頁上印著行星文︰“所有聯結,都需要被寫下”。她想起當初用星液在星環上寫字的樣子,便蘸了點湖水,在第一頁寫下 “星叢小徑”,剛寫完,湖面上的星葉就紛紛飄過來,貼在書頁上,變成了小徑的插圖。
楚軒也蘸了湖水,寫下 “星湖星軌”,湖底立刻升起段星軌模型,剛好落在書頁的插圖旁,模型上的星軌蟲還在慢慢爬行。赫連雄寫下 “狼嚎泉的新旋律”,湖水蕩起的音浪就飄進書頁,變成了會動的音符。守谷老人寫下 “時光藤的新故事”,拐杖上的藤蔓就鑽進書頁,長出了帶著新花苞的枝條。
新學徒們圍著星書,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有人寫下 “星軌門的新技巧”,有人寫下 “光暗符號的新游戲”,還有人寫下 “小狼新學會的嚎叫調子”。每多一個字,星書就亮一分,星湖的水面也跟著泛起漣漪,漣漪擴散到星叢,星叢里的星草開始結果,果實里裹著新的星軌蟲、新的聲波結晶、新的時光花苞。
少年的劍突然落在星書旁,第五十一道花紋的繭徹底裂開,里面的星軌完全展開,一端連著樞紐,一端連著星湖,星軌上的星塵開始流動,像在運送星書里的故事。湖面上的星液突然升起,順著星軌飄向樞紐,路過門之森時,門環們紛紛轉動,把自己的 “互助故事” 也融進星液里;路過星圖館時,星樹的果實掉進星液,把 “共生星軌” 的畫面也帶了進去;路過狼嚎泉時,泉眼噴出的聲波與星液纏繞,添上了 “變奏譜系” 的新章節。
當星液回到樞紐中心,門楣上的星文開始變化,“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呢” 後面,又多了串新的星文︰“而每個開始,都藏著無數個一起走下去的可能”。阿蠻看著星軌上流動的星塵,突然發現自己耳後的星痣,和星湖里星葉上的影子重合了;楚軒摸了摸星板,上面缺失的星軌補遺,已經完整地印在了板面上;赫連雄听著狼嚎泉傳來的旋律,里面多了小狼新學的調子,也多了老星獸的回應;守谷老人的拐杖上,時光藤的花苞里,開始飄出新學徒們的笑聲。
星環外的共生星域,那顆叫 “共生” 的星星突然亮了起來,發出道溫暖的光,順著星軌飄進樞紐,落在星書的最後一頁,凝成個小小的 “待續” 星文。瘸腿小狼趴在星書旁,尾巴輕輕掃過書頁,書頁翻動的聲音,像在哼著未完的旋律;星軌蟲們順著星軌來回跑,把星書里的故事,悄悄送到星環的每個角落。
少年伸手握住劍,第五十一道花紋在劍身上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星書里的故事。阿蠻、楚軒、赫連雄、守谷老人和新學徒們圍在一起,看著星軌上流動的星塵、星湖里搖曳的星葉、星書里不斷增加的文字,突然明白,星環的故事從來不是 “完成”,而是 “一起寫下去”—— 就像星液映照的聯結,像星樹跨樹的果實,像狼嚎泉接力的旋律,像門與門之間敞開的懷抱。
風從星叢里吹出來,帶著星草的香氣,吹過門之森,吹過星圖館,吹過狼嚎泉,吹過樞紐中心的門楣,把新的星文,送向更遠的星空。而星書的最後一頁,“待續” 的星文旁,又多了個小小的爪印 —— 是瘸腿小狼偷偷按上去的,爪印周圍,正慢慢長出新的星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