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觀的大門依舊金碧輝煌，香客絡繹不絕。
顧十七穿著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外搭深灰風衣，腳下是戰術靴——一身現代裝束，在清一色唐裝漢服的人群中格外扎眼。
他故意放慢腳步，從正門踏入。
門口的知客道士正在給一位老太太分發香燭，余光掃到顧十七的穿著，瞳孔猛地一縮，卻假裝沒看見，低頭繼續忙活。
顧十七嘴角微揚。
“果然，我被標記了。”
他不動聲色地走向大殿，背後隱約傳來竊竊私語︰
“那人怎麼穿成這樣……”
“噓，別管，那是‘供奉品’……”
殿內香火繚繞，三仙雕像比上次更加栩栩如生——虎力大仙的獠牙泛著寒光，羊力大仙的瞳孔微微轉動，鹿力大仙的指尖有血珠滲出。
顧十七徑直走到求簽處。
“施主，求簽嗎？”解簽的老道士笑容慈祥，袖口卻露出一截青灰色的爪子。
“第49號簽。”顧十七直接道。
老道士的笑容僵住了。
“本觀……沒有49號簽。”老道士的嗓音突然變得嘶啞，脖子詭異地拉長，湊近顧十七，“您要不要試試……血簽？”
他從桌下掏出一個青銅簽筒，里面裝的不是竹簽，而是一節節指骨。
顧十七冷笑，突然伸手扣住簽筒底部——
“ 嚓！”
暗格彈開，一枚刻滿符文的銀色金屬簽落入掌心。
“你們當然沒有。”他指尖一搓，金屬簽瞬間展開成一張縴薄的納米網，“因為這是我藏的。”
老道士發出非人的尖嘯，整張臉皮撕裂，露出下面鹿頭人身的猙獰面目！
“擅動禁簽者——死！”
鹿力大仙的真身！
顧十七早有準備，一個後撤步避開橫掃而來的鹿角，同時甩出納米網。銀網在空中展開，如天羅地網罩向鹿力大仙，網上每一道符文都亮起刺目的藍光！
“滋啦——！”
鹿力大仙被網住的部位冒起黑煙，發出腐肉灼燒的惡臭。但它狂笑著撕開納米網︰“凡人的把戲！”
顧十七皺眉。
納米符失效了？
鹿力大仙的蹄子重重踏地，整座大殿開始扭曲！
香案變成白骨堆，功德箱化作血盆大口，連空氣都凝成粘稠的血霧。顧十七的現代裝開始腐蝕，袖口化作飛灰——這是“供奉品”被消融的前兆！
“你以為穿現代裝進來很聰明？”鹿力大仙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正好省了我們標記的功夫！”
血霧中伸出無數鬼手，抓向顧十七的四肢。千鈞一發之際——
“唰！”
顧十七懷中飛出一道流光！
一張撲克牌凌空展開，牌面紅桃k的國王畫像竟睜開雙眼，手中寶劍劈出血色弧光！鬼手觸之即潰！
“什麼？！”鹿力大仙驚怒交加。
顧十七趁機從內袋抽出一副撲克，牌背是詭異的暗金色螺旋紋。
“認識這個嗎？”他指尖一彈，黑桃a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化作門板大的黑色刀刃，將撲來的虎頭虛影當頭劈碎！
鹿力大仙終于變色︰“命運之牌？！你從哪弄來的？！”
顧十七沒有回答，指間夾著三張牌——方片7、梅花j、紅桃q。
“三仙觀規則第三條。”他甩出方片7，牌面爆開無數金色鎖鏈捆住鹿力大仙，“斗法不能輸。”
鹿力大仙怒吼掙扎，鎖鏈寸寸斷裂。但顧十七已經拋出梅花j，牌面魔術師的法杖點地，整個空間突然倒轉！
大殿變成巨大的賭桌，鹿力大仙被無形力量按在對面椅子上。
“你作弊！”鹿力大仙的鹿角瘋狂生長，刺向顧十七。
紅桃q的皇後微微一笑，手中玫瑰花瓣化作箭雨，將鹿角釘死在虛空！
顧十七翻開最後一張牌——
大王。
牌面空白，卻映出鹿力大仙驚恐的倒影。
“賭注是……”顧十七的聲音冰冷，“你們三仙的‘存在權’。”
鹿力大仙突然狂笑︰“蠢貨！你以為這就能消滅我們？我們是《西游記》寫的角色，只要書在，我們就不滅！”
“是嗎？”顧十七從懷中掏出一本古舊線裝書，封面赫然寫著《車遲國新編》。
“吳承恩的原著我動不了。”他翻開書頁，里面全是空白，“但後世同人文……可以改寫。”
鹿力大仙終于慌了︰“住手！我們可以談條件——”
顧十七將大王牌按在空白頁上。
牌面漸漸浮現文字︰
“三妖仙貪食供奉，觸怒天道，雷火焚身而亡。”
“不——！！！”
殿外突然天雷滾滾，一道紫色霹靂穿透屋頂，精準劈在三仙雕像上！
火光中，顧十七的現代裝恢復如初。他拾起地上燒焦的半張撲克牌方片3），牌面隱約可見“周玄明贈”的燙金小字。
“作家惹的禍……”他摩挲著牌面冷笑，“終究得用文字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