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斜灑在片場的水泥地上,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那只白兔早已悄悄退到角落,蜷在道具箱陰影下,豎耳傾听。
可風波未平。
趙子龍盯著那張被茶水浸透、ps痕跡清晰可見的合照,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刀般刺向龐士元“你什麼意思?造謠?栽贓?我什麼時候和諸葛在你公寓拍過這種照片?你是不是早就想搞我們?”
龐士元低著頭,指尖輕輕拂去袖口濺上的茶漬,聲音平靜“我只是實話實說。你若不信,可以去調監控。”
“你他媽還敢提監控?”趙子龍怒極反笑,一把將照片摔在地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底線?我們合作三年,我一直把你當兄弟,可你呢?背地里抹黑我,離間我和諸葛?就為了搶資源?還是想上位?”
他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一腳踢翻了旁邊的茶幾“你這種陰暗又卑劣的人,根本不配站在這個劇組!”
片場一片死寂。
工作人員低頭假裝忙碌,攝影機停轉,連場務都不敢出聲。
而龐士元始終站著,背脊挺直,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辯解。
他只是微微垂眸,看著那張被踩進塵土的照片,嘴角竟緩緩揚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你說得對。”他輕聲說,“我不配。”
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卻讓趙子龍愣住。
那不是認錯的語氣,更像是一種……徹底放棄解釋的疲憊。
趙子龍還想罵,卻忽然覺得無趣。
他冷哼一聲,轉身要走“這戲我不拍了,你們愛找誰找誰。”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要走,可以。”
眾人回頭,只見諸葛諸葛亮不知何時已站在片場入口,黑發束于玉簪,白衣勝雪,眉眼如畫,卻冷若冰霜。
他一步步走來,目光掃過趙子龍,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你身為男主角,因私人情緒影響拍攝進度,三番兩次缺席排練,昨夜家族會議根本就是借口。我替你圓場,你卻反過來指責真心為你的人?”諸葛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針,“你口口聲聲說龐士元卑劣,可你呢?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趙子龍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
諸葛不再看他,轉而走向龐士元,從袖中取出一方素淨手帕,輕輕覆在他被茶水燙紅的手背上。
“別站太久,去休息室吧。”他的聲音忽然柔軟下來,像是寒冰裂開一道縫隙,透出溫熱的光,“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龐士元抬起眼,望進那雙清澈如潭的眸子里,心髒猛地一縮。
不是委屈,不是冤枉,而是一種更深、更隱秘的痛——像藤蔓纏繞著心髒,越收越緊。
他想笑,卻發現嘴角僵硬。
可他還是努力牽動唇角,輕聲道“沒事的,諸葛先生。我不疼。”
諸葛皺眉“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
“因為……”龐士元低聲說,“有些人,值得我扛。”
風掠過,吹動諸葛的衣角,也吹亂了他額前一縷碎發。
他抬手欲撫,卻被龐士元忽然抬手替他別到耳後。
動作極輕,仿佛怕驚擾一場夢。
全場屏息。
趙子龍站在原地,臉色鐵青,最終狠狠甩下一句“瘋了”,大步離去。
而甦瑤華躲在箱後,兔爪悄悄比了個暫停手勢“等等……這劇情怎麼越來越不對勁?說好的狗血撕逼呢?怎麼變成深情救贖了?”
她低頭看向星幻智腦投射的任務結算界面
【支線任務•明星緋聞】
> 完成狀態已達成
> 獎勵發放“情感共鳴”技能已解鎖,蕭蘭陵好感度+5
> 新提示檢測到攻略對象情緒波動異常,建議密切觀察其心理變化
“心理變化?”甦瑤華兔眼滴溜一轉,偷偷望向高塔方向——蕭蘭陵早已不見蹤影,只余風吹白衣的殘影。
她心頭莫名一跳。
與此同時,龐士元坐在休息室沙發上,掌心仍貼著諸葛給他的手帕。
他低頭摩挲著那細膩的布料,指節泛白。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工作人員在議論
“听說趙子龍被解約了。”
“活該,仗著資歷耍大牌。”
“還是龐老師忍辱負重,要不是他堅持改劇本,這劇早黃了……”
聲音漸遠。
龐士元緩緩閉上眼。
鏡中倒影映出他蒼白的臉,嘴角那抹笑,像被刀刻出來的一樣。
他喃喃自語“你說我陰暗……可你們誰看見,我藏了多久的光?”
