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艦隊劈波斬浪,終于駛入了波斯灣的入口。這里的海水呈現出與深海不同的蔚藍,兩岸是荒涼的沙漠與赭紅色的山岩,熱風撲面,帶著濃重的鹽腥味。然而,這片看似平靜的海域,卻暗藏著殺機。
盤踞在波斯灣的阿拉伯海軍,雖然主力已在與波斯的漫長戰爭中消耗不少,但仍是地頭蛇。他們熟悉這里的每一片暗礁,每一股海流。其戰艦多以靈活快速的三角帆船為主,擅長接舷跳幫戰和火攻。得知一支規模空前的異教徒艦隊闖入他們的“內湖”,阿拉伯海軍將領又驚又怒,迅速集結了所能調動的近百艘戰艦,氣勢洶洶地撲來,試圖憑借數量優勢和主場之利,將大唐艦隊攔截甚至殲滅在海峽之外。
“報!都督!前方發現大量阿拉伯戰艦!正向我軍駛來!”了望塔上的哨兵聲嘶力竭地預警。
王老五登上“定海”號最高處,舉起望遠鏡望去。只見海平面上,如同蝗群般的阿拉伯小船正鼓滿風帆,快速逼近,船頭上反射著兵器的寒光,喊殺聲甚至順風隱約傳來。
“哼,螳臂擋車!”王老五冷哼一聲,臉上毫無懼色,“傳令!各艦以樓船為核心,結成防御圓陣!海鶻艦前出警戒,床弩上弦,投石機裝彈!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擅自出擊!”
龐大的唐軍艦隊迅速變陣,五艘巨大的樓船如同移動的堡壘,位居中央,較小的海鶻艦和運輸船則緊密環繞其周,船槳收起,船身橫轉,露出密密麻麻的弩窗和射擊孔,仿佛一頭蜷縮起來卻露出尖刺的巨獸。
卡特琳娜站在王老五身邊,看著唐軍如此迅速而整齊的變陣,眼中再次閃過驚嘆。但她還是開口建議道“都督,阿拉伯人小船速度快,慣用火船和接舷戰。我軍陣型雖固,但若被其貼近,恐有麻煩。不如主動派出快船,用火箭遠距離擾敵,挫其銳氣?”
王老五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都尉稍安勿躁。我軍遠來,不熟悉此地水文,貿然出擊,易中埋伏。且讓其來攻,正好試試我大唐弩炮之利!待其銳氣耗盡,陣型散亂,再以樓船沖擊,可獲全功!”
他選擇以靜制動,充分發揮己方艦船高大、弩炮射程遠威力大的優勢。
卡特琳娜雖覺有些保守,但也覺得有理,便不再多言,專注觀察敵情。
阿拉伯艦隊見唐軍結陣不動,發出嘲弄的呼嘯,速度更快地沖來。進入一箭之地後,無數火箭如同火雨般從阿拉伯小船上射來,叮叮當當地射在唐軍樓船高大的船體和蒙著生牛皮的護板上,大多未能造成有效傷害,只有零星幾處小火苗被唐軍水手迅速撲滅。
“床弩準備……放!”王老五看準時機,猛地揮下令旗!
各樓船和大型海鶻艦上的床弩同時發出沉悶的機括巨響!兒臂粗的巨大弩箭,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如同死神的標槍,瞬間跨越海面!
“噗噗噗!” “轟隆!”
巨大的弩箭輕易洞穿了阿拉伯小船的船板,甚至將一些不幸的水手串成糖葫蘆!更有幾艘運氣極差的小船被射中了要害,開始進水傾斜!
阿拉伯人的攻勢為之一滯,他們沒想到唐軍的弩箭射程如此之遠,威力如此恐怖!
“投石機!火油彈!目標,敵艦密集處!放!”王老五再次下令!
樓船上經過改進的投石機發出更大的轟鳴聲,將一個個陶罐拋射出去。這些陶罐里裝滿了猛火油,落地即碎,火油四濺,遇火即燃!
剎那間,阿拉伯艦隊中間區域爆起一團團巨大的火焰,好幾艘小船被點燃,船上的阿拉伯水手慘叫著變成火人,紛紛跳海求生。海面上漂浮著燃燒的火焰,濃煙滾滾,一片混亂。
阿拉伯海軍將領又驚又怒,試圖指揮部隊分散,從多個方向貼近唐軍大船。
就在這時,王老五對卡特琳娜道“卡特都尉,你不是想試試新玩意嗎?挑一艘沖得最前的敵艦,給他們嘗嘗‘震天雷’的滋味!”
