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重修︰寰宇一統

第285章 龍旗染血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軒轅靖翔 本章︰第285章 龍旗染血

    血火亞歷山大︰西洋水師的怒吼

    亞歷山大港外海,天剛破曉。

    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在海面上,仿佛醞釀著風暴。咸腥冰冷的海風卷起層層白浪,拍打著海岸線。那座高聳入雲、被譽為古代世界七大奇跡之一的法羅斯燈塔,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港口的法羅斯島上。它的頂端,那曾經日夜不息、為萬國商船指引方向的熊熊火焰,此刻卻詭異地熄滅著。而在它巨大的基座石台上,幾具早已風干、扭曲變形的尸體,被粗糙的鐵鏈懸掛著,在海風中微微搖晃——那正是被大食叛軍殘殺的大唐稅吏和護衛的遺骸!無聲的控訴,在每一個大唐水兵心中燃起沖天的怒火!

    港口內,密密麻麻停泊著超過兩百艘大小戰艦!埃及叛軍總督阿卜杜拉幾乎掏空了家底,將他能搜刮到的所有船只,從巨大的三層槳帆戰艦到靈活的單桅三角帆快船,全部集結于此!戰艦上人頭攢動,刀槍如林,巨大的撞角在晨光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阿卜杜拉本人,一身金燦燦的鎖子甲,外罩象征總督權威的紫色披風,站在港口要塞最高的塔樓上,志得意滿地眺望著外海。他手中,還端著一杯來自波斯的葡萄美酒。

    “看到了嗎?我的勇士們!”阿卜杜拉的聲音通過號角手傳遍港口,“唐寇的艦隊,來了!他們只有幾十條船!我們有兩百條!還有堅固的城牆和炮台!真主站在我們這邊!讓這些來自東方的異教徒,在地中海的波濤中喂魚吧!讓他們的血,染紅亞歷山大港!為了哈里發!為了埃及的獨立!安拉胡阿克巴!”

    “安拉胡阿克巴!!” 狂熱的吼聲如同海嘯般在港口內外回蕩,士氣似乎被提升到了頂點。

    外海,大唐西洋水師艦隊正以“定遠號”旗艦為核心,排成利于發揮火力的雙列縱隊,頂著風浪,緩緩逼近。經歷了風暴折損和之前的小規模戰斗,艦隊尚有“鎮海級”巨艦三艘,“伏波級”戰船十八艘,輔助船只十余艘。數量上,處于絕對劣勢。每一艘戰艦的甲板上都彌漫著肅殺的氣氛,水兵們緊握著武器,目光死死盯著那座懸掛著同胞遺骸的燈塔和港口內如林的桅桿,胸膛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和決死的意志。

    “都統制!敵艦開始出港!數量龐大!呈扇形包圍態勢!港口要塞炮台也已升起炮梢!” 了望兵嘶啞的聲音帶著緊張。

    劉仁軌站在“定遠號”高聳的艉樓上,海風吹拂著他花白的須發,明光鎧在陰沉的天空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他臉色凝重如鐵,目光掃過敵我態勢,心中飛速盤算。硬拼數量,絕無勝算!唯一的生機,在于己方超越時代的火力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傳令!”劉仁軌的聲音沉穩有力,壓過了風聲浪濤,“艦隊變陣!收縮隊形!‘鎮海’在前,‘伏波’居後!所有‘火龍出水箭’裝填!目標——敵主力樓船集群!‘轟天雷’準備近戰!弩炮、拍桿待命!各艦舵手听令,搶佔上風口!準備…迎敵!”

    命令迅速傳達。大唐艦隊如同蜷縮起身體的刺蝟,將最堅硬的甲殼和最致命的尖刺對準了洶涌而來的敵群。水兵們瘋狂地搖動絞盤,將沉重的火龍箭塞入發射筒,點燃火把的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大食艦隊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群,在阿卜杜拉旗艦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他們仗著船多勢眾,試圖利用速度和數量優勢,從多個方向包抄,一舉淹沒唐軍艦隊!

