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深秋,王鏡率軍班師回朝。
來時馬蹄踏碎蟬鳴,歸時車輪碾過落葉。
沿途山野層林盡染,赤楓如火,金杏似霞,秋風卷著熟透的稻香拂過將士們的鎧甲,連肅殺的軍陣都染上幾分閑適。
馬超縱馬在前,忽見遠處林間塵煙騰起,竟是一群野馬奔騰而過。那些野馬鬃毛在風中獵獵如火焰,踏著滿地落葉在林中狂奔。
“野馬群?”他眼中精光一閃,回頭高喊︰“主公!可敢與我獵幾匹良駒回去?”
王鏡正倚在車轅上小憩,聞言睜開眼,揚了揚手中馬鞭,唇角一勾笑道︰“好啊!”
話音落下,她已翻身躍上戰馬,夾緊馬腹,如離弦之箭追了上去。馬超大笑,揚鞭疾馳,兩人一前一後沖入林間,驚起漫天飛鳥。
“又在胡鬧。”張遼微微蹙眉,嘆了口氣,旋即揮手令親衛跟上。
林深處,野馬群如雷奔涌。
王鏡挽弓搭箭,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頭馬後臀。箭頭上裹了麻藥,不過片刻,那匹高大的棗騮馬便踉蹌幾步,轟然倒地。馬超趁機甩出套索,精準勒住另一匹黑馬的脖頸。
待張遼趕到時,王鏡正半跪在那匹昏迷的頭馬旁,指尖輕撫它油光發亮的鬃毛。
馬超得意洋洋地牽著套來的黑馬,沖張遼挑眉︰“文遠你看,我和主公獵的這些寶貝們!”
張遼沉著臉下馬,先仔細打量王鏡周身,確認無礙後才低聲道︰“野馬性烈,若傷了主公如何是好……”
馬超咧嘴一笑︰“文遠可別小瞧主公!方才那支箭,誰見了不稱一聲神射!”
“和孟起策馬追獵,很是盡興。”王鏡也笑著起身,隨手將沾了草屑的額發撥到耳後。
張遼從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遞上,王鏡隨手接過擦拭額角薄汗。
馬超擠眉弄眼道︰“文遠兄,你怎麼又不訓我沒規沒矩了?”
“今夜你值夜。”張遼語氣冷冷,眼底卻蔓延開一點笑意。
暮色漸濃時,大軍在江畔扎營。
王鏡獨自牽著新得的一匹小馬駒去溪邊飲水。那小馬通體雪青,四蹄如墨,方才還踢傷了兩個試圖靠近的馬夫,此刻卻溫順地貼著王鏡的掌心啃食野果。
“倒是會挑主人。”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王鏡回頭,見張遼提著燈走來,昏黃火光映得他眉目多了幾分柔和。
他蹲下身,仔細檢查小馬,發現了它前蹄的舊傷。“是匹好苗子,可惜左腿曾被獸夾所傷,需好生調養。”
王鏡指尖順著小馬駒的鬃毛撫下,看它親昵地蹭著自己掌心,嘴角笑意更盛︰“正巧你精通馬政,想來照料這小家伙也不是難事。”
她忽地俯身湊近小馬耳畔,帶著幾分調侃哄道︰“來,小馬,叫聲文遠叔叔,日後的精料好草,可都要仰仗他了。”張遼先是一怔,隨即低笑出聲。
他伸手輕輕刮了刮小馬駒的鼻尖,看它打了個響鼻,眼底滿是縱容。
“既得了主公的令,末將自然不敢懈怠。”
他抬頭時,目光與王鏡相撞。夕陽將河水染成琥珀色,粼粼波光在彼此眉眼間流轉,千言萬語都化作默契的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親衛的腳步聲驚動了溪邊的兩人。
“主君,將軍,晚膳已備好了!”
王鏡笑道︰“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營地中央,篝火 啪作響,烤肉的香氣隨風飄散。馬超正舉著根木棍,上面串著只肥碩的野兔,油浸浸的,油脂滴落進火堆里滋啦作響。
“主公!文遠!快來,這兔子剛烤好!”
王鏡剛走近,便見賈詡也坐在火堆旁,手里慢條斯理地翻動著幾串山雞肉。肉塊烤得金黃焦脆,表面還抹了一層蜂蜜,在火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文和還會這個?”王鏡有些意外。
賈詡輕咳一聲,將烤好的肉串遞過去︰“年少時在西涼,常隨羌人狩獵……主公嘗嘗這個。”
王鏡接過咬了一口,外酥里嫩,蜜香與肉香交融。
她眼楮一亮,不由贊道︰“文和的智謀已是冠絕一時,沒想到廚藝也如此精湛!”
賈詡耳尖微紅,像是被炭火燎著了似的,連帶著脖頸處都染上一層緋色,低頭繼續翻動烤肉︰“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馬超湊過來搶了一串,邊嚼邊含混道︰“文和你早說啊!之前要是知道你有這手藝,我天天去你帳里蹭飯!”
張遼忍俊不禁︰“馬孟起,你蹭飯還沒蹭夠嗎?”
眾人哄笑起來,火光映照下,一張張面龐放松而愉悅。
夜風掠過林梢,帶著秋日的清爽,不知是誰摸出支羌笛,吹起悠遠的小調。
笛聲蒼茫,歸途如歌。
此後數日,大軍沿著漢水東行。
白日里,馬超帶著親衛們沿途狩獵,王鏡偶爾也會縱馬加入。張遼雖嘴上訓斥,卻總不忘多備一副鞍韉;賈詡則默默將獵到的山珍烤成美味,甚至教會了火頭軍幾手西涼秘制的調料方子。
一月後
當翊京城的輪廓終于出現在地平線上時,晚霞正將城牆染成金紅色。
王鏡勒馬駐足,望著這座自己一手締造的都城。城門下,早有文武官員列隊相迎。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眾人,輕聲笑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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