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分部基地,汪梗好不容易挨到白日,拾掇著洗漱用品要去洗洗睡了。
隨後他端著盆剛邁出大門,多日陰雨後出現的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沒來得及感嘆,後邊的儀器就和瘋了一樣紅光大作,滋啦作響。
“……”
汪梗只是背影晃了晃,不回頭也不記錄的埋頭就走,破機器有本事炸死我!破班誰愛上誰上。
總部的儀器稍微高端,只是冒了一陣黑煙後就被程序員迅速修好。
一堆人圍著翻看記錄,最後得出結論張五五腦子更不正常後松了口氣,嚇死,還以為她想起來了。
倒霉蛋頂著碩大的黑眼圈,打了個哈欠。
雙手落到鍵盤上,將這段時間的報告抄送到汪家高層的郵箱內。
至于剛剛的異常,他覺得並沒有記錄的必要,畢竟張五五體內還有芯片。
那可是一檢測到異常就直接爆炸的東西,還好張五五忘了,不然就憑著她的身份,上面那群瘋子搞不好會在她們一家親的時候直接按下按鈕,誘發爆炸。
倒霉蛋唏噓著,剛剛的異常被他們定性為同前面一樣的重復數據,于是被清除員直接永久刪除。
接收到來自運算中心的數據,領導馬不停蹄的召開會議。
剛剛洗完澡還沒吹頭的汪梗頂著毛巾一臉不爽的落座,他的對面是依舊病殃殃的汪桔。
“好了,今天召集大家來是因為張五五已經通過了我們的測驗。
我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且運算中心給出的概率依舊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這代表我們這麼久的努力沒有白費。
接下就是否進行下一步方案而發表意見,汪桔,你先來說說看。”
領導說完,目光灼灼的看向汪桔,他還是很看好張五五和汪桔的結合的。
畢竟打擊對手自然要全方面都涉及到。
一想到以後,汪桔抱著和張五五共同的孩子出現在張家人面前,領導就興奮的忍不住發抖。
這可是天大的羞辱,對于最看重血脈的張家人來說。
汪桔捂著胃,面色不改,視線落在幻燈片放出的烏 照片上,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可是張五五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
領導撓頭,目光看向汪梗。
汪梗冷嗤,“殺了不就好了?汪桔,你什麼時候還怕這個了?張家代理族長你殺不了,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你也殺不了嗎?
難不成你的膽子被那一刀給戳沒了??”
汪桔沒理會汪梗發泄的話,他起身來到領導旁邊,將一份地圖調出來。
地圖上紅藍交錯,其中最右邊的一處三角形區域已經紅的發黑,汪桔將那處圈起來,環視了一圈會議室。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
汪桔用了重音,繼續道,“這個後果是否要考慮一下呢?這里可是到現在都沒辦法涉足,里面的資料可沒有備份和電子檔。”
“……張五五太邪門,我覺得還要繼續增加測驗。”
汪意舉手發言,他面容上還有一道即將消失的貫穿傷痕。
“增加一門情感測試,張家人可都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之輩,如果張家發覺張五五在我們這里,派出人引誘,這可是埋在我們汪家的炸彈啊!!”
“你說的有道理!”
領導撐著下巴思考,視線又落在趁人之危危危的汪桔身上,那目光再說,你看怎麼樣?要給你戴個帽子哦∼
汪桔神色坦然,他點了點桌面,想到那隔壁的人,驀地笑了起來。
“好啊,就從這些天盯著的那個劉喪入手,查透他的生平,精準打擊或許更快捷一點。”
“那就先看目前的資料。”
汪小媛上前登陸自己的賬號,點開剛剛發來的壓縮包。
幻燈片上放出一張貌若好女的青澀面龐,背景是在福建廈門的碼頭上,少年正下船,目光不經意的一瞥,被蹲守的汪家人拍下傳入資料庫。
“劉喪,西北人,父親因腸胃癌在他十一歲時病逝,後來跟隨繼母生活半年。
最後離家出走,2004年被一個叫賴頭姑子的雜耍頭頭收養,先後去過北京、西安、黑龍江、甘肅、雲南、西藏等地。
後雜耍團2008年在西安徹底落腳,半年後隊伍解散,劉喪先後去往了港城和北京。
此次他落腳甘肅,不排除是為了張五五的可能性。他前不久接到的委托是找到一枚青銅古幣,而古幣最後的蹤跡在甘肅清水縣。
張五五隱居甘肅天水,同劉喪的任務地點相差62公里。
還有,現在邁入八月,而無家小三爺已經兩個月沒露面,目前我們查不到任何蹤跡,是否需要重點關注?”