    距離在飛速拉近!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大食艦隊前排的巨大樓船上,已經能看到水兵們猙獰的面孔和揮舞的彎刀!港口要塞上的投石機也發出了沉悶的怒吼,巨大的石彈呼嘯著砸向唐軍艦隊附近的海面,激起沖天水柱!

    “穩住!穩住!听我號令!”劉仁軌死死盯著沖在最前面的幾艘大食三層槳帆戰艦,那是阿卜杜拉引以為傲的主力!他的手高高舉起,如同蓄勢待發的弓弦!

    五百步!已經能清晰地听到大食水兵狂熱的戰吼!

    “目標!敵旗艦左翼三艘三層樓船!‘火龍出水箭’…三輪急速射!放——!”劉仁軌的手臂如同戰斧般狠狠劈落!

    “嗤嗤嗤嗤——!嗖!嗖!嗖!嗖!”

    尖銳刺耳的噴發聲瞬間壓過了風浪!旗艦“定遠號”以及左右兩艘“鎮海級”巨艦“鎮海號”、“靖海號”側舷,猛然噴射出上百道熾白刺目的火光!濃密的硝煙瞬間將半邊海面籠罩!上百支尾部拖著長長烈焰和濃煙的“火龍出水箭”,如同來自地獄的復仇火雨,撕裂空氣,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砸向那三艘龐大的大食樓船!

    “真主啊!那是什麼?!”

    “火!火雨!快躲開!”

    大食旗艦上,阿卜杜拉臉上的獰笑瞬間變成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那密集的火流星,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轟隆!!!轟隆!!!轟隆——!!!”

    “ 嚓——!嘩啦——!”

    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如同連環驚雷,瞬間在目標樓船上炸響!火龍箭有的直接命中船體,炸開巨大的窟窿,木屑橫飛!有的命中桅桿和船帆,瞬間燃起沖天大火!最可怕的是那些鑽入船艙深處爆炸的,引燃了儲存的油脂、繩索和木料!三艘巨大的樓船,幾乎在眨眼間就被爆炸和烈焰吞噬!船體在劇烈的爆炸中扭曲、斷裂!熊熊大火沖天而起,濃煙滾滾,遮蔽了小半個天空!無數渾身著火的水兵慘叫著跳入冰冷的海水,或者被倒塌的燃燒桅桿砸成肉泥!

    僅僅一輪齊射!三艘大食主力樓船,化為三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火炬!地獄般的景象,讓所有沖鋒的大食戰艦都為之膽寒!沖鋒的勢頭為之一滯!

    “魔鬼!他們是魔鬼的使者!” 恐懼如同瘟疫般在阿卜杜拉艦隊中蔓延!

    “不要停!沖上去!他們的妖法需要時間裝填!沖上去近戰!” 阿卜杜拉睚眥欲裂,拔出彎刀瘋狂嘶吼!他知道,退就是死!只有沖上去肉搏,才有一線生機!

    在阿卜杜拉的督戰和真主信仰的狂熱支撐下,殘余的大食戰艦紅著眼楮,不顧慘重的損失,更加瘋狂地撲了上來!他們利用數量優勢,從四面八方涌向唐軍艦隊,試圖拉近距離!

    “各艦自由射擊!‘轟天雷’準備!弩炮!放火箭!拍桿準備!” 劉仁軌的命令急促而清晰。他知道,最殘酷的時刻到了!

    海戰瞬間進入白熱化!

    “轟!轟!轟隆——!”

    “嗖!嗖!噗嗤!”

    “砰! 嚓!”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弩炮發射燃燒巨箭的破空聲、拍桿狠狠砸碎敵船船幫的碎裂聲、接舷跳幫時刀劍踫撞的鏗鏘聲、士兵垂死的慘嚎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血腥殘酷的交響樂!

