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一般都是‘拿貨人’,將走私貨帶到安市,然後交給其他人售賣。”他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思緒。
“問題是……從人際關系和血緣上看,兩個人不該存在任何交集。如果不是這張照片,我都不相信他們會有接觸。”韓永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仿佛在為一個難解的謎題而苦惱。
“我們在觀察的這一個月中,兩人也沒有任何一次接觸。會不會照片只是一個巧合?”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目光投向顧方遠,似乎在尋求答案。
顧方遠雙眼微眯。
手指極有規律地點擊著桌面,腦海中漸漸與上一世那件事聯系到一起去。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在回憶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
上一世,秦思梅兩年後登上安市一把手的位置,隨後沒多久就傳出她和吳剛結婚的消息。
當時很多人都覺得吳剛配不上秦思梅,但考慮秦思梅雖事業有成,但歲數偏大,勉強可以接受。
秦家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曾極力反對過,後來不知道秦思梅是用什麼辦法把秦父秦母說服,其他人就算有意見也只能保留意見。
可就在兩人結婚半年後....
安鋼突然爆雷,發現偷偷倒賣鋼材,數量驚人。
也因為這次事件,安城領導層進行了一次大換血。
秦思梅和吳剛受此影響,之後仕途一直停滯不前。
上一世他和秦思梅打交道不多,所以對那對夫妻的事情也不怎麼關心。
具體細節並不清楚,只知道他們兩人受到牽連。
看來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顧方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手指停止了敲擊,緩緩握成了拳頭。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照片上,仿佛要從那模糊的影像中找出隱藏的真相。
“繼續盯著他們,不要放過任何細節。”顧方遠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韓永武點點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明白,我會安排人手繼續監視。”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
顧方遠的手指重重敲擊在照片上,發出“嗒”的一聲脆響。
“特別是這個侯強,”他聲音低沉而有力,“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連他倒賣哪些東西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韓永武心頭猛地一顫,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侯強才是關鍵人物,難怪這一個月來毫無收獲。
一股自責感涌上心頭,讓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接下來我親自去盯他,”韓永武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哪怕他每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我都給您查個明白!”
顧方遠嘴角微微抽動,剛要開口說“不用這麼勉強”,樓梯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年輕身影快步上樓,在樓梯口謹慎地環視一周,確認顧方遠他們的位置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老板,韓隊!”年輕人恭敬地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卻不失克制。
顧方遠抬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指了指韓永武旁邊的空位。
“這里人多眼雜,”他壓低聲音道,“不用太拘束,坐下說。”
小張利落地坐下,立刻匯報。
“剛收到消息,”他湊近兩人,聲音壓得更低,“吳剛要結婚了,而且近期就要離職回省城。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顧方遠的瞳孔驟然收縮,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他心中暗驚︰怎麼回事?怎麼會提前兩年?難道這一世吳剛愛上了別人?
“新娘是誰?”他立即追問道。
小張無奈地搖搖頭︰“沒說,只知道不是鋼廠的人。”
“那吳剛現在人在哪里?”
“剛離開鋼鐵廠,好像有什麼急事要處理,”小張回憶道,“出門前還特地打了頭油,抹得油光發亮的。小王已經跟上去了,一有消息就會立刻傳回來。”
房間里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顧方遠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打火機“ 嚓”一聲,火苗映照出他緊鎖的眉頭。
煙霧在三人之間緩緩升騰,將緊張的氣氛渲染得更加凝重。
他努力回憶著上一世的記憶,卻發現對鋼鐵廠倒賣案的具體細節知之甚少。
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吳剛身上,可一旦對方調回省城,這條線索很可能就此中斷。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顧方遠的腦海。
不對!
吳剛為什麼會提前回省城?
更準確地說,秦思梅為什麼會提前答應他的求婚?
這其中必有蹊蹺!
吳剛...秦思梅...倒賣案...提前結婚...四圍山開發區...
這些線索在他腦海中飛速旋轉,逐漸拼湊出一個驚人的可能性。
如果秦思梅和吳剛就是倒賣案的幕後黑手呢?
上一世秦家資金充裕,而這一世因為秦思蘭的臨江閣事件導致資金鏈斷裂,再加上四圍山開發區的投資...
秦家現在很可能面臨破產危機。
秦思南走投無路之下,很可能向秦思梅求助...
想到這里,顧方遠“騰”地一下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知道侯強住哪嗎?”他急聲問道。
韓永武和小張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韓永武立即反應過來︰“知道!”
“走!現在就去侯強家看看!”顧方遠當機立斷。
“是!”韓永武毫不遲疑地起身領路。
三人迅速結完賬,快步沖出咖啡館,朝著侯強的住處疾步而去。
顧方遠的皮鞋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步都透著不容耽擱的緊迫感。
走在路上,細碎的雪花悄然飄落。
顧方遠突然感到臉頰一涼,抬頭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中,晶瑩的雪花正打著旋兒緩緩墜落。
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給這座工業城市平添了幾分靜謐。
“下雪了。”韓永武低聲說道,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迅速融化。
顧方遠緊了緊大衣領口,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化成了細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