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站在特事局總部的監控屏前，沉默地看著全球各地爆發的異常報告。
三仙觀明明已經被他焚毀，三妖仙的“存在”也被他從《車遲國新編》中抹除——可如今，它們又回來了。
“十七，查清楚了。”林小蔓快步走來，臉色凝重，“是‘作家復興會’干的。”
她調出一段暗網視頻︰
一群戴著面具的作家圍坐在燭光下，中間攤開一本手抄本《三仙降世錄》，他們輪流用血在書上續寫新的篇章——
“三仙乃天道化身，歷劫不滅，終將重臨人間……”
“虎力大仙得金剛不壞之身，鹿力大仙掌生死輪回簿，羊力大仙煉萬靈長生丹……”
“凡供奉者，可得永生。”
顧十七的眼神冰冷。
“他們瘋了嗎？不知道三仙會吞噬人類？”
林小蔓苦笑︰“這些作家認為，只要在故事里把三仙寫成‘善神’，它們就會真的變成善神。”
顧十七冷笑︰“天真。”
他轉身走向裝備室，從牆上取下一把刻滿符文的青銅匕首，又抓了一把混著香灰的量子干擾彈。
“既然他們用筆復活三仙……”他低聲道，“那我就再殺一次。”
再臨三仙觀，顧十七發現廟宇比之前更加恢弘。
金瓦朱牆，雕梁畫棟，香客如潮水般涌入，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狂熱的虔誠。
顧十七混在人群中，目光鎖定大殿中央的三尊法像——
虎力大仙手持一截森白的人骨，骨頭上還滴著血；
鹿力大仙捧著一卷人皮制成的竹簡，上面用血寫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羊力大仙托著的不是藥壺，而是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果然，法相被污染了……”顧十七眯起眼。
按照規則，此時應該默念口訣激活量子干擾器。
但他沒有。
——他想看看，這些被作家“改寫”過的三仙，究竟變成了什麼。
“這位善信，為何不拜？”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顧十七回頭，看到一名穿著白色道袍的年輕道士，面容俊秀，眼神卻深不見底。
道士的袖口，隱約露出青灰色的虎紋。
顧十七笑了︰“我在想，三位大仙的法器怎麼變了樣？”
道士微笑︰“舊法器渡不了新世人。如今三仙慈悲為懷，以自身骨血為引，助眾生超脫苦海。”
說著，他指向跪拜的人群。顧十七這才發現，每個磕頭的香客，後頸都浮現出一個血色符文——
正是《三仙降世錄》里描寫過的“永生契”！
顧十七不動聲色地退到香爐旁，指尖沾了沾香灰。
灰燼里，他埋設的量子干擾器還在，但能量反應微弱——顯然被某種力量壓制了。
“施主，求個長生符吧。”道士遞來一張黃符，上面的朱砂符文像活物般蠕動。
顧十七接過符紙，突然冷笑︰“虎力大仙，你裝得挺像，但有個破綻。”
道士的笑容僵住︰“哦？”
“《西游記》里，你可是個暴脾氣。”顧十七兩指一搓，符紙燃起藍色火焰，“這麼裝儒雅，不累嗎？”
火焰爆燃的瞬間，顧十七暴喝︰“雲篆太虛，浩劫之初！”
“轟——！”
香爐炸開，埋藏的量子干擾器全面啟動！整座大殿的地面浮現出縱橫交錯的藍色光紋，如同巨大的電路板！
“啊啊啊！”道士發出虎嘯般的慘叫，皮膚撕裂，化作虎頭人身的怪物，“你找死！”
虎力大仙現出真身，但它的模樣和之前不同——
原本金黃的皮毛變成了腐肉與金屬的混合體，左眼是血肉，右眼卻是機械義眼，胸口瓖嵌著一塊刻滿文字的青銅板！
《三仙降世錄》的殘頁！
“看到了嗎？”虎力大仙狂笑，指著胸口的青銅板，“現在的我們，是‘作家們’精心設計的完美形態！”
它一拳砸向地面，量子光紋竟然被硬生生震碎！
“不死不滅！機械與血肉共存！還有這些——”
它扯下青銅板，板上的文字突然浮空，化作無數血色刀鋒斬向顧十七！
顧十七翻滾躲避，但仍被一道文字刃劃破肩膀，傷口立刻浮現出扭曲的小字——
“顧十七，傷重不治。”
作家們直接在他身上“寫”結局！
“哈哈哈！”虎力大仙得意地舉起青銅板，“現在，讓我給你寫個死法——”
它正要下筆，突然渾身一顫。
顧十七擦掉肩頭的血字，冷笑︰“忘了告訴你，我的血里……有毒。”
虎力大仙驚恐地發現，青銅板上的文字正在被改寫！
“虎力大仙突遭反噬，右眼爆炸——”
“不！！！”
“砰！”
它的眼真的炸了！
趁虎力大仙哀嚎，顧十七沖向另外兩尊法像。
鹿力大仙的人皮竹簡已經展開，上面正在自動浮現新的殺戮預言；
羊力大仙的心髒連接著無數血管，正把香客們的生命力抽進壺中！
顧十七掏出三顆量子干擾彈，分別塞進︰
虎力大仙胸口的青銅板；
鹿力大仙的人皮竹簡；
羊力大仙的心髒。
然後，他念出了最終指令︰
“文字歸虛。”
耀眼的白光吞沒大殿。
當光芒散去，三仙的法像變回了原始模樣——
虎力大仙持玉如意雖已斷裂）；
鹿力大仙捧竹簡空白無字）；
羊力大仙托藥壺壺口密封）。
而那些狂熱的香客們茫然醒來，後頸的血符消失無蹤。
三天後，特事局突襲了“作家復興會”的老巢。
顧十七站在一堆被沒收的手稿前，拿起那本《三仙降世錄》。
“怎麼處理？”林小蔓問。
顧十七翻開最後一頁，上面還有未干的血字︰
“三仙不滅，輪回不止……”
他掏出打火機，火焰吞沒了書頁。
“告訴全世界的作家——”
火光映著他冷峻的側臉。
“再敢亂寫，下次燒的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