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星的大氣層泛著翡翠色的光暈,飛船穿過雲層時,舷窗上凝結出細碎的晶體,用指尖一踫就化作帶著草木清香的露水。安的機械眼掃描著數據,屏幕上跳動的綠色波紋顯示這里的氧氣濃度是地球的1.5倍,空氣中漂浮的不是塵埃,而是會發光的植物孢子,落在皮膚上像絲綢般順滑。
“星塵齒輪的碎片應該在‘生命之樹’里。”安調出雙月文明的古籍記載,投影上的生命之樹高達萬米,樹冠如同一把巨傘,覆蓋了翡翠星三分之一的大陸,“古籍說它是雙月文明用星塵齒輪能量培育的母樹,所有植物都由它孕育,碎片就嵌在它的年輪里。”
飛船降落在一片巨大的蕨類植物叢中,蕨葉比船帆還要寬大,葉片邊緣的孢子囊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剛走出艙門,腳下的苔蘚就突然亮起,組成一條發光的小徑,似乎在指引方向。更奇特的是,周圍的樹木開始輕輕搖曳,發出悅耳的沙沙聲,像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它們在說話。”薇薇蹲下身,指尖輕觸苔蘚,銀鐲上的守靈者結晶與孢子產生共鳴,“它們說噬星者的孢子已經污染了南半球的森林,生命之樹正在枯萎,再這樣下去,整個星球都會被暗紫色的苔蘚覆蓋。”
路飛突然指著前方,那里的樹木正在劇烈搖晃,地面隆起一道道土坡,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生物在地下移動。土坡的盡頭,出現了一群綠色的生物,它們有著人類的軀干,頭部卻是花朵的形狀,花瓣組成的臉上長著兩只發光的復眼,手里握著用藤蔓編織的長矛。
“是翡翠星的原住民,‘植物人’。”安的機械眼識別出對方的身份,“古籍說他們能與植物共生,是生命之樹的守護者。”
植物人沒有攻擊,只是用復眼盯著他們,喉嚨里發出類似樹葉摩擦的聲響。為首的植物人突然舉起長矛,矛尖指向天空,那里的雲層呈現出暗紫色,正是噬星者孢子聚集的方向。
“他們在求助。”薇薇翻譯著對方的聲波頻率,“生命之樹的核心被孢子包裹,他們無法靠近,希望我們能幫忙淨化。”
前往生命之樹的路上,唐鶴童的見聞色不斷捕捉到噬星者孢子的能量波動,它們像病毒一樣侵入植物的根系,讓原本翠綠的葉片變得枯黃,讓發光的孢子失去光澤。有幾株巨大的菌類植物已經完全被暗紫色覆蓋,看到他們經過,突然噴出毒霧,被索隆的刀光劈成了碎片。
“這些孢子能控制植物的意識。”索隆的刀身沾到些毒霧,星塵鐵涂層迅速變黑,“比虛空侵蝕更狡猾,它們不直接吞噬,而是寄生。”
生命之樹比想象中更壯觀,樹干需要幾十人才能合抱,樹皮上布滿了星塵齒輪的紋路,閃爍著微弱的綠光。但樹冠的三分之一已經變成了暗紫色,孢子組成的藤蔓像血管一樣纏繞在樹枝上,不斷吸取著樹的能量,樹心的位置傳來痛苦的脈動,像是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淨化裝置需要放在樹心。”安組裝著從飛船上帶來的儀器,儀器的核心是用天狼星殘骸里找到的齒輪碎片制成的,“但孢子藤蔓會主動攻擊靠近的生物,我們需要吸引它們的注意。”
“交給我!”路飛的橡膠身體突然膨脹,像個綠色的氣球他用星塵水給自己的身體做了偽裝),朝著暗紫色的樹冠沖去,“來抓我啊!”
孢子藤蔓果然被吸引,紛紛從樹枝上垂下,像無數條毒蛇般纏向路飛。路飛靈活地在藤蔓間穿梭,橡膠手臂時而伸長,時而彈開,把藤蔓耍得團團轉。索隆和唐鶴童趁機沿著樹干向上攀爬,索隆的刀光斬斷擋路的藤蔓,唐鶴童的金色能量則在身後留下防護網,防止孢子擴散。
樹心是個巨大的樹洞,里面懸浮著顆綠色的晶體,正是星塵齒輪的第二塊碎片!但碎片周圍包裹著層厚厚的孢子繭,散發著暗紫色的光芒,不斷侵蝕著晶體的能量。
“就是現在!”安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把淨化裝置放在繭上!”
