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是老四讓人攻擊的火力太強了,導致河里的龍舟受到的沖擊太大,這龍舟搖晃的快把人給掀翻了似的,遠超水軍選拔的標準,不暈船才是見鬼了呢。”
朱元璋想清楚其中的關鍵,對此也是哭笑不得。
“兒臣也認為,不是選拔的問題,而是浪太大造成的後果。”
父子倆並沒有因為找到神機營士兵暈船的原因,而感到釋然。
相反。
他們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
“父皇,海浪比剛才的水浪大吧?”
“你別問咱,咱也是第一次組建海軍。”
海浪指定是比河里的波浪要大。
再加上,神機營是要往船上放火炮的,這一炮下去在海面上炸開的水花,可比剛才看到的大得多。
一個浪頭撲過來,那戰船上暈船的人會有多少?
“咱是不是得讓老四重新選拔士兵?”
朱元璋問完,自己先搖了搖頭。
“不行,來不及了,就算重新從工部預備人選里挑不暈船的,可是作戰靠的是配合,還有,看老四他倆那個模樣,是不打算放棄已有的士兵,再擴增超過千人,別的分營指定有想法。”
朱元璋為難地摳了摳腦殼,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
還是朱標,先穩住了他的情緒。
“父皇,今日端午休沐,此事先放放,讓四弟他們自行處理,萬一四弟有法子,讓那些暈船的士兵,克服這些困難呢?”
身體上的反應,能輕易克服嗎?
朱元璋現在都想去龍舟上試試,自己在炮火下沖擊,會不會暈船了。
神機營不光是老四的心血,還是他抗倭的先鋒,如今茂兒也在神機營,他對這支隊伍的期待,可謂是所有抗倭海軍里最高的。
總不能這蛟龍還沒下海,就因為暈船這件事擱淺在岸上吧?
“爺爺!”
“爹爹!”
“魚魚!”
沒等朱元璋鑽牛角尖,以身犯險給老四找破解之法,听到乖孫喊他,他這才冷靜下來。
標兒說得對。
不能太沖動了。
“標兒,你讓人多留意,老四性子倔,茂兒也一樣,這兩個倔種可別一起犯倔,硬撐著讓暈船的將士下海,誤人誤己。”
“四弟和阿茂不是那種不管別人死活的人。”
由于出了這個小插曲。
接下來宴飲的時候,朱元璋和朱標盡管裝成沒事人一樣,但馬皇後和常氏,都看得出來,這對父子倆滿懷心事。
但這會兒,婆媳倆也沒心思照顧這兩個大人。
因為朱雄英這個小娃娃更折騰人。
“魚!”
“蝦!”
朱雄英故意高聲彰顯他的聰慧之處,襯得周圍那些比他大一兩歲的孩童跟呆瓜似的。
不是為了表現自己有多聰明,只是為了讓別人夸獎的同時,能夠多多接受投喂,多吃一口。
“英兒,你的肚皮都撐起來了,真的不能再吃了,不然要鬧肚子了。”
常氏耐著性子勸著。
朱雄英眨巴著懵懂的大眼楮,好像沒听懂她說話似的。
他當然記著減肥的事了。
但不吃飽了,哪里有力氣減肥?
有句新話說得好。
【寧願瘡流腕,不讓嘴受窮!】
【再給我吃一口魚肉,就一口!】
朱標看著故意耍寶的兒子,默默的反駁著。
老話明明是︰寧願嘴受窮,不讓病纏身。
他見榮姐久哄不下,英兒還學會了四弟小時候裝瘋賣傻對付大人的那一套,只能使出殺手 。
“英兒,魚蝦吃太多,肚子容易受涼,小心等會兒當眾拉肚子。”
“……”
還在偷偷摸蝦米往嘴里塞的朱雄英,張開小嘴。
蝦米直接掉落,蹦蹦跳跳地迸入河里,吸引來好幾條河魚爭食。
朱雄英望著那一窩蜂涌上來的魚群,沉默許久,眼淚汪汪地推開了在面前誘惑他的美食。
【不吃就不吃,等我減完肥,我再補回來!】
朱標搖頭失笑,連忙讓劉敏去準備些爽口的零嘴,讓英兒墊墊肚子。
減肥歸減肥,可別餓著肚子。
午宴結束。
按照行程安排,朱元璋還要帶著高台上的眾人,乘坐畫舫去游湖,閱覽這繁華的京師。
剛下高台,朱棣便提出來。
“父皇,我和常先鋒有事要回營地,就不帶游湖了。”
“陛下你們吃好喝好玩好。”
常茂臨走前,還特意往朱雄英懷里,揣了一條巴掌大的小金魚。
“乖外甥,你還小,不能吃太多魚肉,餓了的時候,看看這條小金魚解解饞。”
殺人誅心。
朱雄英本來已經吃飽了,看到這條金燦燦的小魚,感覺又餓了。
【別人能望梅止渴,我是望魚就餓,舅舅你是故意的吧?】
“哈哈哈,乖外甥,你小臉怎麼皺巴成包子了?你是想吃包子了嗎?那把小金魚還我。”
朱雄英白了一眼不懂他心思的大舅舅,死死地摟住懷里的小金魚。
給了我的還想收回去?
沒門兒!
【就當作給大舅舅你的學費了!】
站在近處的朱標,听到英兒的這句話,心中正不解呢。
朱棣和常茂匆匆離去,轉移了朱雄英的注意力,沒有再提學費是學什麼。
“阿茂能跟著英兒學什麼?”
朱標其實是期待,英兒既然能看出暈船的事,可能有破解之法。
但他覺得,不能什麼都強加到英兒一個小孩子身上。
還是先讓大人們努努力吧。
……
岸邊。
朱棣和常茂等到帝後一行離開,兩個強裝的笑臉,瞬間像高樓崩塌一樣,垮了下來。
“砰!”
常茂一腳踹在柳樹上。
樹梢晃動,他抱著右腳倒吸一口涼氣。
朱棣看到他出糗的一幕,勉強扯了扯嘴角,伸手折斷一根柳條,蹲坐在岸邊,抽打著已經風平浪靜的河面,低聲自嘲。
“我們還自詡神機營,下海當龍王,陸地稱霸王呢,結果一上船一實戰,臉都快丟光了,神機營現在都成了揚大明軍威的精銳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光是丟臉,更是動搖軍心。”
最重要的是,那些因為火力太猛導致暈船的兄弟們,很可能被人怪罪訓練不合格,被迫離開神機營。
那些都是他的兵,少一個他都舍不得。
常茂同樣扯斷一根柳條,蹲在朱棣身邊抽打著水面的水蚊子,他嘀咕著。
“暈個船而已,不至于像殿下你說得這麼嚴重吧,想法子補救不就好了嘛。”
“也是。”
朱棣扭過頭,見常茂神色輕松,他馬上心懷期待的問。
“所以我的常先鋒,你想到好法子補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