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兵部衙門深處。
巨大的沙盤幾乎佔滿了整個白虎堂。沙盤上山川起伏,城池星羅,細致地勾勒出從蔥嶺以西直到地中海東岸的萬里疆域。蔥嶺如同巨龍脊背橫亙東方,其西側,代表大食軍隊的黑色小旗密密麻麻地插在木鹿城、泰西封、大馬士革乃至埃及的亞歷山大港上,如同一片令人窒息的陰雲。代表大唐勢力的赤紅色小旗則顯得孤零零,頑強地釘在波斯都督府所在的泰西封城位置,周圍已被黑色包圍,形勢岌岌可危。
堂內氣氛凝重如鉛。兵部尚書郭元振、侍郎杜暹、職方郎中裴耀卿等一眾大佬圍在沙盤邊,眉頭緊鎖。燭火搖曳,將眾人臉上的憂慮映照得更加深刻。空氣中彌漫著羊皮地圖、墨汁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汗味。
“難!” 郭元振用一根細長的檀木桿重重敲在代表敘利亞沙漠的黃色區域上,沙粒簌簌落下,“高將軍的安西鐵騎固然天下無雙,橫掃波斯高原當無問題。可要馳援埃及?隔著這萬里黃沙,還有大食重兵把守的兩河、敘利亞!補給線漫長如登天,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一旦被截斷歸路,後果不堪設想!”
杜暹指著亞歷山大港的位置,憂心忡忡︰“最可恨便是此地!大食人佔據此地,便扼住了地中海咽喉,更掌控了西洋貿易的命脈!其水師以此為巢穴,進可攻退可守,我縱有百萬陸師,也只能望洋興嘆!波斯都督府急報,那叛賊阿卜杜拉已在港口集結大小戰船數百艘,日夜操練,氣焰囂張至極!懸尸之辱,刻骨銘心啊!”
裴耀卿補充道︰“職方司收到拂 密報,大食哈里發哈倫已下令,從埃及和敘利亞抽調精銳步騎數萬,增援呼羅珊方向,顯然是打算先在東線頂住高將軍的鋒芒,穩住陣腳,再圖謀徹底吞並埃及,鞏固其西洋霸權。時間…不站在我們這邊。”
就在這時,堂外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伴隨著內侍監清晰悠長的唱喏︰“陛下駕到——!”
眾人悚然一驚,慌忙整理衣冠,躬身肅立。李琰一身玄色常服,未戴冠冕,只束著簡單的玉簪,步履從容地踏入白虎堂。他身後跟著上官婉兒和阿史那雲。上官婉兒身著緋色官袍,懷抱一摞卷宗,神色專注;阿史那雲則是一身利落的胡服騎裝,外罩一件繡金線的軟甲,腰間佩著瓖寶石的短刀,英姿颯爽中帶著異域風情,她目光銳利地掃過沙盤上的局勢。
“免禮。”李琰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徑直走到沙盤前,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旗,最後定格在亞歷山大港那顆刺眼的黑點上。他拿起代表大唐西洋水師的一艘紅色小木船模型,在手中掂了掂。
“諸卿所憂,無非陸路鞭長莫及,海路無強兵可恃。”李琰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堂中響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陸路,有高仙芝這柄利劍釘在蔥嶺以西,足以讓大食人在東方血流成河,寸步難進。朕要你們解決的,是海路!”
他手指一彈,那艘紅色小木船模型“啪”地一聲落在沙盤上代表登州的位置。“西洋水師,乃破局關鍵!登萊、揚州、廣州三地船廠,進展如何?朕要的巨艦,龍骨可曾鋪設?”
郭元振連忙躬身︰“回陛下!登州船廠已匯集江南、嶺南巨木良材無數,依陛下所繪圖樣,千料級‘鎮海級’巨艦龍骨已鋪設三條!船體采用水密隔艙、多重板壁結構,堅固異常!揚州、廣州船廠亦在全力趕工,五百料‘伏波級’戰船龍骨鋪設已逾十條!工匠們晝夜不息,輪班趕造!”