唐鶴童將裝置貼在孢子繭上,啟動了開關。天狼星的齒輪碎片突然亮起,與樹心的晶體產生共鳴,綠色的光芒順著藤蔓蔓延,所過之處,暗紫色的孢子紛紛消融,露出底下翠綠的枝葉。
生命之樹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整個翡翠星都在震動,枯黃的草木重新煥發生機,發光的孢子在空中組成美麗的圖案,像是在慶祝新生。植物人們舉起長矛,朝著樹心的方向行禮,花瓣組成的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
樹心的晶體飛到唐鶴童面前,與天狼星的碎片融合在一起,組成了半個齒輪的形狀。碎片上的星圖再次更新,顯示出下一個殖民星的坐標——位于仙女座顯示的“鋼鐵星”,那里的標記是個由齒輪和火焰組成的徽記。
“鋼鐵星是雙月文明的工業中心,擅長鍛造星塵武器。”安調出資料,“但古籍說那里在一百年前就爆發了內戰,一半的星球被改造成了機械要塞,另一半則成了火焰覆蓋的廢墟。”
離開翡翠星時,植物人首領送給他們一艘用生命之樹的枝干打造的小船,船身上開滿了能在宇宙中發光的花朵,說是能指引他們找到鋼鐵星的和平派。路飛把小船綁在“奧爾•杰克斯森”號的船尾,說要讓它在宇宙中也能看到故鄉的花開。
飛船駛入仙女座星系後,周圍的景象變得猙獰起來。無數機械殘骸在星空中漂浮,有的像巨大的齒輪,有的像斷裂的機械臂,有的則是布滿炮口的空間站廢墟。鋼鐵星的表面一半是銀灰色的金屬,一半是流淌的岩漿,大氣層中漂浮著燃燒的隕石,像一場永不停止的流星雨。
“檢測到強烈的能量信號,來自機械要塞的方向。”安的屏幕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紅點,“是鋼鐵星的機械部隊,他們好像在攻擊什麼目標。”
唐鶴童的見聞色捕捉到股熟悉的能量波動,像是d之一族的機械工藝,卻更加狂暴,帶著股毀滅一切的氣息。“是鋼鐵星的主戰派,他們想用星塵齒輪的碎片制造武器,毀滅所有有機生命,包括他們自己。”
飛船剛靠近機械要塞,就被無數架機械戰機包圍,戰機的炮口閃爍著紅光,顯然是充能完畢的狀態。“識別到外來者,立刻離開,否則予以摧毀!”機械要塞的廣播里傳出冰冷的電子音,沒有任何感情。
路飛的橡膠拳頭已經準備好了︰“打飛他們!”
“等等!”安突然阻止了他,“他們的核心里有星塵齒輪的能量,直接攻擊會引發爆炸!”
就在這時,機械要塞的另一側突然爆發了劇烈的爆炸,無數架戰機被火焰吞噬。唐鶴童的見聞色看到一群穿著火焰鎧甲的戰士,他們騎著由岩漿組成的生物,手里的武器閃爍著星塵的光芒,正與機械部隊激戰。
“是鋼鐵星的和平派!”安的眼楮亮了起來,“他們掌握著火焰鍛造術,能克制機械部隊的金屬軀體!”
“那還等什麼?”索隆拔刀出鞘,“幫他們一把!”
唐鶴童將金色能量注入飛船的主炮,發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束,精準地擊中機械要塞的能量核心。要塞的護盾瞬間崩潰,和平派的戰士們趁機沖進要塞,火焰與金屬的踫撞聲在星空中回蕩。
激戰持續了三個小時,當機械要塞的最後一台主機被摧毀時,鋼鐵星的岩漿一半都變成了紅色的花海——那是和平派的戰士用生命換來的,他們的血液能讓岩漿冷卻,開出象征希望的花。
和平派的首領是個斷了一條機械臂的老人,他的另一條手臂是用星塵鐵鍛造的,握著一把燃燒的戰錘。“你們終于來了。”老人的聲音沙啞,卻帶著力量,“預言說,當攜帶雙月徽記的飛船抵達,鋼鐵星的內戰就會結束。”
他把星塵齒輪的第三塊碎片交給唐鶴童,碎片上刻滿了火焰的紋路,與前兩塊碎片融合後,組成了四分之三的齒輪。“鋼鐵星的星塵齒輪碎片能鍛造出宇宙中最堅硬的盾牌,抵御噬星者的沖擊。”老人指著星圖上的下一個坐標,“去‘水晶星’吧,那里的先知能看到噬星者的弱點,但他們已經沉睡了千年,需要心之繼承者的力量才能喚醒。”
離開鋼鐵星時,和平派的戰士們在飛船的船身上瓖嵌了塊星塵鐵打造的盾牌,盾牌上刻著火焰與齒輪的圖案,說是能在宇宙中自動吸收能量,保護飛船不受攻擊。路飛用手指敲了敲盾牌,發出清脆的響聲,笑得像個孩子。
飛船在前往水晶星的路上,唐鶴童把三塊碎片放在一起,齒輪的輪廓已經越來越清晰,中心的空洞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他的玄鳥吊墜突然發燙,瑪琪諾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當宇宙齒輪完整的那一刻,你會看到雙月文明的真相,看到月神為什麼要離開母星,看到所有冒險的起點……”
舷窗外,水晶星的光芒越來越亮,那是一顆完全由水晶組成的星球,在恆星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像宇宙中最璀璨的寶石。安說水晶星的核心是個巨大的預言水晶,能看到過去與未來,只是被噬星者的能量干擾,才讓先知陷入了沉睡。
路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水晶里的未來,索隆在擦拭著刀上的星塵鐵涂層,娜美在計算到達水晶星的時間,薇薇在研究鋼鐵星的鍛造術,烏索普則在給植物小船澆水,希望它能在水晶星也開出花來。
唐鶴童靠在船首,望著越來越近的水晶星,心中沒有絲毫猶豫。他知道,前方還有更多的殖民星在等待,還有更多的碎片需要收集,還有噬星者的威脅在逼近。
但他不再迷茫。
因為他的身邊有伙伴,有信念,有來自地球的溫暖,有無數文明的希望。這些力量匯聚在一起,比宇宙中任何光芒都要璀璨,足以照亮最黑暗的角落。
“奧爾•杰克斯森”號的船帆在星光下展開,朝著水晶星全速前進。船尾的植物小船開得正艷,花朵的光芒在星塵中閃爍,像是在訴說著一個關于冒險、關于守護、關于永不放棄的故事。
而這個故事,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