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明眯了一下眼楮，隨後笑了笑︰“沒有那麼夸張吧，這種小事，能驚動到那一位？”
很顯然，方啟明知道李默說的是誰。
那個人不僅是安北近年來，走出去的能進國服的選手。而且他對安北，影響力一直都很大。
之前慶州市那邊的事情，這位大人物一句話，就能讓天翻地覆。
如果真的牽扯了那一位，方啟明也要小心翼翼。
李默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當然，您說的那一位肯定關注不到這麼小的事情。但是就怕他回來的時候，萬一關心起來。畢竟白彭鎮，可是他比較在意的地方。”
“回來？他？近期會回來？”
方啟明完全沒有听到風聲，他的手又下意識抓住了杯子。
李默淡淡一笑，他直接拿出了手機。
他將手機翻到通訊錄，找到了張勝昔的號碼。
李默就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方啟明自然能夠看到。
上面備注“一生一世好兄弟——張勝昔”。
看到這個備注，方啟明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李默直接撥打過去，並且還索性開了免提。
那邊很快就接了，張勝昔聲音懶懶的︰“老李，大早上的給我打電話，什麼事情？”
李默笑了笑︰“張公子，方不方便咨詢你一個事情。”
听到李默喊張公子，張勝昔那邊頓了一下，隨後收起了慵懶的口吻，而是略帶一絲嚴肅︰“老李，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張公子這個稱呼不能隨便叫。這要是傳出去，家里大人是要扇我的。”
很顯然，張勝昔已經知道，李默這個電話打的是有一番用意的。
李默連忙道歉，然後接著說道︰“是有這個事情，上次和張叔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听他說今年冬至要回家鄉掃墓。我確定一下，計劃有沒有變。畢竟張叔和你們回來，我總要招待一下。”
張勝昔聞言，淡淡道︰“我爸也就隨口一說，如果到時候能抽出時間，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是沒有時間，就是我們回來。至于招待就不要了，也不要驚動任何人。
你要是有心，就過來在我老家吃個飯，不要多帶人。搞得大張旗鼓的，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李默連忙稱是，然後又好似無意說道︰“張叔也很多年沒回來了，這一次如果回來，也要到處逛逛吧。路線你到時候提前跟我說一下，我現在就在常溪縣，總不好撞張叔槍口對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打電話給我沒好事。你也別搞得那麼在意，干好自己工作就行了。我爸也就是在老家轉轉，最多去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也不會驚擾其他人的。”
張勝昔心領神會，基本上順著李默的意思說，而且也沒有顯得很刻意。
換言之，他就算表現得刻意，別人也會當作不刻意。
李默跟他扯了一會，然後才掛了電話。
方啟明徹底沉默了，他自然是見過張勝昔的。
因為張元慶很多年沒回來了，家里有什麼事情，都是張勝昔回來處理。
方啟明畢竟在江北這麼多年，自然也有幸見過兩次。
其中還有一次，是關青允帶著張勝昔跟他們見面的。
從關青允的態度也能夠看出來，張勝昔在張家是什麼地位。
所以剛剛方啟明听出了張勝昔的聲音，和記憶里面完全吻合。
李默那些話都得到了張勝昔的印證，這說明李默不是空穴來風。
更讓方啟明吃驚的是，李默竟然跟張勝昔關系這麼近。
要知道，方啟明也曾經動過心思，讓自己兒子想辦法接觸過張勝昔。
不過張勝昔性格灑脫，普通同齡人是很難接近他的。
李默不僅接近了，他稱呼張元慶的時候，一口一個張叔。
方啟明的心思，哪里還放在方案上。
面前這個李默，一下子在方啟明眼里，就變成了一座寶庫。
李默知道方啟明的心思萬千，不過他掛了電話之後，故作嘆氣︰“方市長您看，我這也是未雨綢繆。這家果子村養殖公司我有過了解，就是在那一位手上建成的。而且這些年，修橋補路，什麼事情都干了。如果說關就關，唉，萬一撞到槍口……
我听說，以前維灣鄉一把手連山水，後來跟著張叔後面，現在發展也非常好。有時候一些事情是機遇，可要是搞得不好就是災難了。我現在也為難呀。”
李默一副掏心窩子的樣子，慢慢把方啟明思維拉了回來。
“是……是，這個要做好常溪縣一把手可不簡單……這個當然，當然要把群眾放在第一位。”
方啟明顯然有些失態，說話有些不連貫了。
不過畢竟是老江湖，很快就穩住了︰“對了，我們剛才聊到哪里了，是說這個養殖公司關乎很多村民生計是吧。這個問題，的確值得深思。昨天能鬧出攔路事件，想想就讓人後怕。
可是也不能怪村民對吧，民以食為天。養殖公司就是他們的依靠，他們靠養殖公司為生，總不能說斷了就斷了吧。”
李默連連點頭︰“您說得是，不過這個騰籠換鳥……”
“唉，騰籠換鳥是騰籠換鳥，這個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是轉型升級，這兩條路是相促相融。我們看問題，還是要站在一個大局。什麼是大局，大局不光要向上看，更要向下看。”
方啟明展現了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方啟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逐漸冷靜下來，眼神也更加堅定︰“這個事情總之我同意了，我覺得你方案還是改一改，這件事不能只靠縣里面。市里面也要首當其沖，特別是這一次的大排查，我們要成立工作組。
到時候你們也不要怕麻煩，直接把這個組長掛我頭上，有任何問題，我來協調。我們要做出一個表率來，讓全省看到我們的努力，絕不做一刀切的事情。”
李默立刻表示感謝，他起身主動說道︰“我代表白彭鎮的村民，感謝方市長。”
方啟明擺了擺手，顯得有些不悅︰“唉，這是什麼話，我分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