“不夠!太慢!”李琰眉頭微蹙,語氣加重,“亞歷山大港的燈塔上,還懸著我大唐子民的尸骸!商路斷絕一日,國庫便失血一日!傳旨工部,征發民夫匠役,三班輪作!所需錢糧,優先撥付!告訴將作大匠,一月之內,朕要在登州港看到十艘‘鎮海’、二十艘‘伏波’初具規模!否則,提頭來見!” 後世靈魂深知“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勝利”的戰爭鐵律,此刻容不得半點拖沓。
“臣…遵旨!”郭元振額頭見汗,連忙應下。
李琰的目光轉向上官婉兒︰“婉兒,神機院秘制火器,進度如何?”
上官婉兒立刻上前一步,聲音清脆利落︰“稟陛下!神機院依陛下所示‘伏遠火龍出水’構想,已試制成功‘火龍出水箭’!此箭以精鋼為筒,內置三級火藥推進,箭簇可縛火藥包。最大射程可達三百步!雖準頭尚需精進,然集群齊射,毀船焚帆,威力驚人!另,改良型‘轟天雷’已解決防潮與引信問題,威力倍增,可于敵船甲板或船艙內爆裂,鐵片橫飛,殺傷巨大!首批三百具‘火龍出水’發射架及五千枚箭矢、兩千枚‘轟天雷’已秘密運抵登州,正由神機院工匠指導水師操演裝艦!”
“好!”李琰眼中精光一閃,這超越時代的海戰利器,將是西洋水師克敵制勝的最大依仗!他看向阿史那雲︰“雲兒,西市那邊,籌措軍資之事,可有眉目?”
阿史那雲嘴角微揚,帶著一絲草原兒女特有的自信與豪氣︰“陛下放心!西市胡商,聞听帝國將興王師討逆,血債血償,無不踴躍!妾身以‘大唐西洋通商總會’之名,發行‘西洋平叛債券’,以未來奪回的亞歷山大港商稅及新闢航線利潤為質,年息兩分!一日之間,粟特康、安、米、史諸大商號認購便逾百萬貫!波斯流亡貴族更是傾囊相助!漢地商賈亦不甘人後。如今銀錢、絹帛、香料、甚至海外奇珍,正源源不斷送入太府寺和登州船廠!妾身擔保,水師遠征之資,絕無匱乏之憂!” 她巧妙地利用了胡商對商路恢復的渴望和漢商的國家榮譽感,更引入了類似後世“戰爭債券”的金融手段,將民間資本轉化為戰爭動力。
李琰贊許地點點頭,對阿史那雲的經濟手腕頗為滿意。他目光再次投向沙盤,手指從登州出發,沿著海岸線劃過,最終點在亞歷山大港上。“水師初具規模,火器犀利,軍資充盈,此乃天時地利人和!然,欲畢其功于一役,直搗黃龍,還需一關鍵——盟友的配合與情報!”
他話音剛落,一名職方司的屬官疾步入內,低聲在裴耀卿耳邊稟報。裴耀卿臉色一肅,轉向李琰︰“陛下,拂 國密使,持‘金鑰匙’信物,已秘密抵達,請求覲見!”
李琰與上官婉兒、阿史那雲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來得正好!宣!”
片刻後,一名身披深色斗篷、風塵僕僕的中年男子在侍衛引導下步入白虎堂。他有著典型的地中海相貌,深目高鼻,胡須修剪整齊,眼神銳利而疲憊。他解下斗篷,露出一身剪裁精良但已顯陳舊的紫色瓖金邊長袍——這是拜佔庭帝國高級貴族的標志。他右手托著一個覆蓋著紫色天鵝絨的托盤,上面靜靜躺著一柄造型古樸、通體由黃金打造、瓖嵌著碩大藍寶石的鑰匙——君士坦丁堡黃金城門的象征!
