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聳了聳肩，一本正經的回答。
“沒有，哈哈哈！”
“這個時候你還有閑心逗我？”
朱棣真想抽常茂一頓。
這時，常茂往朱棣身邊挪了挪，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語氣輕松的勸著。
“沒什麼大不了的，下海之前發生問題，總比打仗的時候抓瞎要強，你不會以為選拔當上水軍的士兵，他們就不暈船了吧，想當初我父親他們指揮水軍打仗的時候，遇到暈船的士兵多了去了，不也是咬牙往上沖嗎，今天可能只是一個意外，多練練適應適應就好了。”
“別哄我了，我不是那種只听得進恭維話，看不到實際情況的糊涂蟲。”
朱棣用柳條指著過彎處被火藥沖擊過的河面。
盡管它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兩人誰也忘記不了，迎著炮火前進時的那種刺激。
還有身邊手下士兵，咬牙硬撐的場景。
“不行！”
朱棣摔掉手里的柳條，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得想方法解決這個問題，不然讓別人發現了挑起事端，認真努力了這麼久的兄弟們，心血就付諸東流了。”
別人手下的士兵，是不是真的想上戰場殺敵，朱棣不做評價。
但跟著他的這些兄弟，都是為了報國仇家恨豁出性命願意隨他出海的。
既然通過了層層選拔還學會了使用火銃火炮，怎麼能因為暈船這種事被留在海岸上？
常茂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繼續勾住朱棣的肩膀，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夠克服困難的，說吧殿下，你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我，一定義不容辭！”
“你說的，你可別反悔。”
朱棣確實想到了一個笨法子。
常茂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誰反悔誰是狗！”
“那走吧。”
朱棣反手勾住常茂的肩膀，嘿嘿一笑，帶著人往前走。
常茂看到他笑得跟只狐狸一樣奸詐，頓時感覺不妙，腳步猛地一頓。
“去哪兒？”
“去我的宮殿。”
“去你的宮殿干什麼，殿下你又沒劃水，你敲鼓還敲累了？殿下你什麼時候這麼弱了？”
朱棣手指用力地扣住試圖掙扎，想著逃跑的常茂，笑著解釋。
“我回宮殿不是為了休息，是為了看書，俗話說得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你找你喜歡的顏中玉，我找找古往今來水師戰役里，有沒有克服困難的法子。”
原來是想借鑒古人的智慧。
但是。
常茂掙扎得更加劇烈了。
“殿下，我看書就犯困，我還是去工部把剛才的龍舟抬到京郊河里去，帶著兄弟們實戰練習練習吧。”
“練什麼練，練到晚飯全吃不下嗎，再說了那龍舟和戰船能比嗎？”
朱棣不由分說的揪著常茂的衣領，直接讓王景弘幫忙，把人往宮里拖。
對于常茂所說的，看書就犯困，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畢竟能夠把京城各個青樓里的花魁迷得倒貼的常茂，除了憑借他那張過人的臉龐以外，還有賣弄風騷的才華。
朱棣才是看書就犯困的那一個，所以專門讓常茂當先鋒主力去的！
“殿下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愛看兵書！我已經棄文從武了。”
“阿福救救我！”
亦步亦趨地跟在朱棣身後的常福，聞言不僅沒有上前，反而後退了幾步。
將軍在時，經常讓國公爺看兵法但沒有成效。
這次也算因禍得福了。
將軍在天有靈，保佑國公爺和燕王殿下，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實在不行，保佑國公爺過目不忘，多往腦子里裝一些集兵家大成之術，也不算白白進趟宮遭大罪。
……
等朱元璋他們游完太湖，踩著傍晚的夕陽回到宮中，就收到陸�的匯報。
“燕王殿下和鄭公國，在宮殿里看了半日的兵書。”
“看兵書？”
朱元璋頓時覺得今天太陽是從東邊落下的。
老四上次主動看兵書，還是妹子要磨練他的心性，讓他增加一些兵事上的見識，看不完妹子挑選的兵書，不能參與戰事。
現在居然自己主動看兵書了，還是拉著同樣一看書就愛犯困的茂兒一起，看了一個下午？
“標兒，你說這兩個人想干什麼？”
朱標看了一眼，窩在榮姐懷里睡著了的兒子，輕聲開口。
“四弟他們，大概是想翻找一下，以前的水軍戰事記錄，看看有沒有相關的經驗可以借鑒。”
有道理！
朱元璋不住地點頭稱贊。
“老四他們算是找對門路了。”
中華文明傳承至今已經有數千年了，經歷過的大大小小水陸戰役無數次，並且還都十分全面詳情地記錄了下來。
不說遠處，光說元末，起義軍隊和元軍的水戰，還有他自己率領軍隊攻打張士誠和陳友諒的那幾場水戰，都夠兩個人研究一陣子的了……有了！
“標兒，咱有法子了！”
朱元璋激動的大叫一聲。
已經在馬車上睡了一路的朱雄英，用小手揉著眼眶，迷迷糊糊地問。
“爺爺有什麼？”
朱標還沒來得及詢問，听到英兒清晰的發言，大喜過望。
“英兒，你剛才說什麼？”
“窩說……爺爺有……”
朱雄英努力控制著口型和氣息，但還是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失望地扁了扁嘴。
【看來還是得勤加練習，控制臉部肌肉，才能盡快不間斷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參與到爺爺和爹爹他們的談話中去。】
“哈哈哈，乖孫你現在能說三五個字了，已經遠超同齡的孩子了，咱覺得你對自己的要求別太高，慢慢來。”
想到解決暈船方法的朱元璋，又發出了平時爽朗的大笑聲。
朱雄英歪著頭，一臉迷糊。
【爺爺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怎麼也不知道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呢？】
朱元璋心情大好，也沒打算賣關子，直接當著乖孫的面解釋。
“哈哈哈！標兒，咱剛才不是發現神機營的士兵，有不少人因為賽龍舟的時候暈船，所以一直在思考破解之法，咱剛才听說老四和茂兒他們看兵書找方法，咱想到咱之前遇到過的對手，想效仿他的法子試試。”
“哪位對手？”
朱標問出了朱雄英心里的問題。
朱元璋自得一笑，不緊不慢地吐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