    海面變成了沸騰的修羅場!唐軍的“火龍出水箭”間歇性地噴射著致命的火蛇,每一次齊射都能帶走幾艘敵艦!“轟天雷”如同死神的鐮刀,在擁擠的敵艦群中炸開,每一次爆炸都血肉橫飛!弩炮射出的火箭點燃了無數船帆!拍桿將試圖靠近船舷的小船無情地砸碎!

    但大食人太多了!太近了!如同無窮無盡的蟻群!很快,就有悍不畏死的大食快船頂著巨大的傷亡,成功靠近了唐軍外圍的“伏波級”戰船!鉤索拋了上來!凶悍的大食水兵嚎叫著順著繩索攀爬而上,跳上甲板!血腥的接舷戰瞬間爆發!

    “殺啊!為了陛下!為了死難的兄弟!” 唐軍水兵同樣悍不畏死!他們揮舞著橫刀、長矛、戰斧,甚至掄起沉重的船槳,與沖上甲板的敵人展開殊死搏殺!甲板瞬間變成了絞肉機!鮮血染紅了船板,尸體不斷從船舷跌落海中!

    “定遠號”作為旗艦,更是受到了大食艦隊的重點圍攻!數艘大食快船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纏住它,不斷有悍勇的敵軍順著鉤索爬上高大的船樓!

    “保護都統制!” 薛訥之子,年輕的旅帥薛直,身披父親贈予的明光鎧,手持一桿精鐵點鋼槍,如同一頭下山的猛虎,率領著最精銳的跳蕩兵,在“定遠號”的甲板和船樓上左沖右突!他槍法狠辣精準,每一次刺出都帶走一條敵命!渾身浴血,如同殺神!他身邊,同樣悍勇的跳蕩兵們結成戰陣,用盾牌和長矛死死擋住潮水般涌來的敵人!

    “頂住!把他們打下去!” 薛直一槍挑飛一個剛爬上船舷的大食壯漢,嘶聲怒吼!他的聲音在混亂的戰場中顯得格外清晰,激勵著身邊的將士。

    然而,敵人實在太多了!一名狡猾的大食士兵躲在同伴尸體後,猛地擲出一支淬毒的短矛!薛直剛剛格開正面劈來的彎刀,猝不及防!

    “噗嗤!”

    短矛狠狠扎進了他的左肩胛骨!劇痛伴隨著一陣麻痹瞬間傳遍全身!

    “少將軍!” 周圍的親兵目眥欲裂!

    “別管我!殺敵!” 薛直怒吼一聲,猛地折斷矛桿,不顧傷口噴涌的鮮血和迅速蔓延的麻痹感,挺槍再次殺入敵群!他知道,旗艦絕不能失!都統制絕不能有失!

    就在“定遠號”陷入苦戰,整個艦隊防線岌岌可危之際——

    “嗚——嗚——嗚——!”

    一陣低沉而雄渾的號角聲,突然從西方海面傳來!緊接著,一片密集的帆影出現在海天相接處!帆面上,繡著醒目的金色雙頭鷹徽記!

    “拂艦隊!是拂艦隊!他們終于來了!” 唐軍艦隊中爆發出驚喜的呼喊!就連浴血奮戰的薛直,也精神一振!

    阿卜杜拉在港口要塞上看到那片帆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伊琳娜!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果然和唐寇勾結了!”

    劉仁軌看著急速駛來的拜佔庭艦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按照約定,拜佔庭艦隊應該同時出擊,牽制塞浦路斯方向的敵人。現在才來…是路途耽擱?還是…伊琳娜女皇想坐收漁利,等唐軍和大食拼得兩敗俱傷再出手?

    “都統制!拂艦隊發來旗語︰請求協同作戰,夾擊大食艦隊!” 旗語兵大聲報告。

    劉仁軌看著海面上慘烈的戰況,看著還在奮力搏殺的將士,看著旗艦甲板上浴血奮戰的薛直,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無論伊琳娜打的什麼算盤,此刻拜佔庭艦隊的到來,都是打破僵局的關鍵!