“拂 皇帝陛下伊琳娜座前御前書記官,利奧,奉我主神聖之命,覲見偉大而神聖的東方皇帝陛下!” 利奧以手撫胸,深深鞠躬,用流利但帶著濃重希臘口音的漢語說道。他身後的通譯官立刻將話語清晰地轉述出來。
李琰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那柄金鑰匙上,沉聲道︰“女皇陛下的信物與誠意,朕已收到。金鑰匙,朕收下了。它開啟的,不僅是一道城門,更是大唐與拂 共擊暴敵、重塑秩序之門!”
利奧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立刻道︰“我主伊琳娜女皇聞听陛下決意組建‘西洋水師’,討伐背信棄義之大食,喜不自勝!新月之狼乃我們共同之死敵!女皇陛下命我轉達︰拂 帝國願傾盡地中海艦隊之力,全力配合大唐水師作戰!只要陛下大軍西指,拂 主力艦隊將即刻出擊,將大食水師主力牢牢牽制在愛琴海與小亞細亞沿海!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上官婉兒適時展開一幅詳細的地中海海圖,鋪在沙盤旁的巨大桌案上。利奧立刻上前,手指熟練地在地圖上滑動︰“陛下請看!大食水師主力,目前主要集結于亞歷山大港、塞浦路斯島以及敘利亞的的黎波里港。其埃及總督阿卜杜拉的叛軍艦隊,是其最鋒利的爪牙。若陛下水師能自東方而來,直撲亞歷山大港,我拂 艦隊將同時從君士坦丁堡、塞薩洛尼卡、拉文納等港口出擊,猛攻塞浦路斯和的黎波里!迫使大食水師分兵,使其無法增援埃及!此為‘東西對進,分割圍殲’之策!”
李琰看著地圖,手指在亞歷山大港和君士坦丁堡之間劃了一條無形的線。“牽制…僅僅是牽制嗎?” 他目光如炬,看向利奧,“朕的水師遠涉重洋,首戰便是硬啃亞歷山大港這塊硬骨頭!拂 艦隊若只是隔岸觀火,虛張聲勢,待朕水師與大食主力拼得兩敗俱傷,女皇陛下再出來收拾殘局,坐收漁利…這等買賣,朕可不做。”
利奧心頭一凜,這位東方皇帝的洞察力極其驚人!他連忙道︰“陛下明鑒!女皇陛下絕無此意!我艦隊必盡全力死戰!為表誠意,女皇陛下已密令駐扎克里特島的‘皇家近衛艦隊’做好出擊準備,隨時听候陛下水師統帥調遣!同時,女皇陛下承諾,只要陛下水師能在埃及站穩腳跟,拂 陸軍將立刻從小亞細亞出擊,配合貴軍,東西夾擊盤踞在敘利亞的大食軍隊!收復聖城耶路撒冷!” 他拋出了更大的誘餌,試圖爭取更有利的合作地位。
“耶路撒冷?”李琰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後世靈魂對這片“三教聖地”的糾葛了然于心。他並未接這個誘餌,而是手指重重敲在亞歷山大港上。“女皇陛下的條件,朕听到了。朕的條件,只有一條︰亞歷山大港,必須由我大唐水師親手奪取,並由大唐永久駐防!此港,將是我西洋水師之母港,亦是大唐與西方貿易之新樞紐!此乃底線,不容商議!”
