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聞言鱗片都炸了,它剛要開口,就被小紅一尾巴給打閉上。
小紅游老菜身邊,蛇信子繞著它吐了一圈,眼里劃過了然,隨後它開口,聲音毫無異常。
【嘶∼既然你救了老大一命,老大讓你來找我們,那你有什麼願望?】
【嘶嘶嘶∼】老菜當著眾人的面,蛇身恢復原本的花紋顏色,它豎著身子,再次對小紅嘶嘶。
小紅點頭,尾巴尖不自覺的微拍地面,旁邊小黑默默不言。
小紅小黑不開口,那麼在場的人類完全不知道蛇們說了什麼。
謝雨臣眯了眯眼眸,只覺得有一股風雨已經籠罩在了他們身上,而五五恐怕此刻也受制于人。
他手不自覺的點了兩下桌面,身側的霍繡繡內心震顫,隨後她抬手喝茶掩蓋心緒。
【嘶∼謝哥,我們要去找一下二爺。】
小紅轉身開口,尾巴尖指著老菜,【帶上它,嘶∼】
“可以,今天就去。”
謝雨臣和小紅對視,彼此都劃過一絲了然。
張日山在旁邊看的心寒,估計是他老了。
不然怎麼會有一種跟不上時代的感覺,難道現在蛇都可以成精到這種地步了嗎?果然物似其主。
這般想著,張日山感覺自己的膝蓋又開始幻痛,被烏 帶來的陰影重新覆蓋。
他嘆氣,無奈道,“既然這樣,那合作改日詳談,謝當家先忙吧。”
“好說。”
謝雨臣打開籠子,等著蛇都進去後,他朝霍繡繡點頭,語氣溫和。
“繡繡,我送你回去,別擔心小黑。”
“小花哥哥哪里話,交給你我怎麼會不放心。”
這些年,霍繡繡早在不知不覺間成長,但謝雨臣的視角還沒能完全轉換。
他仍會在某些方面下意識去把霍繡繡當成需要他遮風避雨的妹妹,就如同這次暗藏的危險一樣。
是以在霍繡繡笑起來,目光澄澈,看不出來什麼不對勁,慣常下意識的小動作落在謝雨臣眼里時,他松了一口氣。
不過事實證明,謝雨臣這口氣松早了。
二人告別,霍繡繡走進霍宅後立馬回到房間,掏出了之前烏 送給她的所有東西,最後視線落到了那件粉色旗袍上。
她手指在布料一寸寸上摩挲,對著光線在暗紋上一處處看,最後在下擺上摸到很隱約的凸起。
霍繡繡抿唇,想起俱樂部時烏 無意的一句【鉛筆加旗袍,這種裁剪也太挑身材了吧?】
當時還在想烏 怎麼能把鉛筆和旗袍兩樣毫不相干的東西相提並論,如今看來……
落坐書桌前,從抽屜里拿出鉛筆,又拿出很薄很薄的透紙,霍繡繡動作輕柔的將那些凸起小心翼翼的描到紙上。
是簡短的摩斯密碼,霍繡繡皺眉看著,無聲呢喃。
【無邪,張日山。】
什麼意思,讓無邪哥哥認識張日山,還是他們有關聯?
霍繡繡想著無邪現在的蹤跡,感覺一陣頭疼,這都什麼事?這種明知道陰謀叢生,但又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壓迫感,真是讓人難捱。
她嘆氣,將紙張扔到水里,透紙被泡爛,宅子一如既往的寂靜。
現在沒了小黑別扭的打岔,巨大的失落突然席卷霍繡繡的腦海,她覺得這宅子越發冰冷,往日溫情不再,只有爾虞我詐輪番上陣。
這一切,只是因為奶奶不在了。
篤篤∼
“家主,有人送來包裹。”
管家敲門回稟,霍繡繡抬起眼眸,她表情清冷,越來越有謝雨臣當家時的氣勢,不過里頭還是摻雜了一點溫和。
“進來,門沒鎖。”
霍繡繡走到會客間,桌面上放著一個小葉紫檀的扁盒子,有一個硬幣的高度,上頭還帶著鎖和油封。
“這是誰送的?”
管家搖頭,態度恭敬,“來人是前面巷子飯店的小虎頭,說是一早跟著果蔬送到飯店,後廚整理時發現的。
點名道姓說由小虎頭送到霍宅當家人手里。”
霍繡繡蹙眉,點頭讓管家下去。
她坐在沙發上,抬手撕開盒子上的紙封拿出鑰匙,隨著鎖開,油封也破掉,盒子被推起。
是一件旗袍。
霍繡繡拿起旗袍抖開,天青色的布料上繡著竹葉暗紋,下擺點綴著淡紫色的蘭花。
很精致,風格也似曾相識。
又是一陣尋摸但無發現,霍繡繡把目光落在盒子上。
是兩個盲文凸起,在盒子的最角落處。
霍繡繡看著小狗二字,腦子真疼了,五五在搞什麼鬼,她安全嗎?過得怎麼樣?還有錢花嗎?