汪小媛聲音冷靜的講完,會議室陷入沉思。
汪桔手指調回一開始的照片上,皺眉思考,張五五是喜歡這一掛的嗎?他沒記錯的話,她好像是喜歡宥緣那一類的吧……
煙霧彈嗎?她用來迷惑視線的棋子?
領導皺著眉開口,“那無邪最後出現是在什麼時候?”
“五月中旬,從北京轉機到杭州,中途和九門沒有聯系,關系較好的謝家也沒去。”
汪小媛推了推眼鏡,她長了一雙無辜的杏眼,可吐出來的話語卻讓人不寒而顫,她帶著冷靜道。
“領導,我建議聯系汪海杏,無家小三爺在回北京前去了一次港城,待了十來天,我們的人不能靠近。
反正汪海杏早就該死了,如此也算發揮了最後一點余熱。”
“不行。”
領導想都沒想的拒絕,“汪海杏是明棋不能動,要殺也不能我們出面暴露引誘張家人來殺,不然適得其反暴露其他人就不好了。
無家小三爺的事先不用管,正反九門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領導掀起眼皮看向汪梗,表情帶著一點點諂媚,像極了老板要把棘手爛攤子甩在倒霉員工身上時的模樣。
“汪梗啊∼我記得今年的新人是不是已經到訓練基地了?”
“嗯。”
領導不在意汪梗不爽的語氣,他看了看汪桔又看了看汪梗,一拍手,蠢主意就從嘴里禿嚕出來。
“這樣,張五五那邊先不管,你們去帶幾天新人,找一個身上腦子都合格的人。
模樣就往這個什麼劉喪身上整整,給張五五來個美男計。爭取讓她早通過,盡快加入黑飛子的訓練。
我們計劃給的時間雖然寬限,但也不能拖延,畢竟現在沙漠環境一天比一天惡劣。
爭取找到那東西,一舉消除張家。
當然,咱那些費洛蒙你也要同時照顧好啊哈汪梗,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大家一同解決。”
“……我想休假。”
汪梗喪著臉出聲,果然,那傻缺和沒听見一樣,目光滴溜的轉,最後拍錘定音。
“既如此,那就按照以上方法進行1.5版本的計劃,小媛你寫個方案,後天開會商討。
另外,如果此機會失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無論如何張五五必須帶回總部。
這個禍害還是不要流出去的好,特別是汪桔,如果失敗,你自己想辦法完成你的軍令狀。”
領導叨叨完自信離場,他不回頭,沒發現在場人眼里的憎惡和殺意。
汪梗翹著腿,目光不善的落在汪桔身上,語氣嘲諷。
“我說汪桔,你現在這樣,還能完成你的那個計劃嗎?你還……噗,就你這破身子還能生嗎?”
“行了,少說兩句。”
汪小媛皺眉煩躁的開口。
汪桔听聲看了眼汪小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沒搭理汪梗。
她面上倒映著藍色的光,汪小媛看著屏幕上無邪身體模擬器的數據,隨後敲著自己的耳機發言。
“那個人在青銅門活不下去的概率目前是多少?”
“還是未知。”
答案一出,汪小媛眉皺的更深。
不同于汪家男性的自信,身為女性的汪小媛深覺計劃那未知的百分之五概率會出現在張五五和無邪身上。
這是變數,汪家最討厭的東西。
而她,最喜歡把這種變數掐死,于是汪小媛又調出費洛蒙喂養數據還有九門監測數據開始查閱。
“最近九門動作怎麼樣?”
“一切正常,陳家已經攻破,目前他們正在為張大佛爺定下的規矩而爭吵。”
張大佛爺?汪小蛇挑眉,饒有趣味的問,“吵的什麼?”
“關于無家小三爺破了子嗣不能單傳的規矩。”
“……無聊。”
汪小媛覺得這個消息浪費了她剛剛升起來的情緒,翻了個白眼,關掉了耳麥抱著電腦起身離開會議室。
在路過汪桔時她停下腳步,目光帶著挑釁的看著汪桔。
“汪桔,珍惜現在的時光吧!畢竟我預料不久後你將成為費洛蒙成長的養料之一,到時候我會第一個品嘗你以身飼蛇的滋味的。”
汪小媛帶著笑離開,汪意則是憤恨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他起身湊到汪桔旁邊,低聲呢喃。
<的,遲早弄死她。桔哥,咱現在下一步做什麼?”