利奧臉色微變。亞歷山大港的戰略地位和財富價值,他再清楚不過。女皇伊琳娜內心深處,未嘗不想借唐軍之手奪回此港,再伺機掌控。但眼前這位皇帝的態度如此強硬決絕…
李琰不給對方太多思考時間,繼續施壓,話語中帶著後世對地緣政治的深刻理解︰“告訴女皇陛下,朕助她穩固皇位,驅逐大食,收復失地,此乃大唐之誼。然,地中海之秩序,不能只有一面‘新月’或一面‘雙頭鷹’。‘日月星辰四海圖’之下,當有大唐龍旗飄揚!亞歷山大港,便是這面龍旗在‘我們的海’上釘下的第一顆巨釘!是合作,還是各自為戰,女皇陛下…當有明智抉擇。” 他刻意使用了羅馬人對地中海的稱呼“我們的海”,暗示著此地未來主人的更迭。
強大的壓力與清晰的利益捆綁讓利奧額頭滲出細汗。他深知,面對如日中天、且掌握著可怕“天雷”武器的大唐,拂 沒有太多討價還價的資本。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深深鞠躬︰“陛下之意,外臣必當一字不差,轉呈我主!我拂 …願與大唐共享地中海之安寧與繁榮!亞歷山大港…將靜待大唐龍旗升起!” 他最終選擇了妥協,至少是暫時的妥協。
“善!”李琰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運籌帷幄的光芒。“具體協同作戰細節,由兵部與貴使詳談。記住,朕要的是雷霆一擊!要快!要狠!要一戰打斷大食在西洋的脊梁!”
登州港,膠東半島最北端的天然良港。
昔日平靜的港灣,此刻已化作一片沸騰的海洋!巨大的喧囂聲浪混合著海風咸腥的氣息,撲面而來。海岸線上,數座新開闢的巨大船塢如同巨獸張開的嘴巴。船塢內,十數條巨大的艦船龍骨已經鋪設完畢,如同沉睡巨獸的脊骨。最大的三條“鎮海級”巨艦,骨架初成,其龐大的體型遠超旁邊停泊的舊式樓船,目測長度已超過六十米!粗壯的巨木被鐵箍牢牢捆扎,工匠們如同螞蟻般攀附在龍骨和逐漸成型的船體肋架上,揮汗如雨。鋸木聲、鑿擊聲、號子聲、監工的吆喝聲震耳欲聾!
“嘿——喲!加把勁啊!龍骨要正!榫卯要牢!這可是要載著天兵去踏平西海妖氛的神舟!”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船匠,聲如洪鐘,在船台上奔走指揮。他是登州船廠大匠,魯水生,祖上三代都是為隋煬帝征高句麗造過五牙大艦的頂尖匠人。此刻,他看著那前所未有的巨艦在自己手中逐漸成型,渾濁的老眼閃爍著激動與自豪的光芒。“陛下給的圖樣,神了!這水密隔艙,這多重板壁…乖乖,就算被鑿穿幾個窟窿,也沉不了!”
不遠處的碼頭上,更加駭人的一幕正在上演。一艘已經改裝完畢的舊式樓船側舷,加裝了數排猙獰的鋼鐵支架。一群穿著神機院特殊號衣的工匠和士兵,正小心翼翼地將一根根粗如兒臂、長逾丈許的黝黑鐵筒固定在支架上。鐵筒尾部有復雜的機括和引線裝置——正是令大食人聞風喪膽的“火龍出水箭”發射架!