窗外,夕陽沉入山後,余暉灑在他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隱沒于陰影。
而那只白兔悄悄跳上窗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遠處雲層下若隱若現的白塔。
星幻智腦突然震動
【警告目標人物心理狀態出現偏移,建議立即啟動‘情感錨點’干預】
甦瑤華抖了抖耳朵,心想這水,比她想象的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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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些執念,早已生根發芽,只等一場風暴,便會瘋長成林。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頭竊竊私語的人聲。
夕陽的余暉透過百葉窗斜切進來,在龐士元腳邊拉出一道道明暗交錯的條紋,像牢籠的影子。
他仍坐在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方素淨手帕——諸葛諸葛亮留給他的唯一信物。
布料上還殘留著一絲冷香,像是雪後松林間的風,清冽、遙遠,卻又不容褻瀆。
“值得我扛的人……”他低聲重復著這句話,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可眼底卻翻涌起一片深不見底的暗潮。
剛才在片場,他看著諸葛站在自己身前,替他擋下趙子龍的怒火,用那樣溫柔而堅定的語氣為他說話。
那一刻,龐士元幾乎以為自己終于觸到了光。
可越是靠近,就越發覺得那光灼人。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修長、蒼白,曾為了這場戲反復練習每一個表情、每一句台詞,甚至為了符合角色氣質去節食、塑形、壓低聲線。
三年來,他把自己削成一把鋒利卻隱蔽的刀,藏在劇本的縫隙里,只為等一個被看見的機會。
而現在,他終于被看見了。
可他不想只被當作“值得同情的配角”、“忍辱負重的犧牲者”。
他想成為那個人身邊唯一的存在。
“你說我不配?”龐士元忽然笑了,嘴角勉強向上扯動,形成一個極不自然的弧度,像是用刀刻出來的笑容,“可若我真的不配,又怎麼會是你親手遞來這塊手帕?怎麼會是你轉身留下,而不是隨他而去?”
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手帕幾乎要被揉碎。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推開。
諸葛諸葛亮去而復返,衣袂輕揚,眉目依舊清冷,卻多了幾分關切。
“你還好嗎?”他走近,聲音溫和,“醫生說你血壓有點低,要不要喝點糖水?”
龐士元猛地抬頭,眼神有一瞬的失焦,隨即迅速垂下眼簾,將手中皺巴巴的手帕悄悄藏進袖中。
“我沒事。”他努力讓聲音平穩,“讓您擔心了。”
諸葛微微皺眉,目光落在他袖口露出的一角布料上——那是他送的手帕,如今卻被揉得不成樣子。
他心頭微動,卻未點破。
“趙子龍的事,公司會處理。”諸葛緩緩坐下,與他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你不必再替他承擔什麼。這部戲能走到今天,你的功勞最大。”
“功勞?”龐士元喃喃,忽然抬眼,直視諸葛,“諸葛先生,您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來得突兀,語氣也不似平日謙卑克制的模樣。
諸葛一怔,察覺到一絲異樣。
“你是位敬業的演員,也是個有才華的編劇。”他斟酌著用詞,語氣溫和,“更重要的是,你有擔當,有底線。”
“可趙子龍說我……是個出來賣的。”龐士元打斷他,聲音陡然低了幾分,帶著自嘲般的笑意,“他說我靠緋聞上位,靠裝可憐博同情,靠……依附你。”
他說“你”字時,舌尖微微顫了一下,像是舔過刀刃。
諸葛眉頭驟然蹙緊,我也不會認同這種說法。”
“可如果真是呢?”龐士元忽然笑出聲,笑聲干澀,“如果我真的……只是為了接近您,才接這部戲?為了能站在您身邊,才改劇本、壓戲份、背黑鍋?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對藝術的熱愛,而是——”
“夠了。”諸葛沉聲打斷,語氣少有的嚴厲,“我不允許你這樣貶低自己。”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龐士元的笑容僵在臉上,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他怔怔望著諸葛,眼底的情緒劇烈翻滾——有震驚,有委屈,更有一種近乎扭曲的痛楚。
原來,在諸葛眼里,他連“動機不純”都不配擁有嗎?
他不是厭惡他的手段,而是根本不相信他會有所圖謀?
在他眼中,自己永遠只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弱者?
“您總是這樣。”龐士元的聲音輕了下來,幾乎成了呢喃,“把我捧得很高,又輕輕放下。說我相信光,可您從未問過,我是不是只想獨佔這束光。”
諸葛一愣,似未完全理解這話的深意。
而龐士元已緩緩站起身,向後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他臉上那抹難看的笑容再度浮現,像是面具般牢牢貼在臉上。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他低頭,語氣恢復恭敬,“我不該說這些話,讓您為難。”
諸葛看著他,神色復雜。
方才那一瞬的失控讓他心生警覺,可眼前之人又如此克制地將情緒重新封存,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士元。”他輕聲喚道,聲音里多了一絲遲疑的柔軟,“你听我說——你不是那種人。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干淨得多。”
這話本是安慰,可在龐士元耳中,卻像一根細針,緩緩刺入心髒。
干淨?