“噗,真是好笑,朝不保夕了還想著巴結。汪意,我看還是張五五給你的那刀太輕,沒讓你明白什麼叫死。”
汪梗無差別攻擊,還是張五五手下留情了,怎麼就沒給汪意那兩肉給剁碎呢?不然也不能搶救回來。
面上帶著疲憊,汪梗伸了個懶腰起身,吊兒郎當的甩著毛巾離開。
唉,真是磨人啊,為了那三瓜倆棗的。
腳步聲遠去,會議室只剩下汪桔和汪意。
很安靜,過了很久,久到汪意已經困得點頭的時候,冰冷的手撫上他面上的疤,詭譎病態的聲音響起。
“汪意,你敢不敢和我做一件大事。”
汪意一下子精神,面上閃過熱烈的興奮,他沒急著回答,用那含著扭曲瘋狂到爆炸的雙眼就直直的看著汪桔。
“當然可以,反正到時候還不是你我說的算。”
汪桔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北京城,張小蛇路過一條不知名巷子,腕上的小白小青突然躁動。
雖有些不解,但張小蛇還是配合的放下二蛇,朝著它們游動的地方走去。
他已經離開張家很久了,從烏 火燒別墅後,張小蛇就一直游蕩在外面,當時烏 塞給他一張紙條,說著靜待時機。
張小蛇為了這個時機,拖著張千軍萬馬在外奔波了兩年多。
直到今天,不靠譜的張千軍萬馬才指出方向,讓他來北京西邊城區走走,說是有一點點概率能找到烏 說的時機。
張小蛇很有耐心,听他這麼一說,還真的勤勤懇懇的把整個西城區走了大半。
前面小白小青豎著身子停在一堵牆前,鱗片嗡張,看起來非常焦急。
張小蛇上前,熟悉的蛇類味道進入鼻腔,他眼神一凝,張家的紋身都給炸了出來。
這里,很多蛇,有鬼!
張小蛇安撫了下小白小青,讓它倆爬到自己手腕上待著,隨後一個跳躍就悄無聲息的爬到了牆上。
這是一個籠罩著黑布的狹長院子,張小蛇不確定是否有監控,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他手上的小白順著牆自行滑落到地面上,擺弄著尾巴鑽進了其中一個黑布中,不一會,輕微的吧嗒聲響。
張小蛇愣了,這是什麼?白娘子真身?他難道要去給它找許仙嗎?
只見一條雪白的蛇跟著小白一起游出來,看見張小蛇,它蛇信子吐的飛快,隨後玻璃珠大小的眼里劃過一絲諂媚。
小白帶著它游到張小蛇身邊,很自覺的重新爬到張小蛇腕上纏著。
老菜一看,這人瘦不拉幾,自己也沒地纏吶,但味道又熟悉,蒜鳥,有老大味道就是自己人。
于是老菜示意張小蛇和自己來到布滿灰塵的地上,它搖著尾巴尖劃出110三個字。
“……”
張小蛇沒說話,他感覺這白蛇的脾氣非常像故人,那種做事詭異到好笑的幽默感,很少見。
不過他還是舉起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您好,我在西街第二巷子口324號發現劇毒蛇類出沒,勞煩你們過來看看。”
警察出警速度很快,張小蛇思考一瞬息,便在警察到來了前五秒,扔掉電話卡後撈著老菜跑了。
老菜被顛的有些興奮,它大張著蛇嘴,一副鄉下蛇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尾巴止不住的甩甩甩。
張小蛇抽動嘴角,他感覺如果不考慮現實的話,這蛇真有種烏 變成得感覺。
砰!
門 我說白了我白說了,這群人到底要損失我們門界同胞多少,能不能溫柔推門,為門發聲,從現在做起!
大門啪嚓一開,張日山的手也同時撫上眉間。
佛爺,我真想你了。
他閉了閉眼,隨後睜開眼皮笑肉不笑道。
“張小蛇,你最好有事,不然我要好好算算你這些年多次驚擾到我客人的問題了!”
張小蛇面無表情,他看著張日山旁邊微笑著和自己打招呼的霍繡繡和謝雨臣,聲音突然很詭異的興奮道。
“喲,都在呢?”
“……”
“……”
“你有病啊?”
張日山嫌棄的罵道,原諒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倆人。
一個帶著蛇天天東跑西跑,一個有事沒事就去一個叫盲人按摩的地方蹲守。
要他說這倆貨就是閑的蛋疼,都是張五五給慣的。平白無故給一份財產,現在好了,吃穿不愁盡考慮折磨—— 受害者張日山。
而張小蛇沒理會張日山的話,將手中的白色長條輕柔放下。
小紅小黑嗅到多年沒見的熟悉味道,亮著眸子就從一旁的瓖金繡蠶絲蛇窩內爬出來,兩條粗壯的蛇相繼游到地面,視覺上很有分量。
【嘶,你是誰?怎麼會有老大的味道。】
小紅率先開口,它如今講話已經很熟練了。
聞言,謝雨臣同霍繡繡對視,眼里同時劃過驚訝和懷疑。
【嘶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