卡特琳娜眼楮一亮,興奮道“遵命!”她親自跑到一艘裝備了試驗型火藥彈的投石機旁,仔細瞄準了一艘沖得叫囂得最凶的阿拉伯中型戰艦。
“放!”
一聲令下,一個比火油彈更沉重的渾圓石彈被拋射出去,但其尾部嗤嗤冒著火花!
那石彈劃出一道弧線,並沒有直接擊中敵艦,而是落在了那艘船前方不遠處的海面上。
阿拉伯水手們先是一愣,隨即發出嘲弄的笑聲。
然而,他們的笑聲還未落下——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然炸開!仿佛晴天霹靂!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強烈的沖擊波甚至讓不遠處的阿拉伯戰艦劇烈搖晃起來!無數被炸死的魚蝦和破碎的船板四散飛濺!
那艘最近的阿拉伯戰艦雖然沒被直接命中,但其一側船板被爆炸的沖擊波和水壓震裂,海水瘋狂涌入,船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傾斜!船上的阿拉伯水手被這從未見過的恐怖攻擊嚇得魂飛魄散,有的呆若木雞,有的直接跪倒在甲板上向安拉祈禱,更多的是哭喊著跳海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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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戰場,出現了一瞬間的死寂。
無論是阿拉伯人還是唐軍自己,都被這“震天雷”可怕的威力驚呆了!
王老五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所見,還是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涌起狂喜“陛下所賜神物,果然厲害!”
卡特琳娜更是激動得渾身發抖,看著那緩緩沉沒的敵艦和一片混亂的阿拉伯艦隊,她喃喃道“上帝啊……這……這就是東方的力量嗎?”
“全軍!進攻!”王老五抓住戰機,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唐軍艦隊如同甦醒的洪荒巨獸,開始向前推進。樓船憑借巨大的體型和堅固的船體,直接撞向那些驚慌失措的阿拉伯小船,將其碾碎撞沉。海鶻艦則如同靈活的鯊魚,四處游弋,用弩箭收割著落水的敵人。
阿拉伯海軍的士氣被那一聲“震天雷”徹底炸垮了。他們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武器,只能將其歸咎于神罰或惡魔的力量。抵抗瞬間崩潰,幸存下來的船只拼命調轉船頭,向著最近的港口逃竄。
唐軍艦隊乘勝追擊,一路追殺,焚毀俘獲無數。波斯灣入口的制海權,一戰而定!
隨後,王老五按照李琰的旨意,艦隊進駐並控制了忽魯謨斯港。以此為基地,唐軍戰艦開始巡邏整個波斯灣,徹底封鎖了阿拉伯帝國通往印度洋的海上通道。
這一封鎖,對嚴重依賴印度洋貿易的阿拉伯帝國來說,無疑是致命一擊。來自東方的香料、絲綢、瓷器斷絕,稅收銳減,經濟瀕臨崩潰。巴格達的哈里發穆塔瓦基勒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陸路有唐軍主力虎視眈眈,海路又被徹底掐斷,阿拉伯帝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地中海上,威尼斯與醫院騎士團的戰爭依舊膠著,雙方都損失慘重,筋疲力盡。
就在這時,一支由十艘大唐海鶻艦組成的“友好訪問”分艦隊,在卡特琳娜的引導下,緩緩駛入了君士坦丁堡的金角灣。
高大奇特的中國帆船,獵獵飄揚的赤黃龍旗,以及關于他們輕易擊敗阿拉伯海軍的可怕傳聞,立刻在整個拜佔庭帝國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和恐慌。
拜佔庭皇帝巴西爾一世心情復雜地接待了唐軍使者。使者遞交了國書,言辭禮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表示大唐皇帝關心地中海貿易通道的安全,願意為“調停”爭端、“保護”各國商船“幫助”。
巴西爾一世看著港口外那支裝備精良、殺氣騰騰的唐軍分艦隊,再想想國內焦頭爛額的局勢和東方那個龐然大物的可怕實力,不得不強顏歡笑,表示歡迎大唐帝國為地中海帶來“和平與秩序”。
緊接著,這支分艦隊又“訪問”了埃及的亞歷山大港,向盤踞在此的阿拉伯埃及總督展示了同樣的肌肉和“善意”。
大唐的龍旗,終于正式插入了地中海這片紛爭之海。卡特琳娜站在船頭,看著這片她熟悉而又因大唐力量介入而變得陌生的海洋,心潮澎湃。她知道,一個舊時代即將結束,而一個由大唐和她所主導的新時代,正在波瀾中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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