所以他只是個“干淨”的附屬品,一個可以被憐憫、被庇護、被贊揚,卻永遠無法真正與他並肩而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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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伸手抓住什麼,可掌心空空如也。
窗外,暮色漸沉,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之下。
白塔的方向,燈火次第亮起,宛如星辰墜落人間。
龐士元站在陰影里,嘴角仍掛著那抹笑,可眼神早已沉入深淵。
諸葛望著他,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子像一株被風雪壓彎的竹,看似柔順,實則根系深處,正悄然生出裂痕。
他正欲再開口,卻見龐士元抬起眼,目光直直望來——
那雙眼里,沒有淚,沒有怨,只有一種近乎執拗的暗火,在寂靜中無聲燃燒。
諸葛心頭莫名一緊。
——有些話,似乎已經說晚了。
暮色如墨,漸漸浸染了整座片場。
白塔在遠處靜靜矗立,燈火勾勒出它冷峻的輪廓,仿佛一座不可攀越的神殿。
風從窗縫鑽入,帶著初秋的涼意,吹動了休息室里未關緊的劇本紙頁,簌簌作響。
龐士元仍站在原地,背對著諸葛諸葛亮,肩膀的線條繃得極緊,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
他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不是因為虛弱,而是某種被壓抑太久的情緒終于沖破了堤岸,開始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干淨得多。”
這句話在他腦海中反復回蕩,每一個字都像釘子,狠狠楔進他的尊嚴里。
所以他只是個無欲無求的殉道者,一個值得憐憫的孤臣?
可若真是如此,為何他每夜輾轉難眠時,夢里全是那雙清冷如雪的眼?
為何他在改劇本到凌晨三點時,會不自覺地寫下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對白?
為何他寧願背負罵名、承受趙子龍的羞辱,也不願讓諸葛為難一分?
——因為他圖他。
從三年前第一次在試鏡會上看見他站在光影中央,白衣如雲,眉目如畫,他就圖了。
圖他的目光,圖他的認可,圖他偶爾落在自己肩頭的那一瞬溫柔。
圖到發瘋,圖到扭曲,圖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可笑的是,諸葛卻用“干淨”來定義他。
仿佛只要動機不純,就不配擁有這份感情;仿佛只要心有執念,就該被放逐于光明之外。
“士元?”諸葛的聲音再次響起,輕而緩,帶著一絲遲疑的關切,“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龐士元緩緩轉過身,臉上已不見方才的失態。
嘴角甚至揚起一抹極淡的笑,像是月光下浮在水面的一片落葉,輕得隨時會被風吹散。
“沒事。”他說,聲音平穩得近乎冷漠,“只是……有點累。”
諸葛皺眉。
這“累”字說得太輕,卻重得壓住了整個房間的空氣。
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三年來始終低調、克制、隱忍,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劍,連鋒芒都帶著敬意。
可剛才那一瞬的崩潰,卻讓他第一次意識到,龐士元的沉默不是順從,而是一種極致的壓抑。
“如果你需要休息,我可以讓人暫停拍攝。”諸葛說,語氣認真。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呵,借口還真爛。”
趙子龍不知何時去而復返,倚在門框上,手臂交叉于胸前,臉上寫滿譏諷。
他剛被公司正式解約,怒火無處發泄,此刻見龐士元還被諸葛這般呵護,更是心頭火起。
“累?你也配喊累?”趙子龍一步步走進來,眼神如刀,“你不過是在片場站了一會兒,說幾句話,就裝出一副被全世界辜負的樣子?真當自己是主角了?”
龐士元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平靜得可怕。
趙子龍卻被這沉默激得更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圖什麼。三年前你主動接這部戲的時候,諸葛還沒確定男主呢,你一個配角編劇,非要把劇本改成現在這樣——情感線全圍著諸葛轉,戲份越改越多,連結局都在往‘孤臣守主’上靠!你以為沒人看得出來?”
他冷笑一聲,目光直刺龐士元“你圖諸葛,圖得明明白白。是不是還想趁我走了,趁他婚姻不穩,趁虛而入?”