    “回復旗語︰同意協同!目標——敵旗艦阿卜杜拉座艦!全力進攻!” 劉仁軌厲聲下令!

    “得令!”

    隨著新的旗語升起,剛剛抵達戰場的拜佔庭艦隊,如同注入了新的力量,調整帆向,以整齊的隊形,凶狠地撲向大食艦隊的側後翼!他們的戰艦雖然不如唐軍巨艦龐大,但數量眾多,戰術嫻熟,裝備了大量的希臘火噴射器和強弩!

    腹背受敵!大食艦隊的士氣瞬間崩潰!尤其是看到拜佔庭艦隊那標志性的雙頭鷹戰旗,許多埃及本地征召的水兵更是斗志全無!他們本就不滿阿卜杜拉的叛亂和屠殺,此刻更不願為他和強大的拜佔庭帝國作戰!

    “頂住!不許退!督戰隊…” 阿卜杜拉在旗艦上氣急敗壞地嘶吼,但已經晚了!

    兵敗如山倒!無數大食戰艦開始掉頭,不顧一切地向港口內逃竄!甚至互相沖撞傾軋!唐軍和拜佔庭艦隊抓住機會,如同猛虎下山,展開凶狠的追擊!火箭、希臘火、弩炮、轟天雷…各種武器盡情傾瀉!海面上火光沖天,濃煙蔽日,到處都是燃燒沉沒的船只和掙扎的落水者!

    “完了…全完了…” 阿卜杜拉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手中的金杯“ 當”一聲掉在地上,面如死灰。

    燈塔泣風︰龍旗終飄揚

    亞歷山大港內,一片末日景象。潰敗的戰艦如同無頭蒼蠅般撞入港口,堵塞了航道。岸上的守軍看著海面上一邊倒的屠殺,早已軍心渙散。

    就在這混亂之際,數艘大唐的“伏波級”快船,如同離弦之箭,冒著岸上零星的箭雨和投石,強行沖上了距離法羅斯島最近的一處淺灘!船艏重重撞上沙灘!

    “跳蕩兵!隨我上!目標——燈塔!奪回同胞遺骸!升起龍旗!” 渾身浴血、臉色因失血和毒素而蒼白的薛直,用長槍支撐著身體,第一個從船艏跳下,踏上了亞歷山大港的土地!他身後的數百名精銳跳蕩兵,如同出閘的猛虎,發出震天的怒吼,緊隨其後,朝著那座高聳的燈塔發起了決死的沖鋒!

    “攔住他們!殺了這些異教徒!” 一小股忠于阿卜杜拉的大食士兵在燈塔下結陣,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殺——!” 薛直雙眼赤紅,如同瘋魔!他完全不顧左肩的劇毒和傷痛,將長槍舞成一片銀光,如同尖刀般狠狠刺入敵陣!槍影過處,血雨紛飛!身後的跳蕩兵們更是悍不畏死,用血肉之軀撞開敵人的刀槍,瘋狂砍殺!

    這是一場意志的較量!唐軍將士胸中憋著為同胞復仇的沖天怒火,氣勢如虹!而守軍早已被海上的慘敗嚇破了膽,抵抗迅速瓦解!

    薛直一馬當先,渾身浴血,如同血人,終于殺到了燈塔的基座之下!他抬頭,看著那幾具懸掛在高處的同胞遺骸,虎目含淚!

    “兄弟!我們來接你們回家了!” 他嘶吼一聲,猛地擲出手中的長槍!

    “ 嚓!” 長槍精準地射斷了懸掛尸骸的鐵鏈!幾具飽經風霜的遺骸,終于緩緩落下!

    “接住!” 薛直身後的士兵們含淚上前,用早已準備好的干淨麻布,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同胞的尸骨。

    薛直踉蹌幾步,靠著冰冷的燈塔石壁,大口喘息著。劇毒和失血讓他視線開始模糊。他強撐著,從懷中取出一面折疊整齊、浸透了他鮮血的赤底金邊唐字龍旗!他用盡最後力氣,將旗桿猛地插進燈塔基座的石縫中!