她心里那叫一個愁,但謝雨臣已經飛去杭州,滿腔思緒無人言,霍繡繡只能等待。
……——………
“五五姐,你一定要記得來北京看我啊!”
楊好喪著臉,一臉不舍。
要開學了,我是楊好,我不同意開學!
“行啦行啦,好好,你就好好讀書,你五五姐到時候玩著玩著就回去北京的。”
楊奶奶收拾著最後的包裹,頭都沒抬的敷衍道。
烏 站在門口,目光帶著一點點不舍,但估摸時間,那些東西應該也被察覺到了,剛好趁著楊好開學的時機撇清一點關系。
“行了,不是加了qq嗎?到時候你可以給我qq發信息。”
“好吧……”
楊好扣著門,小眼神看的人心里酸酸的,不想開學,不想離開甘肅。
劉喪從堂屋提著干貨出來,拍了拍他的肩,楊好回頭對上一張笑的賊兮兮的臉,一下子滿腔無語。
“我說圓圓哥,你真是演都不演一下啊?這麼開心真的好嗎?”
“嘖,男子漢大丈夫別墨跡,你到時候放寒假不就見到人了嗎?”
劉喪挑眉和楊好說完,手里在幫楊奶奶拾掇物品,但目光下意識的看向烏 ,耳垂又微不可察的泛紅。
這些天他們三抓著楊好最後的假期,把就近的景點都玩了一遍。
就是有個楊好這感覺又好又不好的,純純電燈泡!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短短的十幾天是劉喪生命里最開心快活的日子,別扭又大方的楊好,慈祥的楊奶奶和喜歡的五五。
這就是家的感覺嗎?
劉喪不知道,但劉喪很喜歡這種感覺,自從當初父親走後,他就再也沒體會過。
八月底的天氣驕陽似火,天空萬里無雲。
楊好依依不舍的告別,面包車帶著他們朝機場駛去,本來楊奶奶是要坐火車,但被烏 和劉喪為了楊好的身體而言,坐上了他倆訂的飛機。
“……好好,你要記住你五五姐和圓圓哥。”
楊奶奶拍了拍楊好的肩,昔日那個步履蹣跚的小孩現在也長成了能遮擋一半風雨的少年人。
時光,真是個不講道理的東西。
楊好嘆了口氣,雙手剛要插兜,就感覺觸踫到了硬硬的東西。
他掏出來一看,是一塊嶄新的手表和一部手機,盒子上還有幾句話。
【好好生活,有事發信息。
手表給你,多鍛煉,別上幾個月學之後連我都跑不過。】
風格迥異,楊好笑了起來。
就說師傅和圓圓哥風格不一樣,雖然女子嬌小男子高大,但是吧總有一種女主外男主內的感覺。
圓圓哥往五五姐旁邊一站,無端和個嬌妻一樣。
楊好抖了抖,被自己的想象攻擊。
他小心妥帖的把手表放好,隨後開始玩手機,按照圓圓哥的習慣,這塊手表估計不是凡品。
……
“你真舍得啊?那不是你最喜歡的一塊嗎?”
烏 環著手站在門外,看著劉喪細心的給楊好他們的院子放上遮擋和掛鎖。
劉喪鎖著堂屋,想起楊好之前祈求給他看一眼的那張臉,笑著搖頭。
“這一走都要好幾個月見不著他,還不如改裝一下送給他,也不知道楊好什麼時候會發現。”
烏 摸著下巴,皺眉吐槽。
“那憨憨絕對珍藏起來不動,估計要往後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發現。”
“算了,不管他。五五∼”
劉喪聲音又開始黏糊糊,他給大門鎖上,來到烏 背後摟著她。
“好喜歡你∼”
劉喪再次把頭擱在烏 腦袋上,呢喃出聲,烏 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劉喪環著自己胳膊的手。
“我也喜歡你。
走啦走啦,收拾東西,咱也得出門玩啦。”
日頭高照,分道揚鑣。
入夜,從飛機上俯視地下美景,繁華的地方燈火通明,其余地方黑暗摻雜綠意也格外好看。
“五五,來張嘴。”
劉喪插起一個西瓜塊送入烏 嘴里,隨後又開始剝橘子,看著烏 嚼叭完,又拿起紙巾給她擦嘴。
烏 被劉喪養的很好,那雙無情眼此時全是笑。
“圓圓,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握住劉喪的手腕,兩個鐲子相觸發出一點響聲,烏 手撫摸過去。
“圓圓,知道那天我為什麼和你說我心如此環嗎?”
“不知道。”
劉喪搖頭,身體湊近了一點,烏 靠著他的胳膊,手指轉動著自己腕上的鐲子,上面的桂花還是那麼栩栩如生。
她沉默了下,聲音帶著想念和不明所以的低落。
“這是我兩個哥哥給我做的,我都不知道今生和他們還有沒有再見的時候,這個環哪怕是我命丟了我都不會丟的存在。
所以圓圓,我不會把你弄丟的,放輕松好不好?”
