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日讓我收集在永定門戰死的十八將的尸首,取其心頭血,然後送到……御膳房……”,王綰綰小聲補充道。
“還有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這是要干什麼?”
而眾臣口中紛紜的議論,盡收蒲察付的耳中,匯聚在李昭平輕勾的嘴角上。
他舀了滿滿一杯血水,手持金樽徐徐走下階梯,步履沉重地在蒲察付面前站定。
他沒有看蒲察付,而是緩緩舉起酒盞。朗聲對著眾臣說話,“永定門前的血不會白流,大同城的血不會白流,北魏將士的血,每一滴,朕,都不會辜負。”
“外敵不除,天下難安。”
李昭平將杯中血水一飲而盡,那濃郁到極致的血腥味甚至沒有讓他的眉頭皺上一下,他的眼瞳在杯中鮮血的映照下露著凶光。
蒲察付看呆了,他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這個北魏新帝……怎麼……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李昭平忽然重重地把酒杯摔在地上!伴隨著冰冷的踫撞聲,蒲察付的身軀不由得微微抖動了一下。
就這一個細微的動作,李昭平便知道,他成功了。
在蒲察付又驚又懼的目光中,李昭平的嘴臉滴著鮮血,轉頭回應著蒲察付的注視,“這些英雄血,會陪朕,出長城,破川山,渡斡難河,一直到狼居胥山。”
蒲察付完全慌了神,“阿,阿不罕傳話,新朝初立,當休養生息,只要將河套八郡割讓給北蠻,便可停歇烽火,相安無事。”
“哦?”,李昭平湊近,眯起眼楮,伸手抹去嘴角的鮮血,“你的意思是,朕在大同打了勝仗,還要給你們割地?”
“我北蠻鐵騎還未發揮出真正實力,若是五大汗決心要席卷中原,可不是你這樣的毛頭小子能擋得住的。”,蒲察付似乎找回了信心,粗聲粗氣地說道。
“你現在走出這道門,朕可以當你什麼也沒說過。”
蒲察付毫不退讓,“中原已經身處破碎與飄搖之中,遠遠支撐不起北蠻的入侵。”
“朕少時家貧,先帝與叔父一輩戎馬半生打下來的疆土,曾告知于本王,當寸土不讓!”,李昭平猛地轉身離開,“金衣衛,送客!”
“姓李的,你會後悔的!”,蒲察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朕就算死在邊關,也沒有把中原拱手讓人的道理,退朝!”
楚沐蘭幾人匆匆跟了上去,卻被黎舜年指揮金衣衛攔下。
“陛下要移駕乾清宮,還請諸位……”
李昭平無奈地回頭,“我說小黎啊,這幾位就不必攔了。”
黎舜年點頭,對著幾人微微行禮,“記下了,剛剛多有得罪。”
李昭平伸手敲了敲黎舜年的腦袋,“只要朕能去的地方,他們就能去,明白了嗎?”
……
“哎呀,第一次當皇帝,緊張死我了!”,李昭平脫下斬衰服,換上一身常服,“怎麼樣,我剛剛表現得還不錯吧?”
“緊張?我看你那是如魚得水啊。”,江心月笑道。
“謬贊了,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