    “大…大唐…萬勝…” 他吼出最後幾個字,身體緩緩滑倒在地,意識陷入黑暗。鮮血,浸透了他身下的土地,也染紅了那面剛剛展開、在海風中獵獵怒展的龍旗!

    那抹鮮艷的赤金之色,在灰暗的天空和巍峨的燈塔映襯下,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悲壯!它宣告著,自大漢班超經營西域以來,中原王朝的軍旗,第一次真正地、以征服者的姿態,飄揚在了地中海畔!飄揚在了亞歷山大港!

    海面上,正在指揮艦隊肅清殘敵的劉仁軌,看到了燈塔上升起的那面龍旗,看到了龍旗下倒下的身影。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眼眶瞬間濕潤了。他緩緩抬起手,向著燈塔的方向,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港口的抵抗,隨著龍旗的升起和薛直所部敢死隊的壯烈,徹底瓦解。

    長安余波︰波斯明珠的獻禮

    長安,紫微宮,麟德殿。

    夜宴的氣氛,與遙遠的亞歷山大港的血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殿內燈火輝煌,樂聲悠揚。巨大的《日月星辰四海圖》穹頂下,珍饈美饌,觥籌交錯。慶祝西洋水師初戰告捷和安西軍攻克木鹿城、陣斬大食東方總督的雙重捷報,讓整個帝國中樞都沉浸在振奮之中。

    李琰高踞御座之上,身著常服,面帶微笑,接受著群臣的朝賀。上官婉兒侍立一側,儀態端莊。阿史那雲則坐在稍下首的位置,一身華麗的突厥盛裝,英姿中透著嫵媚,目光不時掃過殿中獻舞的身影。

    殿中央,一群身姿曼妙、蒙著輕薄面紗的波斯舞姬,正隨著充滿異域風情的胡旋樂,翩躚起舞。她們舞姿熱烈奔放,眼神嫵媚撩人,旋轉間輕紗飛揚,露出雪白的肌膚和縴細的腰肢,引得殿中不少年輕臣子目眩神迷。

    領舞者,正是波斯薩珊王朝的末代公主,伊斯坎達爾•朵蘭。她有著波斯貴族特有的深邃輪廓,肌膚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雙碧藍色的眼眸如同里海最深沉的湖水,顧盼間流轉著令人心醉的光芒。此刻,她雖在獻舞,但那目光卻如同帶著鉤子,始終若有若無地飄向御座之上的李琰。她身上佩戴的珠寶,在燈火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卻遠不及她本人耀眼。

    一舞終了,舞姬們盈盈下拜。伊斯坎達爾公主獨自上前幾步,優雅地揭開面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她用帶著波斯腔調、卻異常悅耳的漢語,鶯聲嚦嚦地說道︰“偉大的天可汗陛下!波斯故國之女,伊斯坎達爾•朵蘭,謹代表流亡長安的薩珊遺族,恭賀陛下西征大捷!木鹿光復,叛酋授首,波斯萬民,皆感念陛下天恩!願以此舞,聊表寸心,並獻上我薩珊王族世代相傳的至寶——‘光明之海’藍鑽,以及…” 她微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顫動,臉頰飛起兩朵動人的紅雲,聲音低了下去,卻更加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以及朵蘭卑微之身,願入後宮,侍奉陛下左右,以結大唐與波斯永世之好!” 說罷,她雙手捧起一個瓖嵌著無數寶石的黃金小盒,里面躺著一顆足有鴿卵大小、湛藍如深海、純淨無瑕的絕世藍鑽!同時,她盈盈拜倒,姿態柔美而恭順,將最美的曲線展現在帝王面前。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位艷光四射的公主和她那價值連城的獻禮,以及那石破天驚的“獻身”之語上!有驚嘆,有艷羨,也有深藏的政治考量。誰都知道,這位流亡公主和她背後的薩珊遺族,在波斯故地仍有巨大的號召力。若能納其為妃,對于穩定新征服的波斯地區,收攏人心,無疑是一步妙棋!

