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膺天命,統御萬邦。今邪馬台女王卑彌呼,虔心歸附,願為臣妾,朕心甚慰。特冊封其為倭王,賜印綬冠服,允其鎮守倭地……”
王鏡給予的好處,從一開始就標注著需要等價交換,甚至是遠超等價的不平等交易。
她要的從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以最小成本,將倭國徹底納入掌控,既彰顯天子威德,更成就千秋功業。
啟朝願意承認卑彌呼為倭王,接納她的臣服與朝貢,也承諾一定支持,但條件眾多。
漢軍將以協助倭王平叛、防御狗奴國之名,在博多灣等天然良港建立都尉府,實則監控全境。
既然天朝駐軍保護倭國,邪馬台自然無需保留軍隊。所有士兵被勒令解甲歸田,或征調至礦山為役。嚴禁邪馬台國民私藏兵器,一旦發現,全數沒收,違者還要重罰。
都尉府周邊最肥沃的土地被劃為軍屯,漢人士兵攜家帶口在此耕作,形成外人不得擅入的封閉聚落。
設學堂,強制貴族子弟習漢字、說漢話。
倭地所有銀礦、銅礦的勘探與開采權盡歸啟朝所有。漢人匠師將帶著先進的工具涌入礦山,倭人礦工日夜勞作,挖出的礦石被源源不斷運往海那邊的中原。
珍珠、水產、藥材等珍貴物資,百分之八十本來就需作為貢品上繳啟朝。
漢軍嚴格管控鐵器流出。倭人想要一把鐵鋤,需用三倍重量的銅礦交換。想要學習煉鐵,那是國之重器,夷狄豈可窺探。就連卑彌呼請求的歷法與醫書,也是經過刪減的殘本。
……
詔書的內容很長,禰衡每念完一條,跪伏的卑彌呼,羽紗之下的臉色就更蒼白一分。
許久,卑彌呼緩緩直起身,雙手接過詔書。
“臣……卑彌呼,領旨謝恩。願永世臣服啟朝,不敢有違。”卑彌呼明白,這不是盟友的援助,而是宗主對附庸的徹底掌控。啟朝不僅要她的臣服,還要她的土地、她的資源、她的子民、甚至她未來的繼承人。
但她沒有反抗的余地。漢軍的火藥能讓狗奴國灰飛煙滅,同樣也能讓邪馬台國萬劫不復。更何況,那些源源不斷流入倭地的絲綢、瓷器、銅鏡,那些讓貴族們趨之若鶩的漢家器物,正如同甜蜜的毒藥,腐蝕著殘存的抵抗意志。
王鏡,這位甚至從未踏足倭地的君主,僅憑一封詔書和數百駐軍,就完成了對群島最徹底的征服。它將成為滋養中原的又一條血管,永世輸血。
卑彌呼緩緩抬起手,指尖觸及臉上羽紗邊緣,然後,她輕輕一扯——羽紗飄然滑落。
失去了羽紗帶來的深邃與神秘,她只是一個清秀蒼白的女子。
她不再是那個能溝通鬼神、決定部落命運的御神子,她成了倭王卑彌呼,一個需要按時匯報工作、確保賦稅和礦產能足額上繳的世俗官員。
盡管如此,卑彌呼內心深處卻不得不承認,眼下的境況,遠比她的少女時代要好上太多。
她曾是家族中一個並不起眼的旁支女子,因其靈異體質而被選為侍奉神明的巫女,雖受尊敬,卻並無實權,只能听從部落長老與族人的安排。
那時的她,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能成為統御三十余國的女王?
如今,她是啟朝皇帝親封的倭王,名正言順的統治者。即便這王冠是啟朝所賜,瓖嵌著屈辱的寶石,束縛著沉重的鎖鏈,但它確實戴在了她的頭上。
各部首領雖心懷異志,卻也不敢再公然挑戰她的權威,因為他們如今挑戰的,不僅僅是卑彌呼,更是她背後那尊龐然大物般的啟朝。
她開始更加積極地配合漢朝的各項要求。
她甚至開始學習漢人的統治方式,嘗試著像一位真正的王那樣去思考,而不僅僅是依賴神諭。
她甚至幻想過,有朝一日,她的子佷中能出現一位深受漢文化燻陶、得到啟朝皇帝賞識的人物,在未來能更順暢地與啟朝溝通,保住邪馬台王室的血脈與名分。
她依舊是籠中之鳥,但至少,這個籠子比她出生時的那個,要華麗一些,也穩固一些。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在這籠中,小心翼翼地撲騰翅膀,試圖為下一代,爭取一個或許同樣被困、但至少能活下去的鳥籠。
幾十年後,卑彌呼病逝,其年僅十三歲的女兒台與繼位,成為新的倭王。
此時的倭地早已不是當年模樣,漢人據點根基穩固,文化同化初見成效,倭人各部的勢力被大大削弱。
台與本身孱弱,無力統御分散的部落,很快便引發了叛亂。
啟朝當即以平定叛亂、穩定倭地為由出兵,不僅迅速鎮壓了叛亂,還借此廢除了台與的倭王之位,將其降格為倭郡太守,徹底取消了倭地的世襲統治權。
隨後,啟朝推行改土歸流,從中央直接派遣流官前往倭地治理,正式設立倭郡,同時實施編戶齊民,登記戶籍、征收賦稅、征發徭役。
至此,王鏡以漸進之策徹底穩固了對倭地的統治,這便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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