心里的擔憂被發掘,干枯的荒地早已生機勃勃,唯獨雨水滲透不到的角落,還剩一點陰濕。
劉喪抬眼,視線代替指尖拂過烏 的臉,眼里的糾結一閃而過。
“好。”
他帶著鐲子的手替烏 挽起耳邊掉落的碎發,內里特定角落才浮現的的麒麟標志閃過一絲熒光。
烏 垂眼,隨後抬手和他十指緊握。
“圓圓,我們最後一站去杭州怎麼樣?我們去逛西湖。”
“可以啊。”
劉喪單手剝剩下的橘子皮,隨後涼涼的橘肉被喂到烏 嘴里,白皙的手很自然的在她嘴邊攤開。
“咦,這橘子有籽,下次換一個買。
我記得廣西的橘子好像有這類無籽的品種,到時候玩到廣西的時候搞點嘗嘗?”
“嗯嗯。”
烏 回答完繼續看書,目光落在秦嶺風光上,她笑著,手指撫過下一頁。
落地西安,劉喪見烏 一直揉著耳垂,聲音不由得帶了幾分焦急和擔憂。
“怎麼了,不舒服嗎?我們去藥店還是醫院看看?”
“沒,不急不急,可能是這個耳釘讓我有點過敏。”
烏 擺手,笑嘻嘻的挽住劉喪的胳膊,“我們先去酒店吧,這里的夜市好熱鬧,我要吃最正宗的肉夾饃。”
“……那先摘下來不戴了,不然會更不舒服。”
劉喪沒說什麼,目光掃過烏 紅彤彤的耳垂後,抿了抿嘴。
兩人抵達酒店放好行李後就出門覓食。
肉夾饃的攤位上,老板不停的切切切,旁邊的幫工一直裝,生意火爆。
烏 眼巴巴的看著,劉喪見還有六個肉夾饃的功夫,于是便讓烏 安靜排隊,他去搞點喝的。
“好,那你小心點,這邊竹簽這麼多,別被扎到!”
見劉喪比了個ok,烏 放下心,繼續盯著肉夾饃。
一道視線黏膩的沾在身上又瞥開,烏 皺了皺眉,壓下心里的不耐,大爺的,這汪家怎麼和見了肉骨頭的瘋狗一樣?
鼻子微微聳動,很微弱的氣息傳入腦海。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劉喪就走了回來,手上提著一個大袋子,紅彤彤的很惹眼。
“嘗嘗檸檬水。”
“誒,妹子,你們的肉夾饃好了!”
劉喪道謝接過,牽著烏 又來到他剛剛看好的階梯旁,手肘處一直搭著的外套鋪開,“吃吃看。”
“圓圓,沒有你我怎麼辦?好貼心,好喜歡。”
烏 笑眯眯的坐下,在旁邊拍了拍,劉喪也跟著坐過去,烏 環住他的手才開始品嘗。
“對了,你那紅袋子里是什麼?怎麼看起來分量很足的樣子?”
烏 抬頭看劉喪,卻發現這人耳朵又紅了,眼神看到劉喪有點緊張的臉,壞心思起來了。
只見烏 擦擦嘴,喝了口檸檬水後,突然坐直身體將下巴擱到了劉喪的肩上。
呼∼
一股微弱的熱氣打入脖頸,劉喪抖了下。
身側烏 貼著他,劉喪閉了閉眼強壓情緒,最後用一雙水靈靈的微紅雙眼看向烏 ,帶著一絲絲求饒。
果然,這招很好用。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烏 當即覺得肉夾饃有什麼好吃的,打包一通後就帶著劉喪回了酒店。
酒店房間,劉喪被推倒在柔軟的床墊上,白襯衫凌亂,身前還抱著那個紅袋子,看起來很不知所措,偏偏目光帶著小糾纏和小高興。
模樣很招人,這種青年專屬的稚嫩和男性獨具的魅力,烏 表示很上頭。
家人們,我先不陪你們了,這次吃的多好只有我自己知道!
于是在她往前一步時,劉喪突然起身,懷里的袋子傾斜倒出里面的物件,一瞬間,金燦燦的光芒照亮了烏 的雙眼。
“!我六!”
烏 瞪著眼,七情六欲瞬間只剩財欲高漲,這麼多黃金制品是在?
轉頭看向劉喪,不知道啥時候做的沙發,此刻他正整理自己的襯衫。
劉喪看著烏 海保持著雙手往前的呆愣模樣,笑了笑,俯身一撈就把人抱懷里。
他的手指剛剛擦完消毒濕巾,冰冷的貼在烏 耳垂上,降低了那股熱熱的不適感,聲音帶著認真。
“我問了店員,她說黃金不易過敏。”
“所以……耳垂過敏,為什麼里面還有手鐲?”
烏 咽了咽口水,目光根本從潔白床單鋪著的那片黃燦燦的物件上移不開。
金子誒!!嘿嘿,再冷漠的人看著這些個耳釘手鐲項鏈通通乘以復數的模樣都會笑出聲的!
“都是你的,現在我還沒有錢,等我有錢了,到時候再給你多買現在的三四倍。”
劉喪笑著出聲,摸了摸烏 的腦袋,和她來了個深擁,抱著懷里人,呼吸里全是她的味道,目光開始放空,在烏 的背後,露出了心疼和抱歉。
其實二人原本打算去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