“裝填!動作麻利點!記住操作規程!引線長度要精確!點火手注意隱蔽!” 一個精悍的年輕軍官大聲指揮著,他是神機院派來的火器教官,趙鐵柱。士兵們兩人一組,吃力地將沉重的“火龍箭”抬起,小心翼翼地滑入發射筒內,調整角度。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硝石的刺鼻氣味。
而在港口另一側的校場上,數百名精挑細選出來的水師新兵,正頂著烈日進行著殘酷的接舷戰訓練。他們手持包裹著厚布的木刀木槍,在搖晃的模擬船甲板上捉對廝殺,吼聲震天,汗如雨下。更有水性極佳的“水鬼”營士兵,背負著特制的羊皮氣囊和分水刺,在渾濁的海水中如同游魚般穿梭,練習水下潛行、鑿船破壞。
港口最高處,新建的“觀海台”上。李琰一身戎裝,外罩明光鎧,猩紅的披風在海風中獵獵作響。他身旁,站著剛剛被任命為“西洋水師都統制、征西大將軍”的宿將,前登州水師都督劉仁軌!這位老將須發已白,但腰桿挺直如松,眼神銳利如鷹,正激動地向李琰介紹著水師籌備情況。
“陛下請看!那三條最大的,便是千料‘鎮海’巨艦!艦艏將加裝精鋼撞角,可破千鈞!甲板寬闊,可容三百戰兵!兩側共設‘火龍出水箭’發射架四十具!‘轟天雷’投擲位六十處!更可搭載拍桿、弩炮!此艦一成,便是海上移動堡壘,無堅不摧!” 劉仁軌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他打了一輩子海戰,從未想過能指揮如此恐怖的戰爭機器。
“好!劉老將軍,寶刀不老!此艦隊,便托付于卿了!”李琰用力拍了拍劉仁軌的肩膀,給予絕對的信任。“記住朕的話!海戰之道,非勇力為先!要善用風帆,搶佔上風!更要善用‘火龍’與‘轟雷’!朕要的是在敵人弓箭射程之外,就將其送入海底!接舷跳幫,那是最後的手段!盡量減少我大唐兒郎的傷亡!”
“末將謹記陛下教誨!定將‘火龍’‘轟雷’之威,發揮到極致!讓大食人嘗嘗天雷焚海的滋味!”劉仁軌抱拳領命,眼中燃燒著熊熊戰意。
李琰的目光投向西方,越過浩瀚的東海、南海,仿佛看到了那片蔚藍的地中海,看到了那座高聳的亞歷山大燈塔,看到了懸掛其上的大唐子民遺骸。一股沖天的豪情與冰冷的殺意在他胸中激蕩。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定唐”,劍鋒直指西方天際!
“大唐的將士們!” 他運足中氣,聲如龍吟,借助海灣的回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沸騰的港口!霎時間,船台上的敲打聲、校場的喊殺聲、碼頭上的號子聲…全都停了下來。無數道目光,工匠、士兵、水手…齊刷刷地聚焦在觀海台上那道挺拔如山的明黃身影上!
“你們腳下的巨艦,承載的不僅是刀兵,更是朕‘化鈞萬邦’的意志!承載的是我大唐開拓四海、澤被蒼生的天命!”
“大食背信,屠戮我手足,懸尸異域!此仇,不共戴天!此恨,傾海難平!”
“朕不要你們去征服!朕要你們去播撒秩序!以戰止戰,以武載文!讓那些信奉暴力與掠奪的狂徒,在我大唐的艨艟巨艦面前顫抖!讓那些被奴役的萬邦子民,在龍旗的庇護下重獲安寧與富足!”
“此去萬里波濤,凶險莫測!然,朕與神都萬千子民,翹首以盼!盼爾等揚威異域,踏平不臣!盼爾等焚毀敵艦,奪回亞歷山大港!盼爾等將那罪魁禍首阿卜杜拉的頭顱,帶回來祭奠我枉死同胞的英靈!”
“朕在此立誓!待爾等凱旋之日,朕將親率文武百官,出長安百里相迎!為爾等封侯拜將,立碑頌功!讓爾等的名字,與這‘鎮海’‘伏波’巨艦一起,永載史冊,光耀千秋!”
“目標——亞歷山大港!為死難的兄弟——報仇雪恨!為大唐的榮耀——開疆拓土!”
“大唐萬勝!!!”
“萬勝!萬勝!萬勝!!!”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瞬間爆發!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噴發出熾熱的岩漿!港口每一個角落,每一張面孔都因激動而漲紅,每一雙眼楮都燃燒著復仇的火焰和建功立業的渴望!工匠們掄起鐵錘更加用力地砸向榫卯,士兵們挺直了胸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水手們望著那即將完工的巨艦,眼中充滿了無畏的光芒!
帝國的巨艦,已然拔錨。龍旗所指,直向尼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