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觀事件結束後的第七天，顧十七站在特事局總部的全息投影前，看著全球各地爆發的異常事件報告。
但這一次，不是怪物降臨。
——是作家們在造反！
“巴黎的雨果協會宣布，除非政府釋放被捕的十二名‘創作自由主義者’，否則他們將‘寫死’總統。”林小蔓的聲音有些發抖，“三小時前，總統的心髒病突然發作，現在還在搶救。”
顧十七的指尖在全息地圖上劃過，停在了東京的位置。
“這里呢？”
“更糟。”林小蔓調出一段視頻，“恐怖小說作家佐藤龍一公開要求內閣下台，否則就‘讓東京沉沒’……昨晚，東京灣出現了和他在《深海魔眼》里描寫的一模一樣的巨型觸須。”
顧十七冷笑一聲︰“所以，現在全世界的作家都發現，自己隨便寫幾個字就能要挾政府了？”
林小蔓苦笑︰“差不多。俄羅斯那邊更夸張——有個網絡作家因為稿費糾紛，直接寫‘西伯利亞凍土下的古菌甦醒’，現在整個科研站的人都被感染成了僵尸……”
顧十七關掉投影，轉身走向武器庫。
“十七？”林小蔓愣住，“你去哪？”
“去見個人。”顧十七從架子上取下一把特制的鋼筆——筆尖閃著寒光，那是能直接抹除“概念”的量子武器。
“誰？”
“第一個發現‘文字即力量’的作家。”
上海，外灘某棟隱秘的豪宅。
顧十七推開書房的門時，一個穿著絲綢睡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古董打字機前，悠閑地品著紅酒。
“顧先生。”男人頭也不抬，“我猜你會來。”
周玄明，全球暢銷書《無限神國》的作者，也是第一個公開宣稱“作家應該統治世界”的瘋子。
“三天前，你在微博上發了一章新書預告。”顧十七冷冷道，“《當作家成為新神》。”
周玄明終于轉過身，露出一張儒雅卻瘋狂的臉︰“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既然我們寫下的每個字都能成真，那作家不就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嗎？”
顧十七的鋼筆在指尖轉動︰“所以你煽動作家們造反？”
“不是造反，是覺醒。”周玄明站起身，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無限神國》，“人類歷史上，權力永遠屬于拿刀的人。但現在——”
他猛地將書砸在地上。
“筆比刀更鋒利！”
書頁無風自動，文字如活物般蠕動，地板上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一只布滿眼楮的巨手緩緩伸出！
顧十七嘆了口氣。
“果然，蠢貨永遠學不乖。”
他抬起鋼筆，在空氣中寫下兩個字——
【退散】
巨手瞬間化為灰燼。
周玄明臉色大變︰“不可能！你怎麼能——”
“因為我不是在‘創作’。”顧十七一步步逼近，“我是在‘修正’。”
鋼筆的筆尖抵在周玄明的眉心。
“你以為只有作家能玩文字游戲？”顧十七的聲音冷得像冰，“特事局成立第一天，我就在《國家安全法》第37條埋了個彩蛋——”
他輕聲念出條文︰
“任何濫用文字力量危害人類文明者，其創作權將被永久剝奪。”
周玄明突然慘叫起來！他的手指開始透明化，接著是手臂、軀干……仿佛被某種無形的橡皮擦一點點抹去。
“不……不！”他瘋狂掙扎，“你不能這樣！我是新世界的締造者！我是——”
“你什麼都不是。”顧十七收回鋼筆，“只是個忘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蠢貨。”
最後一縷透明消散，周玄明徹底消失，連他寫過的所有書籍都變成了空白。
接下來的72小時，被後世稱為“文字大清洗”。
顧十七帶著特事局的“概念稽查隊”，在全球範圍內追捕濫用文字力量的作家︰
在紐約，他闖入科幻大會，當場刪除了一名企圖寫“ai統治人類”的作家的記憶；
在倫敦，他用鋼筆劃掉了一整本正在實體化的《惡魔召喚書》；
在開羅，他將某個妄想復活法老王的作家直接寫進了自己早年創作的《量子監獄》里……
“十七，這樣下去會引起反彈的！”林小蔓看著各地傳來的抗議報告，“作家協會已經在呼吁‘文字自由’了！”
顧十七站在特事局樓頂，望著遠處游行的人群。
“知道為什麼槍需要持槍證嗎？”他突然問。
“因為……危險？”
“沒錯。”顧十七舉起鋼筆，“而現在，每個會寫字的人手里都有一把‘概念槍’。”
他按下通訊器，全球直播系統啟動。
“全體人類注意。”他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從今天起，所有文學創作必須通過‘量子審查系統’。任何未經報備的文字，都將被自動抹除。”
屏幕前的作家們一片嘩然。
“這是獨裁！”
“我們要自由創作！”
顧十七面無表情地調出一段視頻——某個二流小說家因為寫“隕石滅世”，導致一座小鎮真的被砸平的畫面。
“想要自由？”他冷笑，“先學會別用筆殺人。”
三個月後，世界終于恢復平靜。
所有出版物都印上了特事局的量子防偽碼，未經審核的文字一旦寫下就會自動消失。林小蔓走進總部新建的“沉默圖書館”，這里收藏著所有被禁的危險文本。
“其實……有點可惜。”她撫摸著《無限神國》的空白書頁，“有些故事本來很精彩。”
顧十七站在窗前，手里把玩著一枚綠色晶體——來自三仙觀的殘留物。
“文字從來都是危險的。”他輕聲道，“人類用它們記載歷史，也用它發動戰爭；用它傳遞知識，也用它散布謊言。”
窗外，夕陽將天空染成血色。
“現在，我們終于要面對一個最諷刺的事實——”
他轉身，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
“最先毀滅人類的，可能不是外星人，不是怪物……”
“而是我們自己寫下的每一個字。”
林小蔓皺了皺眉，“可是這樣真的能解決問題嗎？國內的作家協會已經開始抗議了。這些協會的作家們因為常年受到稿費的剝削，他們只是想拿回本屬于自己的稿費……”
顧十七撫額長嘆，“那怎麼辦，現在這些作家還有的人說，這是人類進化的機會。人類應該讓作家來引導進化。”
“我說，這就是長期受到壓迫的反彈……”
“問題的根本就在于這次怪談降臨的形式。他們選擇強化了人類當中某一個職業的職業的影響力，來威脅人類。”
林小蔓也不禁有些擔心。
“那怎麼辦？你還要去那個危險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