    上官婉兒臉上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但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阿史那雲則微微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李琰,想看看這位雄才大略的陛下,會如何應對這朵帶刺的波斯玫瑰。是欣然笑納,還是…?

    李琰的目光落在伊斯坎達爾公主身上,深邃而平靜。他看到了她的美貌,看到了她眼中深藏的哀傷、野心和對強權的依附。後世靈魂讓他對這種政治聯姻的本質洞若觀火。他微微一笑,並未立刻回應公主的獻身,而是溫和地問道︰“公主請起。薩珊王室的‘光明之海’,朕早有耳聞,果然名不虛傳。此寶,朕收下了,它象征著波斯與大唐永不褪色的情誼。”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一絲深意︰“至于公主殿下…你身為薩珊王裔,血脈高貴。波斯故地,百廢待興,萬民翹首,正需王族後裔撫慰人心,凝聚力量。朕豈能因一己之私,令明珠蒙塵于深宮,使波斯萬民失其主心骨?”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既肯定了公主的價值,又婉拒了她的“獻身”,暗示她應該回到波斯去發揮更大的政治作用。

    伊斯坎達爾公主嬌軀微微一顫,抬起頭,碧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愕然和復雜。她沒想到這位皇帝會拒絕得如此…體面。她準備好的諸多說辭和媚態,似乎都落空了。

    李琰仿佛沒看到她的錯愕,繼續說道︰“朕已下旨,在波斯故地設‘波斯都護府’。高仙芝將軍坐鎮木鹿,總攬軍政。然,教化民心,安撫舊族,非僅靠刀兵。公主殿下深孚眾望,通曉波斯典章制度,熟悉民情。朕有意,冊封公主為‘波斯安撫使’,秩同三品!賜節鉞!協助高將軍,撫慰波斯舊民,重建秩序,恢復商路!待波斯安定,公主功成之日,朕必不吝封賞,保你薩珊王族世代榮華!”

    這一番話,如同驚雷,再次震動了整個大殿!冊封亡國公主為實權“安撫使”,賜予代表皇帝權威的節鉞?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魄力?這比單純納入後宮為妃,更能體現大唐對波斯故地的“懷柔”與“化鈞”之策!更能籠絡波斯人心!

    伊斯坎達爾公主徹底愣住了。她看著御座上那位年輕帝王深邃而充滿智慧的眼楮,看著他嘴角那抹似乎洞悉一切的微笑,心中那點利用美色攀附的小心思,瞬間被一種巨大的震撼和…隱隱的敬畏所取代。這位天可汗,他要的不是一個玩物,而是要她真正成為大唐在波斯的代言人,成為他“化鈞萬邦”棋盤上的一枚活棋!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再次深深拜倒,這一次,姿態更加恭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真正的臣服︰“朵蘭…謝陛下隆恩!陛下天高地厚之恩,洞察燭照之明,朵蘭…萬死難報!必當竭心盡力,輔佐高將軍,安撫波斯萬民,不負陛下重托!願我波斯,永為大唐西陲之屏障,陛下化鈞之沃土!”

    李琰滿意地點點頭,舉起了酒杯︰“眾卿,為波斯之安定,為‘化鈞’之宏圖,共飲此杯!”

    “為陛下賀!為大唐賀!” 群臣齊聲應和,殿內氣氛再次熱烈起來。帝國的鐵血征伐與懷柔權術,在遙遠的西方和眼前的宮廷中,交織成一幅宏大的畫卷。

    上官婉兒看著李琰,眼中閃爍著欽佩與了然的光芒。阿史那雲則端起酒杯,對著伊斯坎達爾公主遙遙一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東方的長夜宴飲正酣,而西方的烽煙,正孕育著新的風暴——拜佔庭雙頭鷹的陰影,已悄然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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