空氣驟然凝固。
諸葛眉頭一緊“趙子龍,夠了!這種話不該由你說出口。”
可龐士元卻忽然笑了。
不是嘲諷,也不是羞惱,而是一種近乎釋然的笑,像是終于有人撕開了那層他親手縫制的遮羞布。
他緩緩開口,聲音很輕,卻清晰得如同冰裂
“你說得對。”
諸葛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趙子龍也愣住,沒料到他會承認。
龐士元垂下眼,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確實圖他。”
風停了,連紙頁都不再翻動。
“我圖他看我的眼神,圖他替我說話的那一刻,圖他遞給我這塊手帕的溫度。”他抬起手,輕輕撫過袖中那方皺巴巴的布料,“我圖到改劇本時每一句台詞都像在告白,圖到明知他是有夫之君,還是忍不住想……讓他只看見我。”
他頓了頓,嘴角那抹笑愈發深,也愈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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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陰暗,說我卑劣,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若不曾真心熾熱過,又怎會變得如此扭曲?”
趙子龍臉色變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諸葛站在原地,指尖微顫。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龐士元——不再是那個永遠謙卑、永遠退讓的“士元”,而是一個赤裸裸袒露執念的瘋子。
可這瘋,竟讓他心頭一顫。
“所以……”龐士元終于抬眼,目光直直望向諸葛,聲音輕得像夢囈,“我不是干淨。我只是……藏得太深。”
他說完,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向門口走去。
步伐不快,卻異常堅定,仿佛踏碎了自己過去三年的所有偽裝。
就在他即將跨出門檻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低喚
“士元。”
是諸葛。
龐士元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風從走廊吹來,卷起他額前一縷碎發。
他閉了閉眼,听見自己的心跳在寂靜中轟鳴。
他也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個可以默默守護在光之外的人。
他是闖入者,是威脅,是危險。
但他不再想逃。第451章 惡語如刀割人心
王者峽谷的黃昏,血色殘陽灑在殘破的水晶塔上,戰火剛熄,硝煙未散。
演武台邊,趙子龍一身銀甲染塵,長槍斜拖,眼神冷得像霜雪。
他剛在巔峰賽中敗北,怒氣無處發泄,目光一轉,落在角落里低頭整理符文頁的龐士元身上。
“就你那套花里胡哨的謀略,也配叫軍師?”趙子龍冷笑,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釘,“紙上談兵的廢物,真上了戰場,怕是連計策還沒念完,就被敵方刺客剁成了肉醬。”
四周霎時一靜。路過的小兵傀儡都放輕了腳步。
龐士元手指微頓,指尖幾乎掐進符文頁的邊緣。
他沒抬頭,只是輕輕將一頁符文翻過,聲音平靜得像死水“子龍兄說得是,是我無能,拖累了團隊。”
趙子龍嗤笑“你還真認了?裝什麼大度?誰不知道你心里早把我罵了千遍萬遍?”
龐士元終于抬眼,眸色幽深如夜“勝敗乃兵家常事,責不在你,也不在我。若因一戰失利便口出惡言,那這峽谷,也不過是情緒的斗獸場罷了。”
趙子龍被噎住,臉色更冷“少在這裝清高!你不過是個沒人用的冷板凳謀士,靠著諸葛丞相賞口飯吃,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聲音自石階上傳來——
“子龍,言語可以傷人,比槍戟更甚。”
諸葛諸葛亮緩步而來,羽扇輕搖,眉心微蹙。
他目光在趙子龍臉上停留一瞬,隨即落在龐士元身上。
那雙深邃如星的眼眸,竟從龐士元低垂的睫毛下,窺見一絲幾不可察的裂痕。
——不是憤怒,不是委屈,而是一種被反復碾壓後的麻木,和藏在骨子里的、近乎病態的執著。
“士元,”諸葛亮輕聲道,“你何必每次都替他說話?他從未領你的情。”
龐士元笑了笑,那笑卻像月光落在廢墟上,清冷而破碎“因為他還是趙子龍。是那個曾在長阪坡七進七出的英雄。一時失意,不該被言語凌遲。”
諸葛亮沉默。
他知道龐士元崇拜趙子龍,從很久以前就如此。
可他也漸漸看清——這份崇拜,早已在一次次輕蔑與踐踏中,扭曲成一種自我獻祭般的執念。
“你維護他,是因為你曾經……也渴望被這樣對待嗎?”諸葛亮忽然問。
龐士元怔住。
風掠過斷牆,卷起幾片枯葉。
他沒回答,只是緩緩合上符文頁,轉身離去,背影孤寂如影。
趙子龍看著他的背影,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仍嘴硬“裝模作樣,誰稀罕他維護。”
諸葛亮望向遠方,羽扇輕掩唇角“子龍,有些人,不是用槍能打敗的。而你,正在被你看不起的人,默默托舉著。”
風止,人散。
唯有演武台石階上,留下一枚破碎的符文殘片——那是龐士元慣用的“隱謀”陣圖,裂成兩半,像一顆被踩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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